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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添用笔指了指他的手机:“先回你的消息。” “哦对,差点被你气忘了。”盛望捞过手机,艾特李誉说:我走地铁。 A班-李誉:哦哦好的。 A班-齐嘉豪:@。添哥你呢?要学校集合一波一起去么? “人问你呢。”盛望握着手机说。 江添满脸写着不想说话:“帮我回了吧。” “行。” 于是,齐嘉豪艾特江添后不到五秒,A班-盛望叮地冒泡:他也走地铁。 回完盛望扔了手机继续刷题,并不知道千人大群在他说话之后沉寂好半天,接着一群女生齐齐刷起了问号。 * 月假期间题目并没有少做,唯一的好处是可以睡到自然醒。不过江添并没有起得太晚,毕竟长久以来形成的生物钟不可能一两天就打破, 他6点不到醒了一次,隐约听见隔壁卫生间里有洗漱的声音,玻璃杯磕在琉璃台上,电动牙刷嗡嗡轻响。 隔壁那位平时多赖十分钟都是好的,假期会这么早起床?不可能的,肯定是记错日子了。 江添在困倦中懒懒地猜测。 他眼也没睁,搭在后脑的手指攥了一下头发又松开,像是伸了个局部的懒腰。接着果然听见一阵兵荒马乱,盛望摁掉水声隐约骂了句“靠”。 床上侧蜷的男生喉结轻滑了一下,嗓子底发出一声含混的低响,很难判断是在笑还是在嘲。 很快,隔壁的杯子当啷一声响,承载着主人的郁闷和不满。半死不活的拖鞋声从卫生间延伸回床边。他应该是倒回去睡回笼觉了,之后便再无动静。 江添其实一直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 他早上不论几点醒都会在几分钟内睁眼下床,尽管洗漱换衣服的时候满脸霜雪欲来,动作却总是很干脆。 但今天,他破天荒又睡着了一次。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光线穿过窗帘的缝隙直射进来,亮得晃眼。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显示为8:36,比正常起床晚了近三个小时。 这是他这几年里难得的一场懒觉。 隔壁一片安静,显然还没从回笼觉里出来。江添简单洗漱了一番,收了卷子拎着书包下楼。 相较于楼上而言,楼下正处于一种无声的热闹中。 早饭早就备好了,孙阿姨正在打扫客厅。江鸥不习惯站着看人干活,便不远不近地跟在孙阿姨身后,有时是收拾一下茶几上的遥控器,有时是捡起花瓶旁掉落的枯叶。 而盛明阳则站在一楼的玻璃门外接电话。 江添在楼梯上停了步。他把书包往上拉了拉,垂眼默然地看着那个画面。 有点讽刺,他居然从里面看出了几分平常人家的安逸和温馨,这是他过去十多年里从未见过的场景。 就好像那三人之外有一道画框,他走进去,画就该坏了。 江鸥最先看到他,冲他招了招手说:“下来吃饭,今天蒸了一小屉水晶烧麦。” “不吃了。”江添匆匆下了楼说,“学校有事,要迟到了。” “有事也不能饿着肚子。”江鸥拗不过他,便扯了一截食品袋,从热着的笼屉里夹了四个烧麦包好放进江添书包里,“还有四个留给小望。” 江添闻言朝楼上看了一眼,他忽然意识到,刚刚身处画外的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学校当然没有什么事。 江添走过附中北门,钻进校外那片居民区里。他先去6栋找了赵曦,问了那两个混混的进展,被赵曦顺走两只烧麦。接着绕到了西门的梧桐外,走进了丁老头的院子。 人一旦上了年纪,娱乐活动便少了很多。丁老头不喜欢坐在小区花坛边跟人唠家长里短,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电视,军事、农业、新闻,看了几十年永远是这老三样。 昨晚他的宝贝电视忽然坏了,怎么也打不开,老头顿觉天都塌了,抱着老人机笨拙地给江添打了个电话。 江添答应他今早来修。 用高天扬的话来说,老头子心眼贼小,脾气贼大,防备心特别重,他看全世界谁都不靠谱,只有江添懂事稳重。 “吃早饭没?”江添把书包放下。 “吃个屁,哪有心思做早饭。”丁老头一脸哀怨地看着电视机。 江添把剩下俩烧麦递给他,“你给哑巴一个。” 老头乖乖去跟对门平分,又很快咬着烧麦回来。他看着江添从床底拖出工具箱,问:“这电视怎么还能看着看着就坏了呢!会修吗?” 江添心说你问我我问谁。 他并没有修过电视机,只是接到丁老头急得团团转的电话,他实在说不出“不会”两个字。 老头子一辈子孤寡,唯独跟他有缘,几乎当成了亲孙子。所以他必须会,不会也得会。于是他昨天睡觉前查了一晚上电视机维修手册,总结了好几套办法,等着今天来尝试。 偏偏他也说不出好听话,老头问修不修得好,他回了一句“看命”,被老头拍了一巴掌。 好在努力没被辜负,他运气还不错,折腾了半个小时,电视机通电后忽闪了一下,终于有了画面。 丁老头嘴都笑豁了,直说:“哎还是我们小添厉害!什么都会!” 电视机活了,老头也有了做饭的动力,从10点忙到11点半,搞了五菜一汤犒劳功臣。 功臣扫了一眼菜色,青椒是切丝的,土豆炖得又面又入味,rou也是排骨居多,肥瘦刚好还有脆骨。 他吃了两口,忽然没头没尾地起了个话题:“我12点10分要走。” “这么赶啊?”老头一钓就上钩,顺着话问道。 江添说:“下午比赛,跟人约了在这边坐地铁。” “噢——”丁老头还挺新奇,毕竟很少见他跟人结伴,除了高天扬那个捣鸟偷蛋的熊玩意儿。老头问说:“跟谁啊?” “上次来蹭饭的。” 丁老头没好气地说:“哦,小望啊!那怎么叫蹭饭,小孩乖乖巧巧的,多招人喜欢。他后来怎么也不来啊,嫌我做的饭不好吃么?” “没有。”江添说:“他嫌食堂做得比你难吃。” “怎么叫比我难吃。”丁老头不满地说:“这么说他觉得我做饭好吃啦?” 老人家就是不禁夸,你夸他做饭香,他恨不得请全世界人吃饭。 果不其然,丁老头说:“那你干嘛不带他来?” 江添纳闷地说:“你没让带。” 丁老头“啧”了一声,又给了他一巴掌说:“什么国宴贵宾啊还要我请?我不叫你就不带啦?你在学校都这么交朋友啊?想当初我们那时候——” “算了,不说了。老人家叨叨你们不爱听。”丁老头撇了撇嘴说:“你跟他说,食堂不好吃来我这,能点菜还管饱!” 江添垂眼咽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