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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回白马弄堂了,弄堂依然很深,走到里面就听不到市区喧闹。院子外面那盏路灯安静地站在墙角,盛望脚步迟疑了一瞬,忽然想起江添刚住进来的时候了。 那天他站在二楼,看到江添拽着书包站在路灯下。那时候他们关系其实不怎么样,但他还是一个冲动叫住了对方。 为什么呢? 大概是觉得那样的江添有点孤单吧。 他又想起昨天一瞬闪过的念头,想说如果他跟江添没有牵牵连连的人就好了,孑然一身百无禁忌,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 现在他又觉得那个想法太幼稚也太自私了。 如果真的孑然一身、空空荡荡,那就真的太孤单了。没人喜欢孤零零的,不论是病房里那个抱怨的大爷,还是庆幸的丁老头,抑或是那个至今没人认领的无名女人。 谁都不喜欢那样。 他当初叫住江添,就是想把对方拉进热闹里来,既然进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 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要回去。 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被簇拥包围,所以你走的路要繁花盛开,要人声鼎沸。 “发什么呆?”江添走了几步发现某人落在了后面。 盛望站在路灯下说:“不是发呆,我在反省。” “反省什么?”江添一脸疑问。 “反省这条路鬼影子都没有,我爸跟江阿姨又不在家,我干嘛要这么规规矩矩地走。”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在家?”江添问。 “当然旁敲侧击问来的。”盛望说,“要都在家我们回来干嘛,上演感天动地兄弟情么?” “不是回来拿吉他么?”江添说。 盛望:“???” 江添问:“你什么表情?” 盛望瘫着脸盯了他几秒,跑过去跳起来挂在他背后:“你他妈故意的吧?” 这个年纪的男生看着虽瘦,重量却一点不轻。江添被他带得往后退了一步,眼里带着两分笑意说:“我故意什么了?” “不是。”盛望怒问:“你不会真信了是跑回来拿吉他的吧?” “那你想干嘛?”江添问, 盛望没了声息。 其实他真没想过要干嘛,就是觉得学校太闷了,有太多人看着,他们只能在别人不注意的瞬间稍微显露一点亲昵,其他时候都束手束脚。 地下情是很刺激,但真的憋得慌,他就想找个没人看的地方透口气,但江添这么一问,反而显得他好像图谋不轨似的。 “干什么呢?我这么正经。”盛望斥道。 江添背后挂了个人,愣是稳稳走到门口,开了锁进去。他推开门的时候偏头回了一句:“我好像什么也没说。” 靠。 盛望撒开手,默默低头换鞋。结果正经了没两秒,他就抓着江添的后脖颈跟对方亲了起来。 他主动的,所以也没脸再嚷嚷什么“很正经”之类的话。但只要想到江添那股闷sao劲,他就有点愤懑,于是他又主动让开一些,然后使坏似的亲了一下江添的喉结。 亲到喉结滑动了一下,撒腿就跑。 屋子里没开灯,四出一片昏暗。只有院外的路灯穿过露台落地门,在地上铺了一片清透浅淡的光。 盛望习惯了宿舍构造,冷不丁回来有点不适应,一路过去叮叮当当撞到了不少东西。 江添拇指食指磨捏着喉结,站在玄关处怔了好久,刚回神就听到了那一堆动静。 他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说:“你听起来像什么知道么?” 盛望的声音已经到了楼梯上:“像什么?” “刚出笼的傻鸟——”江添说。 “闭嘴!” “——扑着翅膀满地方乱飞。”江添平静地说完了后半句。 “放你的屁。” “撞晕是迟早的。”江添又补了一句。 “滚,你怎么突然话这么多了。” 江添拍了开关,顶灯瞬间全亮。他看见盛望趴在二楼栏杆上,肆无忌惮地冲他叫嚣。 两人闹了一会儿,接了赵曦的电话,简单说了去医院看丁老头的情况,然后才慢慢老实下来。 周考完没有作业,第二天是突如其来的假期,盛明阳和江鸥都不在家。盛望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去花这些时间了。 挺无聊的,但他又莫名很开心。好像跟江添一起呆着,哪怕是对着发呆都很有意思。 算了,对着发呆有点煞笔。 他去自己房里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干,脖子上挂着毛巾就下来了。在电视上拨拨弄弄开了个游戏。 但是并肩坐着打游戏,这就太兄弟了。于是他又拨拨弄弄,换了一部电影。 江添擦着头发下到客厅的时候,盛望正从储物室里翻出他两三年没碰的吉他,鼻尖上都渗了汗,还碰了一手灰。 “不是说拿吉他是骗人的么?”江添说。 “那也不能真的不碰吧?”盛望把吉他擦了一遍,搁在沙发旁边,又去洗了个手。 这少爷有纸巾不用,甩了江添一脸水,这才大马金刀地在沙发里窝下来,问江添:“鲤鱼打算唱哪首来着?” “没定。”江添在他旁边坐下来,“她说能学会哪首唱哪首,反正她都会跑。” 盛望:“……老何怎么没削你们?” 何进不仅没削他们,还为他们的奉献精神鼓了掌。就是到时候观众可能想削他们的。 “你什么时候学的?”江添问。 “初一还是初二,忘了。”盛望说,“那时候闲的,学了不少东西。什么空手道、吉他、篮球……” 他报了很多,江添一听就明白了。这少爷就是没有长性,什么都想试试,哪个帅学哪个。 “你学过空手道还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江添说。 “因为烦啊。”盛望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弦,说:“又不是每个学校都跟附中似的。我初三呆的那个学校,找茬打架的人特别多,可能也是中二病病得有点重,我刚去第三天就被人拦了,非说我抢他女朋友。” 江添挑起眉。 盛望吐槽说:“抢他大爷的女朋友,我人都没认全呢。” “然后呢?”江添换了个姿势,让他曲着的腿靠过来。 “然后那傻x想打我,被我打了。”盛望回味了一下,说:“被打得挺丑的。我当时是很爽,后来一年时间一直在后悔。因为隔三差五有人来找打,然后就动不动就被老师请家长,我爸当然是请不过去的,所以老师就找我谈话,一礼拜谈两三回。后来我就学到了,每次转学第一件事就是声明我手无缚鸡之力,由此避开了很多傻x。” “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以为你也是那种一惹就毛的——”盛望顿了一下。 江添瞥向他:“一惹就毛的傻逼?” “一惹就毛的朋友。”盛望换了个词,然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