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么喜欢谢如昼?
“她就那么喜欢谢如昼?”
说是迟,那是快,谢如昼手刚搭上去,正握住了书脊。 林映水风一阵似的跳出来,伸手狠狠拍在了他的手背上,试图打开谢如昼的手。 她是下意识地试图拍开谢如昼的手,想让他松开那本书。 可谢如昼的手背都被打红了,他还稳稳握着书脊,手一转,就要摊开那本画册。 林映水急了,上手抢:“你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啊?别人的东西别乱动,还给我!” “这书上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紧张?上次你不大大方方地给众人看了吗?” 仗着身高优势,谢如昼伸长了手,书页哗啦啦地响,已经摊开了。 “那是我愿意给人家看,我不愿意就不能看!你这样很没礼貌!” 林映水眼见那书页哗哗地翻,心也提到嗓子眼儿了。 索性不再去执着那本书,林映水一踮脚,伸出双手把谢如昼的眼睛严严实实实实地捂住了,一边转过头叫道。 “观霁,快去帮我把书抢过来!” “陆水秋!” 她掌心不平的伤疤贴在谢如昼的双眼上,掌心柔软,因她踮脚摇晃的身姿,手指不断地在他眼上游移,指腹像一尾冰凉柔滑的鱼蹭来蹭去,让人按耐不住想伸手抓下来。 观霁显然没这个胆子敢同谢如昼抢东西。 林映水的心神全放在观霁身上了:“你快抢啊,没事,我护着你!” 谢如昼身量极高,林映水一直踮着脚挡着他的眼,又要注意不挨着他。 可尽管她这么努力,外人看去,她整个人都快挂在谢如昼身上了。 眼见观霁没有指望,林映水就叫秀云:“秀云,快出来帮我抢东西!” 陆水秋身上的味道不断往他鼻子里钻,因着伤药,有点清苦,她柔软的手指在他眉眼摩挲,谢如昼眉心直跳,终于松口。 “陆水秋,你松开,我不……” 林映水没听清,身体没站稳,重心不稳倒在他身上。 因画画太久,而始终冰凉的手指顺着谢如昼的轮廓滑下去,从脸颊轻擦过下巴,皮肤触感痒痒的,激起谢如昼一阵颤栗。 谢如昼微睁着眼,在黑白切换的未适应中,不适地眨了眨眼,瞧见她惊讶放大的眼瞳。 条件反射的,谢如昼松开了握着书册的手,反手搂住了她的腰,稳住她要摔倒的身体。 林映水踉跄了几步,本能寻找支撑地扶住了他的肩。 书册跟果子落地似的砸在地上,正好翻至九宫格那一页。 谢如昼没有再向那本书投去目光。 林映水狼狈地撞在他的肩头,一抬头看见少年人俊俏的眉目,天然玉成。 “小姐!”秀云推开门就看见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天塌了似的张大了嘴巴。 林映水急急收回目光,一把推开他,掩饰性地骂他。 “没礼貌!” 她飞快转身四处打量,捡起了自己的平板,护进怀里。 进屋子前,不忘拽着打傻傻杵在原地的观霁一起,埋怨道:“你怕他干嘛?我都说了给你撑腰的。” 人还没走进去,手就被谢如昼拽住了。 林映水回头瞪他:“干什么?拉拉扯扯的?别扒拉我。” “你画的是什么?”谢如昼执拗地问她。 不会被看到了吧? 林映水紧张地咽口水,因心虚提高嗓门:“画的什么,关你什么事?” “给我看一眼。”谢如昼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迫切地要一个结果。 林映水挣开他,从怀里拿出那本册子,飞速翻了一遍,书册在他面前抖抖抖,然后立刻收回去。 “看到了吧,我画的都是聂小姐,你看什么看?” 谢如昼不理她插科打诨,抓着她胳膊不放手:“我要看最后一页。” “行了行了,不就是画了你在祠堂的样子吗?