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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终端不停地闪烁催促,希夜全然没有看见似的,将江叙轻柔地放在早就让人布置好的躺椅上,仰头透过指缝看了一眼天空,喃喃轻声道:“是不是有些刺眼?” 金色的阳光将希夜的皮肤照得几乎半透明,特别是那头流水一般的银发和淡漠的神情,更让他有一种脆弱又令人又保护欲的美。 “不,这样很好。” 此刻面对这般美色,江叙满心想的都是——快我从眼前消失!赶紧的! 盼望着,盼望着,希夜终于舍得离开,刚走没两步,突然又转回身,神色温柔:“我会早点来接你,不要乱跑。” 他能跑哪儿去,头顶上这个级别的防护罩拦着,就是十个他加起来都不可能弄出一条缝来。 也许是江叙的眼神太过直白,希夜垂下眼:“我先走了。” 渐渐远去的背景,颇有些落寞的味道,江叙看着看着,长长哀叹一声,丧气几乎rou眼可见。 他空虚地躺下,眼前的美景跟本让他无法沉浸其中,不管是湖泊还是绿茵草地,整齐挺拔的树林还是耳畔悦耳的虫鸣,一切都是用光和机器营造出来的假象,连这温热灿烂的阳光,都是人造光源模拟出来的。 【这里是真实的世界,时空怎么可能逆转呢?】 榆林的神情犹在眼前,江叙始终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是真实世界,那系统一直给他看的剧本到底是什么,他自以为的人设又是什么? 如果榆林说的是真的,那么系统到底为什么要骗他? 百思不得其解,江叙索性闭上眼,趁着希夜不在,赶紧补个眠,这些天,他一直没有睡好过。 一阵温和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送到江叙鼻尖下。 他仿佛陷入一团棉花中,渐渐失去意识。 “砰!” 突如其来的巨大破碎声将刚刚闭上眼的江叙震醒,他寻着声源望过去,竟然在头上发现了一个洞,破碎的防护罩周边还在“滋滋”冒着电光。 “警告,警告,防护罩遭到破坏,有人入侵。” “无法定位非法分子,正在启动防御模式……” …… 电子警报声环绕整个庄园里,不断重复着“非法入侵”这句话,但偏偏周围一个儿人也没有,连眼前的湖泊都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躺在风景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江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本能地要跑,被右脚的电子镣铐给劝退。 手边上又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江叙无法给希夜发消息,告诉他有非法分子入侵。 于是,江叙十分没有求生欲地又躺回了躺椅里,闭上眼继续晒太阳。 眼前的光源突然被遮住,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逼得江叙睁开眼。 宋烬远俯身望江叙,逆着光笑得很灿烂,十分不符合他的气质:“睡得好吗?” 瞪大眼睛,江叙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宋烬远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个入侵者,是宋烬远? “警告,发现非法入侵者,正在定位……”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个无人机,绕着宋烬远飞来飞去,不停滚动发出警告声。 “吵死了。” 拔出腰间的装饰佩剑,宋烬远一剑将无人机削成两半,带着火花的残破机体摔在了地上,世界恢复了安静。 江叙这才发现,宋烬远今天穿得格外的正式,肩部华丽的金穗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特别是那个佩剑,由稀有金属打造,剑柄上面还镶嵌了一颗珍贵的耀蓝宝石,这把剑只有在极少数的重要场合用到。 而最近最重要的场合,应该就是游昭的任职仪式,按照规定,宋烬远和希夜都必须出席。 这么严肃的场合,宋烬远都能翘班? “虽然你的目光令我很兴奋,但今天时间不多。”宋烬远拉着胳膊的江叙,将他拽起来。 江叙被迫站直身子,瞬间脸色一变,惨白着脸跌回躺椅上,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别动我。”江叙捂着右腿,抽着气说。 宋烬远俯下身,终于注意到他右脚腕上那个小小的一指宽的黑色金属环,皱起眉,伸手拨弄了两下。 江叙解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被监视的状态。” 这电子镣铐,严丝合缝,没有可以被撬开的可能,只有电子秘钥可以将它打开,一旦试图用蛮力破坏,自带的电子系统会释放其中储存的电压,足以致命。 “啪嗒”一声。 电子镣铐被宋烬远两个手指掐着边缘捏碎,甚至还来不及释放电流,就成为了一堆废渣。 江叙:“……” 他早该想到的,宋烬远永远不会按套路出牌。 “走吧。” 宋烬远一脸轻松,牵着江叙的手,就要往外走。 好久没有正常走路,江叙觉得两个腿都变得瘫软了,他被拽着艰难地跟在宋烬远身后,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还没想好。”宋烬远回答得理所应当。 江叙服气了,但是宋烬远的力气很大,他根本无法挣脱开,他试图跟他讲道理:“我擅自离开联邦,会面临很严重的指控,你先停下……” “那又如何,如果有谁觉得能从我手中伤你一根头发,就让他们试试。”宋烬远终于觉得江叙的脚步太慢,打横将他抱起。 “你是不是胖了?”宋烬远挑眉问道。 为什么这种时刻还要注意这种事情,江叙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挣扎道:“你先放我下来。” 宋烬远歪了下头,嗓子哑了几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在男人怀里的时候,不要乱蹭?” 跟希夜相处久了,猛然面对宋烬远跳脱的说话风格,江叙十分不适应地脸红起来。 他停止了挣扎,无奈道:“你至少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走?” 虽然系统修好之前,他呆在哪儿都无所谓,但他就是下意识觉得,宋烬远很危险,侵略性太强,让他浑身不自在。 最重要的是,宋烬远的情感太炽热了,就像刚才那样,宋烬远无时无刻不在直观表达他的感受,一点也不遮掩。 江叙想起了那个梦,宋烬远抱着他的尸体,浑身是血,表情近乎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