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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笑,不免扯动左脸,六皇子忍不住呲了一声。 程锦容心疼又怜惜,柔声道:“你的左脸肿成这样,便是敷了伤药,明日也不宜出去见人。你明日还是找个理由,告病一日吧!” 六皇子点点头:“我也有此打算。”顿了顿,又低声道:“对不起,容表姐。今晚之事,都是jiejie和思兰表哥的错。我代jiejie向你道歉赔礼。” 他今晚去见寿宁公主,本来是想说服寿宁公主向程锦容道歉。 事实证明,寿宁公主压根没有悔过自责之意。反闹得姐弟两人反目大吵一回。他还挨了重重一巴掌! 小小少年,心里不是不委屈。可他再生气,也没打算明日去向父皇告状…… 寿宁公主到底是他的jiejie!他再气再怒,也不能这样对她。 如此一来,六皇子对程锦容的歉意又多了一层:“容表姐,真是对不住你。” 六皇子的心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程锦容如何看不出来? 这个和她留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弟弟,真是一个温和纯善的小小少年。 程锦容温柔地凝望着六皇子:“此事和你毫不相关,你不必觉得对不住我。今晚,你当着众人的面屡次张口维护我,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六皇子苦笑一声:“我人小力弱,张口说话,也没多少用处。好在贺校尉挺身而出,救了你……对了,你和贺校尉真的情投意合吗?” “还有,就算你和贺校尉是做戏,既是被父皇亲眼所见,那假戏也得成真了。你们是不是很快就得正式定下亲事了?那裴表哥要怎么办?” 程锦容:“……” 少年,你的问题太多了。 六皇子的左脸显然没那么疼了,睁着一双黑亮好奇的眼,等着程锦容一一作答。 程锦容清了清嗓子,避重就轻地应道:“定亲之事,总得由长辈们做主。怎么也得等到明年。” 真要定亲啊! 六皇子认真想了想,悄声说道:“我和裴表哥曾在上书房里一同读书,更熟悉一些。可我更喜欢贺校尉。贺校尉生得英俊,身手高箭术好,心地也好。他做你的未婚夫婿,我也勉强满意了。” 程锦容:“……” ☆、第二百四十七章 意外(一) 六皇子走后,程锦容提笔写了两封信。 一封送进宫中,向裴皇后说清事情原委。另一封信,是写给父亲程望的。 给裴皇后的信,不能实话实说。要按着和贺祈商议好的,说她和贺祈日久生情。写给父亲程望的信,也是如此……提笔写这些,委实有些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程锦容笔尖停顿片刻,才继续写了下去。 如果平国公再次张口提亲,父亲不妨点头应下。不过,女儿不愿早早出嫁,只定下亲事,暂不成亲…… 总算将信写完了。 程锦容深深呼出一口气,去沐浴更衣。 躺在床榻上,程锦容闭上双目,久久未能入眠。脑海中思绪如潮,心情纷乱。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隔日,程锦容难得起得迟了些。去见杜提点的时候,一众太医都已到了。 程锦容一露面,众太医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目光里有好奇有探询,好在多是善意的目光,并无恶意的揣测鄙薄。 昨晚发生之事,事涉寿宁公主和鞑靼太子,也关乎天家体面。无人敢胡乱嚼舌,太医们所知有限。 程锦容对众人探询的目光只作未见,上前行礼。 杜提点目光掠过程锦容的脸庞,在她略略泛着青影的眼下停了片刻,不动声色地提醒道:“寿宁公主殿下偶感风寒,告了病。本提点已令李太医前去为殿下看诊了。” 显然,宣和帝已经窥破了寿宁公主的用心,所以寿宁公主今夜就“凑巧”病了。这一病,怎么也得有一段时日。 元思兰胳膊受了伤,也得养伤。 这对程锦容来说,自然是一个好消息。 程锦容略一抿唇,冲杜提点微笑,示意自己领了杜提点的好意。 杜提点又吩咐道:“徐娘娘今日一大早便打发宫女前来,请你前去复诊。” 程锦容张口应下。 …… 徐美人额上的伤已结了疤。 程锦容为徐美人复诊换药,温声安抚:“娘娘不必忧心。等疤落了,慢慢将养,就会恢复如初。不会留下疤痕!” 女子谁不爱惜自己的容貌。身在后宫,对容貌就更在意了。 徐美人松了口气,很快又自嘲:“当时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敢以额头撞柱。一条命捡回来,现在倒是怕破相了。让程医官见笑了。” 程锦容微微一笑:“微臣并未多想,娘娘也无需介怀。” 徐美人也听闻了一些昨晚之事,轻声说道:“程医官的为人品性,皇后娘娘最清楚不过。待秋猎结束回宫,程医官将事情原委禀报娘娘。想来,娘娘定会秉公决断,不会令程医官受委屈。” 在徐美人看来,寿宁公主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回宫后少不得要去裴皇后面前告状。裴皇后再青睐爱重程锦容,也越不过寿宁公主。 现在的程锦容,心里一定惊惧不已。她好意安抚几句,也算是示好了。 程锦容对徐美人的小心思了然于心,随意地笑了一笑:“多谢徐娘娘宽慰。” 放心吧! 裴皇后只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一边。 徐美人整日闷着养伤,颇为气闷,好奇心一起,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听闻贺校尉对程医官……” 程锦容保持微笑,却未接话茬。 徐美人也没讨嫌地追根问底,立刻扯开话题。 闲话几句后,程锦容告退。随后去了六皇子的院子。 …… 六皇子今日也同样告病,理由是“秋猎多日疲累过度全身无力”。 宣和帝知道此事后,眉头皱了皱,并未多言。 二皇子暗暗松了口气。 六皇子没告状就好。嫡亲的姐弟闹至动手的地步,委实难看了些。要是闹腾起来,可就让郑皇贵妃母子看了笑话。 等今晚回来,再好好安抚六皇子一番。 一夜过来,六皇子的左脸已消了肿,却留下了一片淡淡青淤。 程锦容一见之下,不由得蹙起眉头:“殿下脸上的青淤,少说也有两三日才能彻底消退。”可恶的寿宁公主,对自己的亲弟弟怎么下得了这等重手! 也就是说,他还得继续告病不出。 一个人闷在院子里,除了伺候的内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六皇子苦中作乐自我安慰:“反正,我箭术低微,只能射中兔子。不去秋猎也无妨,还省得总被兄长们取笑。” 程锦容为六皇子重新敷药,一边轻声说道:“今日殿下闷在院子里,不能出去。我厚颜留下,陪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