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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谭知风走下台阶,朝那屋子走去。猗猗帮他打开了门,只见阿元仍然被猗猗那几根长长的鞭子绑着,披头散发,仍穿着那满是污血的衣服躺在床上。见徐玕他们到来,他那浑浊的眼珠中似乎又闪过了一点光彩,但他的喉咙咯咯作响,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没法发出声音。 “他……”猗猗低声在谭知风耳边说道:“他已是油尽灯枯,他的魂魄仍困在他这具怪异的身体内……我想他是不能说话的了,不如早日让他去吧。” 谭知风这才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如何……如何让他去?对了,昨天为何昆吾剑忽然神威大作呢?那两个差役就这么真正死了?” “当然也是砍他一剑……”灼灼还没说完,猗猗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他对谭知风道:“自然是……是应龙为了救你激发了昆吾剑的威力,如今也只有应龙能让他的魂魄离开身体。谭知风,你不要觉得你已经好了就到处乱跑,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徐玕从后面走了过来,点点头:“知风,阿元的事你不必担心。他如今已经于人无害,送走他,是迟早的事。” “那好。”谭知风看了一会儿木然躺在榻上的阿元:“那……那就不要绑着他啦……要不要,给他换一件干净些的衣服?昨夜那两个差役的尸首你们怎么处置了?如今出城进城查的很严,莫非你们连夜把他们的尸首运出城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徐玕说道:“并无尸首。” “什么?”这回轮到谭知风纳闷了:“没……没有尸首……?” 他还没来得及再问,院门处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谭知风心中一震,对徐玕道:“会不会是……找你的来了?” 徐玕看了谭知风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眼猗猗和灼灼,嘱咐道:“待会儿好好照顾知风。” 两人同时应了一声,灼灼站起来对他们道:“我去应门。”说罢便理了理衣裙走了出去。另外三人一起走进了对面的屋子,谭知风刚扶着徐玕躺到床上,便听外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徐玕可是住在这里么?” “他住这儿,你是谁?”灼灼毫不客气的问道。 “让他进来。”徐玕在屋里喊了一声。随后院门便在一阵吱呀响声中拉开了,院子里传来了灼灼和另外那人的脚步声。 屋门一开,谭知风抬头看去,站在灼灼身后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却极为普通,毫无特点的年纪偏大的男子,他小心的往屋里瞧了一眼,目光从谭知风脸上扫过,很快就停留在了半躺在床的徐玕那里。 “是你。”徐玕淡淡的道:“进来吧。” “哟,你……你还记得我?是啊,原先你们一家住城南的时候,我跟你爹可是常来往的。”虽然在谭知风眼里徐玕对来人的态度完全不像一个小辈见了自己父亲的故交,但那人却毫不在意,甚至言语间还流露出了几分兴奋:“你还记得我就好。你、你这孩子一个人搬到这里,竟与我们这些老街坊再不来往了,你瞧,你在这儿无人照料,还带着个病了的娃儿,听说昨日,又被那个从牢里逃出来的,疯疯癫癫的什么白玉堂寻来刺了一剑。唉!你说你现在如此境遇,让我们这些人,又怎么对得起你的爹娘呢?” 徐玕并未答话,而是仍然静静坐在那里,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那人清清嗓子,继续道:“徐……徐玕,我有些话要与你说,你可否让你这些……这些照料你的人都先离开片刻?” 徐玕抬头看了看猗猗和灼灼,两人便一前一后的朝屋门走去了。只剩下谭知风一个人还坐在床边。那人又上下打量了谭知风几眼,犹犹豫豫的说道:“这……这位是谁?” 第94章 一样的 徐玕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道:“你来找我,到底有何事?” 来人看着谭知风,又看看徐玕, 脸上流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徐玕这才转过头对谭知风道:“你去隔壁稍等, 我与他说几句话。” 谭知风慢慢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否要表现的不情不愿一点, 他想自己要是灼灼就好了,可站了一会儿之后, 他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他只是看了看徐玕,结结巴巴的问:“我……我去隔壁?” “去吧。”徐玕说道:“只需一会儿功夫。” 谭知风还是有点迟疑,但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 他只能生硬的“哦”了一声,然后朝通往酒馆的那扇门走去。 在经过刚进来的那人的身边的时候, 谭知风忽然脚步一滞,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人身上的气息很不寻常,奇怪, 又有些熟悉,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无论是面貌还是方才的言谈举止都和常人无异,谭知风下意识的想再仔细端详他一番,但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现在应该扮演的角色, 他只能收回目光, 转身走向了隔壁。 房门一关,徐玕的脸色更加阴沉, 对面坐着的那人却好像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您……您终于想通了。” “说罢,这次又要我做什么?”徐玕冷冷的问。 “那么……您……您可否还记得我们先前的计划?”那人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徐玕看了他一眼,道:“如今形势有变,恐怕你们已经将计划更改了吧?” “您……您真是英明。”对方忙点了点头:“前些日子,那、那大夏国终于又和我们联系上了!他们派的使者……似乎还来头不小,据他说,很快西北边陲就会有一场大战,因此,因此我们想,若是能此时动手,在开封与他们里应外合,那赵祯小儿定然无力招架!” 他的声音一直压得很低,但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激动的提高了几分:“……当然,大人嘱咐过我,让我也和您在商议一下,毕竟,我们的立场,和那谋反的襄阳王,和已经与大宋兵戎相见的西夏不同,您也知道,如今我们朝廷上……也不太平,我们,需要的是钱粮,我们并非真正要与大宋为敌。况且,我们也不想坐看李元昊一人独大,您说……” “你们,”徐玕把身上盖着的那床薄被一掀,挪动身体下了床。他一站起身,旁边那人顿时感到了一种压迫感。他愣了片刻,慌慌张张要上前相扶,徐玕却把他推开了:“你们还不算太蠢。西夏穷兵黩武,虽则去年打了几场胜仗,但以它的国力,又能撑得了几日?李元昊野心勃勃,若是皇兄一心助他……事成之后,又怎知他不会挥兵北上?” “是、是。”那人忙道:“您说的,和大人说的一模一样。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应当坐收其利,而不是消耗自己帮助他们任何一方。只是,我们已与西夏人约好,那么怎么也要做做样子,二来,大人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