你怎么那么小气,这也要计较啊?” 林映水倒打一耙,先声夺人。 谢如昼见她不给,直接伸手去抢。 “你干什么?非礼勿动啊!”林映水恶狠狠地拍他的手,抱着书不放。 “你这是想占我便宜啊?登徒子!” 秀云惊恐地拉她的袖子,试图提醒林映水说话注意措辞。 谢如昼脸一阵红一阵青,手伸也不是,退也不是。 “为何不能与我看?”谢如昼死撑着拽着她胳膊,“你不给我看,我是不会走的。” 林映水看这人真的很犟,估摸着打发不了,心一横,翻开最后一页塞到谢如昼眼前。 “给给给,你看个够,好了吗?” 林映水在他面前晃了一眼就要收回来,谢如昼死死捏着那本画册,问她。 “你为何会知晓我在雪地里的模样?” 古怪的小人画上,九个他模样倒霉可笑,可雪地里的那个样却很突兀。 陆水秋那天说过她不在。 谢如昼的双眼风起云涌似的,酝酿着极可怕的情绪。 林映水早就想好了措辞,浑不在意的口气。 “听人说的呀,说你被带回来的时候可狼狈了,我看你不顺眼,画一画你倒霉的样子怎么了?” 她画的只是谢如昼倒在雪地里的样子,没画他被睡袋裹着的样子,赌他不会发现。 “是吗?” “是啊,怎么了?那么多人议论,我听说了取笑你怎么了?你不会看我画一个画还要告状吧?” 林映水拽着平板,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冷汗直流。 “不会。”谢如昼松开了手,深深看她一眼。 林映水如释重负,赶忙回了屋子。 不过,陆水秋又是何时擅书画了呢? 谢如昼静静地想。 她很奇怪。 如果陆水秋救了他,必然不会遮遮掩掩,定然是声势浩大的要他负责。 她的解释好像可以自圆其说,可是…… 谢如昼按了按眉尖,心中不安尤甚。 “小姐……” 一进屋,林映水就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咕噜喝了,压压惊。 “秀云,怎么了?” “你同谢公子是死灰复燃了吗?” “秀云,从观霁那儿学的成语不要乱用。”林映水险些呛到,“没有的事。” 秀云给观霁使眼色,观霁却很沉默,她也不敢再说了。 等缓了一会,林映水没话找话问:“秀云,那根碧玉簪子找到了吗?” “没呢。”秀云一说起这个簪子就头疼,“想不起是哪日给小姐戴上的,怪了。” “算了,也不要紧,说不定你不找它,它就出来了。准备吃饭吧。” 相府里,坐在窗岸边的聂岚青手中捏着一只剔透的碧玉簪子,放空似的瞧。 “小姐,又来信了。” 茯苓轻声提醒,这都第八日了,小姐没事就拿着那根簪子瞧。 聂岚青回神,拆开茯苓递过来的三封印记不同的书信,一封封看完后不由冷笑。 “观霁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还敢帮她遮掩。” 说着对那个谢如昼无意,又同人家拉拉扯扯,还日日一起吃饭,甚至为他亲自下厨。 聂岚青脸色铁青,碧玉簪子都攥紧了,通透的玉质捏在手心里,稍稍不注意便能捏碎了。 想到这根簪子是那日大雪,从寻到谢如昼的屋外里捡到的,聂岚青这下更是心头火起。 现下想来,冰天雪地里的,也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独身冲出去寻谢如昼的。 忆起那日她挡在自己身前奋不顾身的模样,聂岚青便会想起她急切唤着谢如昼的画面,聂岚青忍不住愤怒地拍了桌子。 不知那日雪崩,她又是怎样豁出性命将谢如昼如珍似宝地护着。 桌岸砰的一声响,茯苓吓得低下头,不敢说话。 她就那么喜欢谢如昼,一次又一次为他豁出性命? 好一个陆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