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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你可莫要小瞧我!我师父是太守夫人亲自请来的道长!” 说着他还故意将包袱张开一条小口子给她看:“我师父还在等我为他送法器,你若是耽误了我,太守夫人定然不会饶过你!” 老婆子混浊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包袱里法镜、法剑、法尺等她都识得,老婆子是硬骨头,却极为迷信。 再说她又看到了小子身边的小厮,这不正是夫人身边的人么! 三少爷是王姨娘命人送来的,此时要人的却是夫人请的道士徒弟,老婆子心中自我衡量了一下。 点点头,掏出袖间的钥匙,为斯年打开了祠堂的门。 染漆的大门被从外朝里地推开,橘黄的霞光照了进来,一寸寸扫落了祠堂里的黑暗阴晦。 斯年的瞳孔微微一缩,紧锁在简守一动不动地背影上,他弯着背脊跪在那里,如瀑的长发垂在地面上,斜影淡淡的。 就像是一尊失去了生机的雕像,让斯年感到害怕。 斯年放轻了步伐,甚至放缓了呼吸,他跪在简守的身边,伸出手碰了碰他高肿的面颊。 带上了些许哭音:“阿守,我来接你回去。” 原本还在发呆的简守懵懂地回过神来,翩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他对着斯年的放向伸出了手,安抚似露出一个浅笑:“好。” 简守的手掌被紧紧地攥在斯年的双手中,双腿颤颤巍巍地被小孩扶了起来,膝盖处顿时涌起一股不适应的剧痛,可是他忍住了。 这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毕竟这小孩能带给他的灾难还远不止些吧…… 简守的鼻翼动了动,有难以忽视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斯年缩了缩脚趾,磕磕巴巴地否定着:“没,一点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罢,简守其实毫不关心。 第71章 此生不再入黄泉 07 为了避讳, 无为子将开坛做法的时间定为了五日后。 也不知道张氏跟简知章说了些什么, 简知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 小厮守在无为子的身边包揽了斯年的活, 给他端茶送水伺候得非常周道。 奈何无为子赌瘾犯了, 对着小厮随便胡扯了个借口,就溜出府跑赌坊去了。 他前脚一走, 小厮后脚就跑到张氏跟前禀报, 张氏沉吟了一会儿,又低声对他嘱咐了几句。 小厮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像是在算计着什么,随后也出了府。 张氏身边的人, 没有一个简单的。 自那天被关了祠堂,简守半夜就起了热。 闷重的呼吸凝在胸腔中吐不出来, 他烧得神志不清,隐约察觉到两个小鬼围在他身边团团转。 “jiejie,jiejie, 他是不是要死了啊!?” “他得风寒了……阿弟你想要他死吗?” “jiejie, 他死了后是不是就跟我们一样了啊?那我不下想要他死……” 男童稚嫩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样也太难受了。” “他也会痛, 也会饿的,jiejie我不希望他变成我们这样,好可怜的。” 简守听到他们的对白,表情却愈加痛苦了。 他敛起眉头, 双唇紧抿着, 喉咙里溢出哭音, 竟然流出了两行清泪。 好可怜的……简守觉得戳心地疼。 他们不是不愿投胎,而是投不了胎,孤魂野鬼的命运只有魂飞魄散。 小女孩虚抚了一下男童的脑袋,:“阿弟真乖,那么,我们就帮帮他吧。” 两缕孤魂飘离里屋,到了小怜的住处,然后一阵青烟晃过,潜入了她的梦中。 小怜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的少爷溺水了,混浊的池水很快就淹没了他的头顶。 小怜不会凫水,但是想都没想地跳了下去。 池水刺骨的寒凉,瞬间就灌入了她口鼻里,她疯了一般地四处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她绝望极了,然后有什么坠着她,最后自己也沉入了水底! 梦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小怜浑身冷汗地从床上爬起来,双腿止不住地打软,心中发慌地跑进了里屋。 然后就看到了她家少爷躺在床上快烧死了的画面。 小怜几乎吓得魂飞魄散,逾越地抹了一把少爷脸上半干的泪痕。 顿时大哭了起来,少爷的脸好烫好烫! 简守听到小怜的哭声,总算打起了一丝精神,他竭力拉住小怜,阻止了她要跑出去的动作。 这个时候莫说请不来大夫,要是吵醒其他院子的人,小怜定然会白遭一顿打。 他哑着嗓子,犹如蚊吟:“小、怜,不要出去……上次、还剩得有药,你……去熬了吧……” 明明使不上力,五指却是死死地扣着小怜的手腕,生怕她出去受了委屈。 小怜哭得不能自已,头如捣蒜地应着简守的话。 她跑到衣柜前,踮起脚尖费力地从顶上摸出那几包药。 这还是上次大夫看少爷可怜,多塞了几包给她藏着。 纸袋里的药材已经泛潮,小怜只能用清水洗了一遍,再生火熬了起来。 浓重的苦味便从药罐里冒出来,就像这苦不堪言的人生,躲也躲不过。 本来熬药的时候应该一直守着,但是小怜不放心简守。 听到他喊冷,又一路哭哭啼啼地把所有的棉絮都堆到了简守床上,她害怕极了,怕少爷熬不过去。 府中之人都看不起少爷,都爱给少爷难堪看,这么冷的天,连个暖婆子都不愿发给少爷。 小怜跑到井口艰难地打了两桶水,赶紧生火烧了一锅热水,一盆一盆地给简守着擦冷汗。 喝完一帖药,等到天明的时候,额头上的温度才降了一星半点下来。 一病如山倒,简守面色惨白地陷在床榻里,就像是半身已经埋入了土里。 小怜看得难受,想要去请大夫,可惜囊中羞涩,又被简守给拦了下来。 简守闭着双眼问道:“小怜,已经天明了么?” 小怜轻轻地嗯了一声,将被子细细地捻好,担心他再受了寒气。 简守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温声嘱咐道:“若是等会儿斯年来了,就别让他进来了。” 他没有说为什么,可小怜却明白他的心思,少爷不想让斯年担心,也不想将病气过给了斯年。 少爷待斯年如此好,斯年却害得少爷生病,小怜心中有说不出的怨言。 果然,接近晌午的时候斯年就踏进了这所偏院。 无为子一大早就不见了,他是等到阿守睡足了,才赶过来的。 院子里的房门紧闭着,连窗子都拉了下来,斯年觉得奇怪,敲门的时候就有些急了。 “阿守,阿守,你在里面吗?我来看你了!” 敲了好几下,门栓才被姗姗取下,只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