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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十分温柔。 “那是爹爹眼神不好。”小女孩抱着他的脖子笑了起来,下巴搁在他厚实的肩膀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轮椅上的背影。 “你这丫头!”刘老爷笑骂了一句,缓缓走向船舱。 风力未减,若是顺风,日行百里也是可能的。贺洗尘打了个哈欠,想着明天靠岸时一定要去买几本话本解解闷。他捏了下腰间干瘪瘪的荷包,不知丫头是否愿意借他几个大钱。贺洗尘想着,忽然耳朵微动,警铃大作。 桅杆上的绳索突然断裂,那盏红色的灯笼猛地掉落,橘红的烛火舔舐上壁纸,底下是恰好经过的富商父女,那灯笼直直地砸向女孩儿的后脑勺。 一柄青色竹簪破风而至,将灯笼钉死在木柱中间,与此同时,一个迅捷的身影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把那对父女拂退两步。 酷哥少侠瞥了眼灯笼,好战地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贺洗尘,贺洗尘拱手,满头青丝在风中飘扬:“好身手。” “不敢当。”他也一拱手。 刘老爷搂着不知世事的小女儿,后怕地打着哆嗦。 第二天哑女从床上爬起来时,已日上三竿,她捂着空荡荡的肚子,犹如游魂找到与其他人谈笑风生的贺洗尘。 “贺公子真是少年才俊啊!”浑身上下透着“贵”字的富商老爷赞道。 “哪里哪里,施少侠才是人中龙凤,在下自愧弗如。”贺洗尘看向身侧正襟危坐的少年。 酷哥少侠垂着眼帘:“还需一番比试才能下定论。” 我只是睡了一觉是吧?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我不认识的人? 哑女头顶问号。 第8章 天下第一③ “丫头醒啦?过来吃饭。”贺洗尘眼尖地看到杵在门口进退两难的哑女,挥挥手像招小狗一样唤道。哑女顿时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颠颠地跑过去,也不怕生,一屁股坐在贺洗尘旁边,对着其他人点点头。 桌上一盅排骨粥,四碟小菜围着它摆放,干脆爽口的萝卜干,青瓜片,一碟咸香的花生还有一盘精美的糕点。 贺洗尘给她倒了杯热茶,说道:“想吃什么自己夹,不必见外。”他这话说得就够不见外,刘老爷却笑呵呵地附和:“就是,小孩子长身体,多吃点!” 哑女听了这话,却没有丝毫高兴,反而郁闷地塌下肩膀。她已经十六岁,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她无声地抗议。 贺洗尘自然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忍着笑意给她夹了一颗花生:“乖,吃饭。”谁叫你长着一张嫩脸呢,说十二岁也有人相信。 哑女看着碗中的花生,更加气闷,她比了个“小气”的口型,还是抵挡不了饥饿开始吃饭。 贺洗尘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温和地提出自己的见解,不逾矩,不会擅自探究别人的隐私,春风化雨,气定神闲,再加上一张好脸,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意。哑女吃完一顿饭,他便和酷哥少侠施剑臣发展成友好的朋友关系。 船舱外的甲板上传来阵阵欢呼声和起哄声,小女孩“哒哒哒”地跑进来扑进刘老爷的怀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贺洗尘,害羞地凑到老爹耳边说道:“外面有人在打水漂,比甲子还厉害,爹爹和我去看!”甲子是刘家家仆。 刘老爷为难地看着一桌宾客,贺洗尘体贴地开口:“在船里待久了闷得慌,一起出去透透气也不错。”施剑臣和哑女不置可否,一行人便来到甲板上。 天空一碧如洗,两岸的青山往后退去,四周茫茫皆是绿莹莹的河水。与他们并行的航船上,一个书童打扮的小孩盘坐在船舷上,稳如泰山,没有一丝摇摆,看身形便知也是打小就学武的人。 两条船的船工聚集在甲板上,抄着手互相较劲,连一些旅人也跃跃欲试地拿着铜钱要与对方一较高下。 书童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朝脸色如墨的甲子道:“怎么样?服不服?” 甲子哼了一声,也是少年心性,不肯服软,撇过头看见刘老爷他们走出船舱,便急忙上去行礼。 小书童顿时不满地嚷嚷:“你怎么不认输!我家少爷说了,输了没什么大不了,输了不认输才害臊,摆着个臭架子不是君子所为!” 这话说得有趣,贺洗尘向来是想到就做,看了气鼓鼓的小书童一眼,喊道:“不知阁下能否与我一比?” “阁下”两字叫得小书童心里那个舒坦,当即清了清喉咙,学着少爷的样子背着双手:“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行吗?”他质疑地看向贺洗尘的双腿。 “试一试便知!”贺洗尘也不恼。 两艘航船并排行驶,相差不远。小书童说道:“我俩同时扔出铜钱,由众人公证,看谁打的水漂又多又远。” 贺洗尘将手中的铜钱抛起又接住,点头:“行。”哑女的眼睛跟着铜钱上上下下地转,心痛得不得了,打水漂就打水漂呗,拿什么钱! 严谨的老学究当起裁判,瞧着双方做好准备,喊道“开始”,便看见两枚铜钱同时飞出,擦着水面跳行。 “一,二,三,四,五……”众人齐齐数道,数到十七的时候,便见小书童那枚铜钱沉入水底,而贺洗尘的铜钱依旧往前漂去,直到第三十下才随着一下沉闷的声响没了。两条船上的人都欢呼起来,不见丝毫嫌隙。 “好厉害……”小书童瞪大了眼睛,接着做了个揖,“是我输了!”他倒是认得干脆利落。 能与小孩子较真的天底下也没几个,与小孩子较真后取胜还沾沾自喜的更是少而又少,偏偏贺洗尘便是这样的人。他得意地抬手:“承让。”哑女偷偷地踩了他一脚,等一下不给你买书了! 小女孩和甲子崇拜地看着贺洗尘,那边的小书童喊道:“你等等,我去叫我家少爷!” 打了小的还惹出一个大的? 贺洗尘来不及制止,便见他跑进了船舱。 一直沉默的施剑臣忽然上前一步:“我们也来比一场。” “行啊。”贺洗尘到没想到这个一本正经的少侠会提出这种幼稚的比试,却见施剑臣摇头:“不是打水漂,是比武。”他是个武痴,一心钻研武道巅峰,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方才贺洗尘那一手打水漂十分漂亮,不禁见猎心喜。 贺洗尘还没说些什么,哑女便拦在他面前,眼带敌意地瞪着施剑臣。刘老爷“这这……”地迟疑着,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贺洗尘不慌不忙地拉着哑女的袖子,他知道施剑臣没有坏心:“船上不方便,总要等到岸上,现如今,”他沉吟了一下,指着左岸青山上横向露出的酸枣树,“我们便来比比看谁先打中最上边的青枣吧。”施剑臣只望了一眼,点头应好。 平常人哪有机会看江湖中人比试,都兴致勃勃地围着船舷。船工们极力望去,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