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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你这么上心?” 肖稔冷笑道:“美若西子,尚可。丑如东施,也可。”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当肖稔火急火燎地冲上南府中寰三楼的云海厅,一脚踢开那扇虚掩着的雕花大门,看见一脸酒意的裴松青坐在灯红酒绿里。 他觉得宫海涛的话说到没错,他就是有病。 “裴总,您可得遵守咱们之前的约定。”杜棋举着一直香槟酒杯,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人我可以给你请来了。” 裴松青没言语,一双眸子盯在肖稔身上显得阴沉不定。 他不说话,在场的所有人也都不敢吭声,只有五光十色的灯光在头顶摇晃,点唱机的周华健唱着,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肖稔,你别太生气,电话是我打的。”敏锐如杜棋似乎也察觉到了一触即发的气氛:“你和裴总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学,男子汉大丈夫,要真有什么误会碰杯酒也就解开了。” 肖稔沉默许久,忽而冷笑:“想解开误会是吧……” 说着,他便不再止步门前,而是气势汹汹地朝着正中央的裴松青走去。沿路拿过旁人手里的一杯酒,冲着裴松青的脑袋就淋了下去。 这下连周华健也不唱了。 肖稔将酒杯掷与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被自己浇得湿透的裴松青,心中的晦涩不可言说。 与其说是杜棋在骗他,倒不如说是裴松青要欺他、辱他。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亏他还以为像裴松青的这样的人,就算见惯声色犬马、历尽繁花似锦却依旧能守住本心。 他还相信,他依然是他心里的那个顶好的人。 “肖稔!你干嘛!”杜棋忙抽了纸巾,坐到裴松青身旁帮他擦拭白衬衫上的酒渍。 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我跟裴总的情谊,全都在这杯酒里。”肖稔冷冷地望了杜棋一眼:“与你也是。” 说罢,他就转身离去。 十月底的A市已经是萧瑟深秋,夜里的温度不过4、5℃而已。 肖稔急着英雄救美出门时甚至忘了穿一件外套,刚从南府中寰旋转门走出去,长风忽然呼啸而过将他浑身灌了个冰凉。头顶的夜空也被风吹得湛冷,那些星终于都逃出了霓虹,飞向浩瀚无垠的天际。 归去来兮,归去来兮,他也要做被繁华放逐的一颗星,凡尘俗世都不想再理。 一件有着熟悉味道的外套披上肩头,肖稔觉得自己又变成了被捕获的萤火虫。裴松青的眼睛像浓郁的夜色,可是夜色里依旧有着星群。 他曾是他穷途末路时的枯木逢春,也曾是枪林炮雨里的铜墙铁壁。他的温柔似请君入瓮,他体贴如釜底抽薪。他肖稔就是魂飞天外、魄散九霄也能被他勾回来,只因他比谁都要了解他的弱点在哪里。 可肖稔就是不愿服气,他跳起脚来,抬手就冲那张帅脸砸了下去。 “老子决定去西非了!再他妈不想看见你!裴松青!” 他这一拳甚是凶猛,一米八七的裴松青也被他捶得身子一斜。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裴总毕竟是练过两下子,迅速就稳住身形并捕获到了重要讯息。 方才的温柔体贴烟消云散,只见一招拧腕折臂就擒住了肖稔的后脖领,饿虎扑食一样地盯着他恐吓道:“你敢。” 45.骑士精神(3) 肖稔这几日也不是全无收获,他其实也得到了一个出国攒“老婆本”的机会。 当然好的地方都轮不到他,他的要去的地方是西非东南部的尼日利亚联邦共和国,一个连茶叶蛋都吃不饱却有人人都有手榴弹的国家。 用人单位是建筑行业的老牌国企,响应国家“一带一路”的号召,要在尼日利亚兴建自由贸易区。肖稔虽说出身名牌大学,但之前工作的地方名不见经传,从简历上开也并不算出挑。但这个人天生是台方言机器,一口伦敦腔虽不够纯正却也勉强对答流利。而尼日利亚原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英语早取代了本地土语成了他们的官方语言。也正是因为此,去掉一个最高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比起那些拿着四六级证书“纸上谈兵”的面试者,肖稔还算是相对符合条件的一个。 “去我们在尼日利亚的基地呆两年,我们给出的待遇也是很优厚的,当然条件也是相对艰苦。你最好是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再给我们答复,但不要太久。” 肖稔回来后给家里打了电话,老太太当是就在那边炸了。 “你怎么不出溜到天边儿去!家里房子车子都给你置办妥帖了,你泡在A市不肯回来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往那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去。你是想要老肖家断子绝孙啊!” 肖稔原本都已经放弃了,可裴松青威胁他说“你敢”的时候,他更是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现在不去,只怕更要断子绝孙了。 “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他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你别以为我是杜祺,拿张破合同就能让我俯首帖耳、曲意逢迎。老子就是跟你睡,那也是老子想占你便宜。老子就喜欢你这种腿长臀翘肤白貌美的,睡着就是带劲儿!你给我放手,听见没有!否则我让你再看看我砂锅大的拳头!” 裴松青才不理他嘴里说什么屁话,任他花拳绣腿也架不住他势大力沉,一个锁喉箍住就把人往停车场拖。 凌晨的街面原本也就是稀稀疏疏的几对行人,见肖稔滋哇乱叫得有如遭到强jian,自然也惹不少路人投来观望的目光。 “是不是绑架啊?” “哎,人家小情侣打情骂俏呢。” “那是俩男的吧!” “男的就不能打情骂俏了?” 肖稔真后悔自己当初没好好健身,他被裴松青箍着脖子宛如一条死狗被拖进了车里。裴松青推他进去的动作依旧粗鲁,他的头又一次结结实实磕在车顶,眉头一紧、眼前一花便又被人压在了身下。 他不由打了个冷战,裴松青的吻如沸水溅在冰上,他整个人都被融化。 滴答滴答。 肖稔不记得上一次热泪滚落脸颊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几年前又好像是上辈子,总之就是非常遥远。 这倒也不是他事事如意,相反,生活对于他来说也十分不易。 王忠诺说他太年轻,郝惠东评价他情商低。可情商高的人能化解情绪,情商低的人发泄情绪。前者不生气,后者不叫自己受气。只有像肖稔这种情商不高不低的人,才被这前两者夹击,弄得焦头烂额、一败涂地。 而肖稔的尴尬还不只如此,他从小给自己树立的目标就是堂吉诃德那样顶着烈日、冒着狂风的骑士,必须勇敢且谨慎,慷慨并大度。而一个深知理想主义的危险,同时又不愿堕为蛆虫的人,原本就比单纯的理想主义者或是蛆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