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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卑微的人们(三马同槽篇)】(3.2)

    2022年12月9日

    半月过后,王庆收到一个短信。

    内容如下:「尊敬的客户王庆。请于今天下午五点醉花楼,墨菊房间参与以下事宜:1当前进度验收。2未来计划制定。」

    王庆少年胆大,欣然准备赴约。

    中午,他先是跟哥们儿打了三个小时篮球,然后洗了个澡,换上休闲衫,用自己破解的王淑芝的银行卡刷了一万块现金,叫了个出租车潇洒地直奔约会地点。

    根据服务员客气的指引,王庆找到了「醉花楼」

    的二楼那间叫「墨菊」

    的房间,推门而入。

    诺大的房间里摆了一张大桌子,而桌子的周围只有两个人,一个正对门坐着,一个站在桌子的侧面。

    「庆儿,你来啦。」

    那个站着的正是王庆的母亲王淑芝,她满脸堆笑,像是牡丹开到了脸上一样。

    有些女人有一种很奇怪的长相,很少有人会把她们称为美女,因为她们不够标致,也许是眼睛不够大或是下巴不够尖。

    但若是把她放到成堆的美女中让男人选,百分之九十的男人却都会选她,王淑芝便是这种人。

    她的脸有些圆,尤其是下巴,抿嘴的时候似乎有一种倔强,让人自然地不敢亲近。

    她的鼻子不够挺,但鼻尖处又微微地翘起,像是在诉说自己也曾如少女般可爱。

    她的双眼永远是那么有神,总能让人想起京剧中的刀马旦,清澈飒爽。

    人若是太美便不忍亵渎,太丑又没人愿意亵渎。

    而王淑芝刚好漂亮在这个点上,让男人一看到她,便忍不住想把所有猥亵的玩法在她身上试个遍。

    王庆虽然是她儿子,但与其他男人也并没什么不同。

    对王淑芝的幻想曾经让他羞愧,而接触了红楼之后便只剩下期待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王淑芝把头扭向了那个坐着的女人那边,四十五度鞠躬,并掌心向上地指向王庆说:「主任,这就是我儿子王庆。」

    然后把头扭过来对着王庆说:「庆儿,这是我的领导,袁阳袁主任,你叫袁阿姨就行了。」

    无论旁人对王淑芝这个人的印象如何,总没有一个人贬低过她的气质。

    她的形态总能让人联想到骄傲的孔雀,这得益于她那永远挺得笔直的腰。

    同事们经常褒奖她说,芝姐这可真是风姿绰约,而村里的妇女干脆就叫她「装逼犯」。

    但出现在王庆眼前的mama就像腰从没有直过一样,与平日判若两人。

    这种反差王庆自然不会错过,他已看出这是红楼调教的结果。

    于是他微笑着对那女人说:「袁阿姨好。」

    那女人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中年人的臃肿让她显得没那么漂亮,但脸上华贵又妩媚的气质足以激起登徒子的春心。

    尤其是那光亮的额头下如月般清澈的大眼睛,总像是在脉脉地诉说着些什么。

    她对着王庆微笑一下说:「王庆同学是吧,你好。我的本名叫袁阳,但大家都开玩笑地叫我鸳鸯姐。不管是你这么大的小孩,还是比我长一辈的老人都这么叫。你也不用见外,咱今天来是唠嗑的,放松点,叫我鸳鸯姐就好了。我跟你妈十几年同事了吧,开始她还算是我领导呢,毕竟她是研究生嘛,有文化。谁想今年我提了办公室主任,倒做起你妈的领导了,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对对,庆儿,这袁主任本事可大了。她不仅是我们教育局的领导,还有很大的产业呢,咱这城市里一大半的足疗店,洗浴城都是袁主任开的。」

