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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累了!张奇峰也不为难她,将她横着抱起,听院子里没什么动静,便跃身上墙,几个起落就到了张美玉的卧房。 虽然跟柳泰夫妻多年,但作为亲王府郡主的张美玉并不是像寻常百姓家的夫妻那样,住在一起,而是各有卧房。只有在张美玉诏柳泰时,柳泰才能去她那边,行夫妻之礼。所以,张奇峰在躲开了门卫后,很轻松的就进到了张美玉的卧房,将她放到床上后,自己才扬长而去,只留下百感交集的张美玉傻傻的看着张奇峰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么! 张奇峰回到卧室也只是睡了个把时辰,他就被女卫们叫醒。原来,张啸林派人来叫张奇峰去议事,好在张奇峰功力深湛,虽然没有睡多久,却也休息好了。 在露娜等的服侍下,他不慌不忙的来到了王府议事厅,向父亲行礼后,却发现张啸林此时竟然是愁眉不展,而且似乎还有一丝怒气。 「一会儿你随我进宫面圣!」 听父亲这么一说,张奇峰吓了一跳,心想,莫非是自己轻薄姨娘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但随即他把这个荒唐的念头否决了,皇帝知道这件事情才怪,而且自己与姨娘说的话虽然有心人能听出问题,可如果就此责罚却是不够。「不用瞎猜了。」 张啸林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所想的具体内容,否则肯定会被气个半死,但却是知道他在想面圣的原因,于是直接告诉他道:「太子和霍民太子公然闹翻了,今天宫里面传来消息,说是皇帝昨晚问他们关于咱家和定南王府结亲的时期,他们观点不同,竟然当着皇帝翻脸了。」 看张奇峰还有些不明白,张啸林继续说道:「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两个皇子面和心不合也不是一天了,大家都知道。可这次德安太子竟然……」 说到这里,张啸林忽然停住,他摇了摇头,才继续道:「竟然说霍民太子勾结外臣蓄养死士,并暗中训练私兵,意图谋反云云。真是草包一个!」 张奇峰听了差点笑出来,都说德安太子志大才疏,但他一直以为也只是办事会鲁莽一些。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草包,皇子造反,历来是皇家大忌,没有确凿的证据,皇帝都不会轻易审查。 可这个德安太子竟然因为两个人意见不合就说出来,那他不是受到皇帝某种暗示,就是纯粹的草包一个! 于是,张奇峰说道:「父王,孩儿以为,此事无外乎有两个背景,一个是德安太子已经受到了皇帝的指令,至少是某种暗示,让他来借此警示霍民太子。二一个则是,德安太子实在是草包到了极点,自己掌握了一点证据甚至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忍不住要搬到霍民太子,这个对他继承大统最有威胁的人!」 张啸林点点头,看他眉头已经平缓,张奇峰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得到父亲认可了的,便继续说道:「其实,第一点几乎不可能,因为当时有外臣在场,皇帝不会把没根据的这种事情随意宣扬,弄得满城风雨就是皇家脸上也不好看,以皇帝的阴沉个性,若是真到了当中点破此事时,怕是也到了对霍民太子动手的时候了。」 看张啸林没有说话的意思,他继续说道:「所以,应该说,就这件事情来看,德安太子确实是草包一个,他这两年结交外臣的事情也没少干,而且,也不怎么避讳。他此次说霍民太子谋反,怕是要被霍民太子反来羞辱一番了!」 「这是皇帝的家事,虽然也是国事,但若真是他们斗起来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啸林忽然开口道:「就是不知道皇帝今天召见我们是不是为了这件事,如果是为了这件事,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阴谋了!」 「父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帝也就是想借着此事削弱我们几家的势力,但儿想来,若他真是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咱们动手,咱们也就不必怕了他,也给他找点麻烦!」 看张奇峰眼睛里精光四射,张啸林不由得诧异道:「你有什么路径给皇帝找麻烦?」 张奇峰笑道:「父王,此次四夷犯境,其他几个方向都没问题了,可关外却还是不安宁呀!贾无凛和乾盛公两位将军都是母亲的旧部,只要他们想,那个布林格尔还不被胡蛮诸部随便收拾?」 