第一百三十三章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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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在陆瑾禾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婉霏将这妇人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说了个明明白白。 这妇人姓张,单名一个巧字,是上半年来到环翠阁谋生计的,老鸨子见她能干,便留她在厨房做些粗活。 当婉霏同陆瑾禾说出这张巧的真实身份之时,陆瑾禾瞠目结舌,这张巧竟是端王女婿邹楚宴的原配夫人,也就是蓉安县主丈夫的原配夫人。 邹楚宴才学过人,虽十三岁便中了秀才,但家境实在贫寒,家中又有一病弱老母,日子实在是清苦,但邹楚宴却始终不曾放弃读书。 张巧与邹楚宴是邻居,自幼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随着二人的年纪渐长,邹楚宴越发的风度翩翩,张巧情窦初开,便越发的喜欢邹楚宴。 张巧的家境也不富裕,和邹楚宴一样,家中也是寡母幼儿,含辛茹苦的很,只是张巧的母亲尚且身健,母女俩一起做着些缝补浆洗的活儿,日子勉强过得去,邹家日子难过的时候,张巧没少偷偷贴补。 张巧的这份心思,邹楚宴自是看的出的,可他自觉自己绝非池中之物,自然是看不上张巧这般无才无貌又家境清贫的姑娘家,可他还是同张巧示好,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意去了张巧家提亲。 张巧这样的家境,能得一秀才的青睐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于是邹楚宴便迫不及待的将张巧娶进了门儿,丝毫没有嫌弃婚宴的寒酸与简陋,与邹楚宴在那家徒四壁的房中成为了人妇。 出嫁的张巧仍旧没有看透邹楚宴的心思,只觉得他急切的迎娶自己过门儿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迫不及待,后来的张巧才知道,他是想要她早些过门儿来侍奉病弱的母亲。 张巧对此并不知情,只一心一意的与邹楚宴过日子,不只将邹家母子的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空出的时间还要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来补贴家用。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邹楚宴上京赶考,张巧典当了唯一一支家传的玉簪又掏空了家底儿方才凑够了邹楚宴上京的盘缠。 邹楚宴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踏上了赴京赶考的路,家中的大事小情尽数都落在了张巧一人的肩上,恰在此时,张巧发现自己怀孕了,这般情况下,张巧的母亲只好到邹家来帮着自己女儿照顾那病弱卧床的婆母,一直到邹楚宴科举结束。 邹楚宴在科举中位列三甲,这邹楚宴风度翩翩,自是会被朝中择婿的大臣们盯上,邹楚宴理所当然会挑上一位最是位高权重的来做他的岳丈大人,于是他便成了端王爷的女婿。 既然能攀上高枝儿,那家中的垫脚石自是要料理掉的,正苦愁不知以如何理由来休妻之时的邹楚宴收到了张巧的一封家书,信中说了自己快要临盆,也说了老母亲病重恐不久于人世…… 邹楚宴看完了信,一阵阴笑,这休妻的理由不就来了,于是这邹楚宴以着自己尚在守孝期为名,推迟了与蓉安县主的婚事,而张巧那边自己也是装作根本没收到信。 直到生生将张巧拖到临盆,老母亲也与世长辞,自己方才装作神色匆匆的赶回了家中。 张巧哪里曾想到,自己等回来的不是夫妻团圆,而是一纸休书。 邹楚宴先是以着张巧侍奉婆母不利方才导致母亲病逝,后又说自己离家一年有余,这孩子定然不是自己的,这两条罪名被安上身,张巧如雷轰顶,百口莫辩,张巧的母亲气不过上去和邹楚宴理论,被邹楚宴一下推搡在地,头撞上了桌角,就此丧命。 如今的邹楚宴是端王爷提携的人,家乡那方寸之地哪里还敢办他邹楚宴,于是张巧状告无门,眼睁睁的看着邹楚宴大摇大摆的回了京。 回京不久后,邹楚宴口中的“守孝期”便已经过了,他抛弃妻子,不顾母亲新丧,风风光光的做了端王爷的女婿。 陆瑾禾听到此处,已经是怒不可遏,愤愤的将茶盏放在小桌上,怒道:“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人!” 张巧擦了擦眼泪,继续诉说,后面的事情更是让陆瑾禾瞠目结舌。 张巧咽不下这口气,直接抱着儿子来了卞阳城,誓要同这邹楚宴讨个说法才行。 张巧一到卞阳城,便四处打听邹楚宴,可邹楚宴到底是有端王爷罩着,在这卞阳城中的眼线多着呢,张巧这一打听,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邹楚宴派人先是将张巧打了一顿,威胁她滚出卞阳城,张巧不肯屈服,邹楚宴便拿自己的儿子相威胁,将那刚满周岁的幼子高高举起,作势便要将其摔死,张巧护子心切,只好答应了邹楚宴。 邹楚宴并不会真的将儿子摔死,因为他也知道那是他的亲生子,留着张巧一条命,也并不是他还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而是他深知自己是高攀了端王爷的女儿,自家娘子是县主,纳妾本就是天方夜谭,而他们成亲许久,那蓉安县主只贪床上欢愉不肯孕育子嗣,邹楚宴担心自己会绝后方才留下了张巧母子的命。 见张巧答应离开,邹楚宴扬长而去,冷静下来的张巧便决定要留在卞阳城,来日方长,她一定要邹楚宴付出代价才行。 张巧是个心思纯正的,饶是这般她都没想要走极端,而是想方设法的在卞阳城找活儿干,谋生机,攒钱状告邹楚宴。 告状是要花些银钱的,张巧家底儿早已经掏空,度日果腹都难,还要养着儿子,哪里还有钱去告状,四处谋生计的张巧最终被环翠阁的老鸨子看中,留在了厨房里做些粗活儿。 张巧留在环翠阁的事儿,邹楚宴也是知道的,没出面将她赶走一来是怕张巧鱼死网破,若是真的一头撞死在端王府门口,他也是不好交代的,另一方面他觉得,儿子离自己近些也好,他日真有夺子的时候也好方便动手。 于是他便在环翠阁里安排了几名眼线,就此相安无事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