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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闲也有几分诧异,估计是因为我这个问题太没头没脑了。 “旧了,换个新的。” 季靖闲的表情没有一丝异样,但我打心底里认定这只是他的伪装。 把旧沙发换成新的,这个理由本无可驳斥,但带入江鄢对我说的那些,我觉得那是心理医生的建议。 睹物思人,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吧。 那么,按照季靖闲的“补偿定律”,这失去沙发的缺憾,季靖闲又是如何在我身上弥补的呢? 我有些好奇,但又不可能得到答案,季靖闲自有一套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案。 总之他换沙发那段时间对我好的每一分,都有可能是因这个被扔掉的沙发而来。 一连几天,我都准时准点给季靖闲送饭,我一直没把江鄢告诉我的事情对季靖闲说,季靖闲应该是不想让我知道,不然那天他也不会阻止江鄢告诉我。 他的很多事情,都是我无权知晓的,更别提过问,倘若我冒冒失失说出来,难保太平。 我原以为认清现实摆正心态之后,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但这段时间,我却总是在反复思考几个问题:我这样真的是自私吗?倘若没有我,季靖闲是不是可以更加顺利地康复?而不是像江鄢说的那样,自欺欺人地挣扎于心理治疗和我这个假唐玦之间。 或者换句直白的话说:我究竟有没有存在的价值…… 在江鄢面前那番豪言壮语终归还是我一时的口舌之快,我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我也有和心理医生等价的能力,但冷静下来之后,我又不敢这样妄言了。 我站在饮水机前想着这些,忘了自己还在倒水,杯中的水在热水口下漫了出来,高温让我的皮肤微微刺痛,我这才“啊”的一声猛然惊觉。 我刚准备关出水口,就被季靖闲关上了。 “手怎么样?”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猛地缩回去,在身后把水蹭干,摇头道:“不要紧。” 还好里面预先加的是冷水,我才没有被烫伤。 季靖闲拿过我手上的杯子,把水倒掉之后亲自给我兑了一杯温水递给我。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 “唔……可能是没休息好。” 季靖闲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我只能硬着头皮和他对视。 我哪敢说实话,难道要我说我在思考自己的存在价值吗? 那是不可能的,我要是真说了,估计还没等我思考出结果,我就已经没有价值了。 这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我和季靖闲同时看过去,入眼的就是那张被我偷偷存下来并且设成屏保的我与季靖闲的海边“合影”。 “这是谁拍的?” 我脸上一热,整个人面红耳赤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个是编剧大哥拍的……抱歉抱歉,我马上换掉!” 我三步并作两步去拿手机,一弯腰,杯中的水悉数倾洒在了沙发和地毯上。 我简直像一只莽撞的无头苍蝇,四处出错。 我放下水杯,也顾不上手机,慌慌张张抽了几张纸巾去擦水,还没擦两下,就像个小鸡仔一样被季靖闲一把拉了起来。 他不顾我条件反射的抵抗,攥着我的手腕将我用力按坐在沙发上,身体的阴影也瞬间笼罩了上来,让我无处遁形。 “时尘!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被季靖闲吼的懵了一下,心脏疯了一般不受控制地狂跳,大脑一阵嗡鸣之后,我支支吾吾毫无重点地解释了几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好像要撕碎我脸上的什么,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道:“不要让我知道你隐瞒了我什么。” 我心脏沉了一下,随即涌上一阵要命的心虚。 心弦一再的骤紧骤松让我有些晕眩,但我依然努力恢复冷静,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却放开了我,拿起我放在一旁的手机,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把这张锁屏照片发给我。” 章节目录 第33章 马上给我回家 第33章 马上给我回家 菱北市的冬天来得早,才十二月末,整座城市就已然陷入了冰封之中,四处都结着冰棱子,如同化不开的心结,又像是这座城市剔不掉的rou中刺。 那日的小摩擦并没有引起什么大动荡。我如履薄冰了一段时间,终于在时间的消磨之下稍稍平静下来。 尽管季靖闲那天警告了我,但他之后就没再提过了,好像只是兴致点到了,随口一问,随口一说。 这才是正常的,因为他从来不怎么关注我,也很少追问我。 这年的最后一天是周末,女子防身术全天开课,采用“1对3”的教学模式,由我和另两个教练轮班。 下午四点半和同事交接之后,我在公共浴室冲了个澡,从更衣室出来,意外地看到了等候在门外的原野。 “原野?”我弯腰揽住他的肩膀,“是不是又没人来接你?” “不是的,是我哥哥想邀请时教练吃饭,感谢您上次送我回家。” 我笑着摸了把原野毛茸茸的小脑袋:“跟你哥哥说,你是时教练教过的学员,也是时教练的好朋友,这是时教练应该做的,况且你和你哥哥都帮我买过生日蛋糕了。” “可是,可是我哥哥已经在餐厅等您了,菜也点好了。”原野咬着手指,有点为难。 “……” 我心想这位哥哥请客方式还真是硬核,不过原野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推脱,正好我可以和他哥哥聊一聊关于他弟弟的事情,毕竟一个孩子在性格上出现问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家庭环境造成的,这一点,我深有感触。 就餐地点是俱乐部附近一处高级饭店,骑电瓶车十分钟就能到,但原野家的司机执意要送我,我只好跟着原野上了他的专车。 上车的时候,我瞥见不远处停了一辆暗银色的车,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也就没怎么在意。 车上,原野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小脸看上去很兴奋,两只腿一直在座位上晃荡,不停地给我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活泼得不得了。我一边和原野说话,一边大致勾勒了一个原野哥哥的形象。 应该是个不苟言笑、醉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