张啸林点点头,看来,自己儿子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张啸林父子启程去皇宫觐见了,可这时远在关东的,胡蛮人占据的深山老林中,与胡蛮人交战的布林格尔所部却是郁闷到了极点。他们本来是士气高昂,满以为随便打几仗就可以凯旋而归的,结果,先是出虎山关不久,就被敌人骑兵突袭,打掉了近六百人的先头部队。接着,在与贾无凛,乾盛公两个野战军团会合后,本来想着三路合围,稳cao胜券时,自己的统领布林格尔又莫名其妙的提前率兵突进,意图抢先攻破敌阵。但结果是,己方这数万人马险些被熟悉地形的胡蛮包剿了。虽然拼死血战逃了出来,可损失却很大,而且,包围胡蛮的计策也破产了。后来才听说,永安王世子在东南沿海灭倭,进展十分顺利。布林格尔因为海明珠的原因,满想着自己这次出战定将一战成名,将这个小白脸彻底压制了。没想到对方却是屡立奇功,他气急败坏的情况下,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冒险带兵突入,妄图速战速决。 现在,贾无凛的大军已经北撤,去防御泰赤露部的偷袭了,而乾盛公部则是去禁剿扎查寒部落而将大部调走,余部也开始回防地去镇守,留在当地与胡蛮对峙的只有布林格尔这一路的三万多禁卫军。五万大军被打掉了三成,好在胡蛮也被其他两路大军打得苟延残喘了,不然,布林格尔还真未必能挡住。可即便是如此,他们 现在也是心里不踏实的很,谁知道自己这个不安分,有勇无谋的主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前天从京师传来的消息说,那个最让统领大人受不了的永安王世子此次平倭大胜而回,斩杀了倭奴首领,还将逃脱了的丽句国主金英泽抓住了。 小小年纪就被封为偏将军,还御赐了太祖留下的将军铠,这样的殊荣,真是……不把自己的统领气死不甘心了。 确实,布林格尔此时正在大帐里独自喝着闷酒,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勇冠三军却屡遭败绩,而张奇峰那个小白脸竟然能够百战百胜?想想远在西陲,但已经是大破西奴的海明珠的倩影,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真恨不得杀了张奇峰才好!只是,这也就是他自己想想而已,杀了张奇峰?他自己也觉得没有信心。眼下也只有击败胡蛮才有可能挽回自己在海明珠心中,甚至是整个帝国人心中的形象,但面对着死活就是不出战,专门等自己去强攻的胡蛮,该专门才能取胜呢?摇摇头,他一扬脖,将一碗酒一饮而尽。可还是没有办法!为什么张奇峰就那么容易的破了倭奴,自己却要跟狡猾的胡蛮在这里耗着?天理不公呀! 第三章 师门来人 密谋 当张奇峰随父亲来到皇帝和重臣议事的东书房时,已经有左右宰相,御林军大将军蓝富,京畿寻守使赵平功,鲁阳王,德忠王两个异姓亲王,以及其他几个在京师中的宗室王爷,等等在京师中有分量的人物在了。在皇帝给他们赐座赐茶后不久,定南王秦守仁父子也赶到,这样,应该说人是都到齐了。皇帝看看众人,说道:“该来的都来了,那就开始议事吧!” 他顿了顿,说道:“你们也该知道,今天议的就是那两个不孝子的事情,真是……真是气死朕了!” 其实来的人都有了消息,知道德安太子和霍民太子的事情,但这种事情,虽然是国事,可又是皇帝的家事。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德安太子所说属实,那么霍民太子所犯的罪行就是谋逆大罪,平常人是要株连九族的。虽然皇子不能被诛九族,但也绝没有好下场。反之,如果德安太子所说不对,甚或是其故意诬陷诟病霍民太子,那么他的罪名会同诬陷霍民太子所犯罪名一样,也是谋逆。所以,别说几个大臣不敢说,就是在场的王爷们也都不说话,或闭目养神,或是捻须沉思,总之脸上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啪!” 隆盛帝勃然大怒,“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平日里勾心斗角时不都是侃侃而谈吗?今天让你们真正想些办法了都不说话了?就是怕得罪人吗?” 一个玉如意被摔得粉碎,而大臣们却是整齐的跪倒在地,说道:“臣有罪,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本来就火冒三丈的隆盛帝面对众官员的木讷,更加的怒不可赦了。他咆哮了一阵,强压下怒气说道:“既然你们都不得罪人,那朕就只好让你们得罪人了!” “王吉,胡竹维!” 隆盛帝暴喝一声道:“你们两个负责调查德安参奏霍民谋逆之事,限期一个月,必须有个结果,否则,按欺君论处!” 左右两个相爷没想到这烫手要命的山芋会掉到自己手里,反应过来后,忙不迭的跪倒要推辞。隆盛帝却不让他们开口,直接说道:“如若推辞就是抗旨不尊!” 