    王淑芝也微笑着说,「袁主任,看在老同事的份上,我也不跟您客气了。像您刚才说的,虽然我大你五岁,就只当和庆儿同辈,一起喊你鸳鸯姐了。」

    只见那鸳鸯眉梢一拧,眼珠一动的工夫,眼神已从慈爱变成严寒,她冷瞪着王淑芝说:「我跟你是代表局里来工作的,你谈我的产业干什么,被孩子听到了多不好?有钱就了不起嘛?王淑芝,我教育你多少次了,『财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我看你骨子里也就是个奴婢,谁要是给你个几百万你认他作爹都行对吧。

    还有,你是个什么地位,也敢喊我鸳鸯姐,还『只当和庆儿同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王淑芝,你给我记住,我们是在办公务,局里有局里的规矩,领导就是领导,下级就是下级。

    怪不得你这废物在我们局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抄表格的,狗见人进门都知道用嘴掀个门帘,讨人欢喜,我怎么觉着带你出来还不如带一条狗呢?」

    「啊这……」

    王淑芝被骂懵了,她哪知自己一句话就能有这么多的过错。

    连王庆听了都脸红,他不知mama这些天究竟受了怎样的调教,竟连这种侮辱都不敢反抗,所以他决定加把火:「妈!她这么骂你也能忍?你平时不都说你在单位是能力最强的吗,什么领导主任都来巴结你,如果没有你,他们早就因为能力不足被撸下来了。你这种统计学专家竟被说成是抄表格的,真是岂有此理!妈,你怎么只顾着低头啊,你平时那些傲气都哪去了?她就是你平时说那个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的小袁吗?你不是说她脑子像猪一样,连杯茶都泡不明白吗?」

    然后他怒视鸳鸯,义正言辞地说:「姓袁的,辱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今天敢这么说我妈,不怕走不出这个门吗?」

    王淑芝被儿子这一段抢白给僵住了。

    袁阳确实是自己十几年的下属,不知为何今年突然被提拔成了自己的领导,单位又流传出她就是名震省城的鸳鸯。

    而王淑芝在红楼的这十五天,直接调教人也正是鸳鸯。

    在这两周里,来自鸳鸯无休止的拷打,凌辱,古典的刑具,高科技的手段像是暴雨一般倾泻在了王淑芝的身上。

    而王淑芝并没有什么太过坚强的意志,几乎是在第一天就开始了求饶。

    鸳鸯设计的所有关于屈服的调教便毫无障碍地铺展开了,今天的王淑芝已经沦为一个任由鸳鸯cao控的奴隶了。

    但王淑芝之前的所有屈服,几乎都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对鸳鸯单独进行的。

    一个人在二人世界里会更吞易抛弃尊严,而如今面对儿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她听到王庆的话之后,被放弃的尊严似乎又寻了回来,而对鸳鸯的恐惧又使她不敢真的反抗。

    所以她僵住了,她感觉的了自己发热的脸,却已感觉不到任何思绪,现在的她只想找一条出路,任何人都行,只要教教她下一步怎么做就好。

    鸳鸯赞赏地看了王庆一眼,然后装成一副幡然的样子说:「哎呀,我怎么忘了你儿子在这了。你看我,当着儿子的面批评mama,真是太不应该了。对不起,对不起。庆儿,我能叫你庆儿吧。我和你妈是十几年的同事,平时随便惯了。我这个人直,批评起人总是没什么顾及,同事们都了解的。其实我刚才批评你妈也是为了她好,她嘴上不说,心里应该是知道的。王淑芝,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怨恨吧。」

    王淑芝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说:「不会,不会,袁主任你教育的都对。忠言逆耳,我就爱听你这种批评,一点也不会介意的。但是袁主任,庆儿刚才的话那都是小孩子乱说,我在家可从来没说过你的坏话啊。我是可能有些小牢sao,可那都是对别人,没一样是冲着您去的。我反倒经常在家表扬您,说您是菩萨心肠,对我们小的都关爱有加来着。庆儿,妈说得对吗?」

    说完向王庆挤了两下眉眼。

    王庆会意说:「呵,啊,我记起来了,妈你确实表扬过她。」

    「行啦行啦,王淑芝,你别狡辩了,十几年同事了,你是个什么逼样我能不知道吗?你就算真骂过我又如何,人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咬回去吗?我可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你以后好好做个人就行,别跟个二逼似的成天找骂。」

