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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服精致且厚重,面上的盖头一片正红。 简守探向自己的脉搏, 是已经死了的人…… 此时秦狩还未进屋, 也没有发现与他成亲的人已经被自己逼死。 所谓执念, 也许只是太遗憾了,而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简守需要回到最初的时候,为秦狩编造出一个圆满的结局。 门被推开, 又很快合上, 屋外的冷气还来不及侵入就被阻隔。 习武之人的脚步声原本就很轻,此刻又显得分外小心。 从简守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双镀着金缕的赤舄停留在面前。 等了许久, 旁边的喜秤依旧整齐地摆放着,无人光顾。 简抿了抿双唇,好像自己倒成了那个急不可耐的人。 当简守自己掀开盖头的时候,秦狩的呼吸都停顿了。 素净的脸上未施粉黛, 因为身体单薄的缘故,唇色甚至过于苍白了, 衬着耳边鲜艳的红色,美得让人心疼。 同样愣住的人,还有简守。 那是正值壮年、有着鲜活心跳的秦狩。 他穿着束腰的华服, 而不是破烂的长袍;身形依旧高大挺拔, 却没有了阴冷的寒气。 此时的秦狩, 还未经历生离死别的苦痛, 也没有在千年的等待中绝望得疯掉。 直到秦狩慌张地跪下来,用双手捧起他的脸。 简守才晓得自己在一瞬间就湿润了眼眶,哭得没有声音。 秦狩在帮他擦眼泪,连手指都是颤抖的。 他知道自己做了许多错事,唯一后悔的却只有一件 伤了阿守的心。 世上最难的事,就是叫一个死心的人快乐。 他曾经偏执地想过,自己向来就是一个自私到底的人。 哪怕是将阿守一辈子锁在身边不得解脱,也不愿尝试失去他的痛苦。 可是现在,当他看到阿守连哭泣也是默默的时候。 那种心疼到发慌的感受令他全身无力,直不起背脊。 秦狩觉得自己真是坏极了,阿守分明不想和自己成亲。 甚至,厌恶到恨。 他嘴角下垂的模样,写满了悲伤:“对不起、对不起阿守,是我做错了……” 他还是要道歉,跟上辈子一模一样地悔恨。 简守与他对视,眼眸的水色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不会原谅你的。” 字词偏冷,仿若无情。 可惜的是……秦狩并未读出其中的不舍。 一股强烈的刺痛,从心室蔓延至四肢百骸。 就像有千万只厉鬼在啃噬他身体的骨rou,在吮吸他的血液。 陌生而真实的疼痛感,突如其来得可怕。 他终于松开放在简守脸上的手,弯腰撑着床沿,等待眩晕退却。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他微微佝偻着背的模样。 应该是痛极了吧,却不忍表现出一丝令人担心的脆弱。 真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坏家伙…… 至始至终,都将自己的伤痛、偏执、疯狂,隐藏得很好。 简守就在此时,将他抱住。 头颅贴在胸前,鼻息之间全是简守身上浅浅的药香。 秦狩的目光怔怔的,眨眼的时候,冷汗就从眼皮上滚落了下去。 他贪恋般地蹭了蹭,紧紧地回抱住了简守的腰。 简守低垂着的眼眸,已经不再流泪,目光在秦狩看不到的地方,一片柔和。 我没有资格替上辈子的相府少爷原谅你。 所以,拜托你也、千万不要原谅我…… “外面下雪了吗?” “下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想要看看。” “我背你。” ………… 短短三月,时过境迁。 邑郡有了新的太守,茶楼也换了新的说书人。 只不过说得平庸,茶客们大都自己聊自己的,不怎么捧场。 “南街的那个乞丐,有次差点把我婆娘吓丢了魂!” 王屠夫拍拍桌子,大笑起来:“就你那母老虎一般的婆娘,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人能吓着她!?” 从茶馆外经过大娘耳尖,听到了王屠夫的声音。 便笑着朝里面喊了一句:“王老大,你今天收摊收得实在早了些!我刚刚去就没见着人影了。” 王屠夫诶了一声:“大娘,明日你早些来,我给您留点脏器。” 大娘笑眯眯地应下了,道了声谢,说明天一定会早去。 周裁缝连连叹气,他这兄弟心里良善,就是嗓门儿贼大,让这老大娘逮着,又捡了个便宜。 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这个嘴,将话题扯了回去:“你可别不信!就是因为我婆娘胆子大,所以才更可怖哩!” 南街来了一位乞丐。 要说这种朱门酒rou臭的寻常年头,哪天哪条街多了一个乞丐,也并没什么可说道的。 可这个乞丐不是寻常乞丐,是从太守府里出来的乞丐! 谁人不知,三个月前太守府里的人一夜间死了个干净。 唯一活着出来的人,就是后来的这个乞丐。 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也没人知道他是何模样。 穿着破烂道袍的男人,身上沾着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乌黑血渍。 原本束冠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在面前,几乎挡住了整张脸。 打着晃在街上游走的时候,就像个阴魂不散的落魄幽灵。 此外,那人怀里还一直抱着一个深色的布包。 整个人臭得不行,蝇虫常常围着他打转儿。 常人唯恐避之不及。 可王屠夫不是一般人,他爷爷的爷爷都是杀猪匠。 手上沾了血的人,连街角的恶狗看了都会夹着尾巴躲开。 王屠夫硬了硬手臂上的肌rou:“能有多可怖?那乞丐要是哪天不长眼地跑到我跟前,我定然当那案板上的猪rou一样处理了,都是牲口罢了!” 旁边的陈书生却有更为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探过头来。 “您家夫人莫不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害怕。” 周裁缝激动地露出了一个就是如此的表情来:“你们一定猜不到我婆娘都看到了什么!” 王屠夫不屑地哼哼了两声,陈书生两眼放光,催促道:“您快说说啊!” 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天气刚刚入秋,晚风却能冷进骨子里。 周裁缝家的小儿子在换季的时候染了寒气,周氏不放心他人,自己连夜赶去药房里拿药。 在接近药房大门的时候,却与从窗户里翻出来的“黑影”迎面撞上! 周氏体型偏胖,哎哟一声倒下后摔了个四脚朝天。 倒是那个身型高挑的黑影还在地上滚了两圈,半天没爬起来。 看上去,颇为体虚孱弱,还没她一个女人“壮实”。 等惊吓退却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