饶是二人平日里狡诈多智,却也只有一脸的苦相,领了旨后蔫头耷脑的站在了一边。隆盛帝似乎气小点了,冷静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两个不孝子的事情就先这样了!咱们说说前方的战事吧!” 说着朝大将军蓝富示意了一下,蓝富点头领命,奏报道:“臣齐奏陛下,昨天,兵部收到最新的前线战报。先前犯境的四夷均以退却,只有东路关外,胡蛮人的情况还不妙。” 隆盛帝面带怒色的问道:“胡蛮不过是十几万人马,光贾无凛和乾盛公的两个兵团就超过他们的兵力总和了,他们还要有人留守老巢,朕还派去了五万青狼卫,还挡不住他们吗?” 蓝富跪倒在地磕头道:“陛下息怒,臣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对。” 他看了看身边的鲁阳王贵喜,眼睛里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贵喜不由得一惊,只听他继续说道:“想贾无凛乾盛公都是身经百战之将,而且,此前与胡蛮交手不少,从没有像今日这么被动的局面。” 贵喜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心里那个恨!可又不能发怒,只好先听着他说了。 果然,蓝富的本意还是显现出来。“臣根据战报分析,交战之初,由于二将需要防守的面积较大,所以,兵力有所牵制,故而只是与敌军周旋消耗。后来,在五万青狼卫到达以后,他们又各自解决完自己防区其他地方的战事,便开始对胡蛮进行反击。并成功的将胡蛮人围困在富春河与八字谷之间的地区。” 说到这里,蓝富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地图,展开后,将各个地点指给皇帝及众位大臣。接着,他又说道:“本来,按照他们的计划,由青狼卫在谷口牵制,贾,乾两大军团各出两万兵力,从富春河上迂回至敌后,那么,敌军可以一举成擒,纵不能全部消灭也可以保我边疆几十年安宁。” 看到众人失望的神情,他阴阴的一笑说道:“当然,这个计划因为青狼卫统领,鲁阳王世子布林格尔的贪功冒进而失败了,贻误了战机不说,还损失了数万兵马。” “哼!” 贵喜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这不肖的逆子,回来后一定饶不了他!” 说着又向皇帝请旨道:“陛下,逆子求功心切,不成想却害了帝国那么多精兵强将,真是罪不容诛,请陛下重重责罚!” 他强调布林格尔是求功心切,而不提贻误战机的后果,谁都听出他避重就轻的意思。本来,现在皇帝正在气头上,要说训斥他一番都是正常的,可没想到皇帝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如何责罚自然有军法处置,还是先想想如何破敌吧!” 看到贵喜也蔫头耷脑的样子,蓝富真是从心里高兴。他继续说道:“若说只是这几万兵马,事情倒也还不是太坏。” 看贵喜又急又怒的样子,他装作没看见一样,说道:“为了扭转颓势,甚或是彻底解决胡蛮人,贾无凛和乾盛公两位将军又定计,将胡蛮人引到富春河下游,都勒沁河谷。那里地势平坦,最适合大队骑兵冲杀,所以,胡蛮以为帝国是想与他们在那里决一死战,便调集本族全部兵马不说,还向周围的泰赤露人,扎查函人借来了三万铁骑。可谓是孤注一掷了!” 贵喜的脸已经是豆绿色了,不时的偷眼看向皇帝,可隆盛帝似乎在思考什么,根本没有理会他这边。 “按照战报所奏,二位将军依旧是让鲁阳王世子领青狼卫在正面引诱敌军,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与之接战。而就在二位将军去做最后的准备的时候,根据鲁阳王世子自己的奏折,似乎是因为敌军骂阵时提到了他上次惨败的事情,而在此出阵与敌军交战。当然,后面有连胜数将,却不幸误中诡计云云,最后结果是,青狼卫大军损失殆尽,五万铁骑,最后只剩下一万挂零,而二位将军的计策也再次失败了。” 说到这里,蓝富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样子在贵喜看来说不出的可恶! “皇上……” 贵喜脸色煞白的,想要解释,可隆盛帝却打住他的话说道:“住口!” 满脸怒气,竟然一点都没有给贵喜留面子,而贵喜此时也只有无奈的退到一旁。隆盛帝接着对蓝富说道:“你继续说,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是,陛下!” 蓝富显得十分恭敬,他指了指地图,继续说道:“根据二位将军……还有鲁阳王世子发回的战报,兵部商议出了总的对策,并交由前线将军们评议。” 他忽然又扫了贵喜一眼,贵喜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