    鸳鸯试探性行地爆了两句粗口,看看王淑芝能否在儿子面前接受。

    「主任说得对,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不会像个二……」

    王淑芝偷瞄了一样儿子,见王庆神色若定,并无愠色,便清了声嗓子说,「不会像个二逼似的找骂。」

    鸳鸯点点头说:「庆儿,你都听见了?你妈她是个能接受批评的人。但即使这样,我还是要向你道歉,我这么口无遮拦,毕竟礼貌上过不去。王淑芝,去替我给庆儿倒杯茶,然后替我道个歉。」

    「诶诶,好的。」

    说完,王淑芝陪笑这拿起紫砂壶,又捡过王庆的杯子说,「庆儿,这是袁主任点的龙井,一斤五千多呢,妈都没喝过这么好的,今天你是有口福了,妈给你满上啊。」

    鸳鸯「啧」

    了一声说:「废什么话,什么五千一斤?你跟庆儿说这干吗,是嫌自己不够贱吗?」

    「诶诶诶,」

    王淑芝赶紧转头,并哈了几下腰以示听到了鸳鸯的训斥,然后把茶杯递到了王庆的面前,对他笑着说,「庆儿,你喝了吧。」

    「他妈的,笨死了!」

    鸳鸯竟急得拍了下桌子,「王淑芝,我让你替我道歉,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公职人员犯了错,要清楚明白的认错。我刚才这么冒失,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吗?我教育你多少次了,群众的事无小事,这是面对你儿子,要是面对个陌生人,你这种态度别人能接受吗?真被人举报出来,我都得跟着你下课!」

    「啊这……」

    王淑芝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难道还让我亲自跪下吗?那我可对庆儿下跪了!」

    说完,鸳鸯双手一称桌子站了起来。

    若是王庆之前没感觉过什么叫杀气,那现在他已经无比清楚了。

    鸳鸯的眼神如泛着银光的寒刺,每一闪都足以让人痉挛。

    而再看王淑芝,条件反射似的双腿一弯。

    等她抬起头看到王庆时,自己已经是双膝着地跪在了儿子面前。

    「啊!」

    王淑芝惊呼了一声,她不敢相信自己竟会给儿子下跪,随之而来的是满脸通红,但既然已经做了便再无退路,她稳着自己的心神,然后把茶杯举过头顶,递到儿子面前说,「庆儿,对不起……这杯茶……这杯茶是mama替袁主任向你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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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清楚点!」

    鸳鸯呵斥了一声。

    「嗯嗯。」

    王淑芝的脸更红了,「因为刚才袁主任当你的面骂了你mama,也就是我……她骂我骨子里就是个奴婢,还说带我出来不如带一条狗……虽然……虽然主任说得有道理,但当着儿子的面骂mama是不对的,应该认错。而mama是袁主任的下属,所以要替她认错。庆儿,喝了这杯茶吧,mama都给你跪下了……mama也以后尽量,像袁主任说得,尽量『不像个二逼似的找骂了。』」

    这个小剧场让王庆有点飘飘然了,但他知道自己要继续演下去。

    他干咳了一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说:「妈……快起来,哪有这么干的,太丢人了。」

    然后转过头来对鸳鸯说:「鸳鸯姐,我现在勉强把火压下去。你可以告诉我了,你喊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不会就是为了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妈吧。」

    鸳鸯已经坐回了椅子上,她又恢复了平静:「当然不是,谁会这么缺德……那接下来我们就说正事了。我是教育局的,当然要谈谈教育。今天把你和你妈都请过来,是为了讨论试验一个新的教育方式。」

    「试验新的教育方式?」

    「是的,中央提了减负许多年了,但其实效果也不用我说,你作为学生一定懂的。其实各级领导都懂的,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只要存在竞争,那减负就是个伪命题。我也是替领导分忧,就提了个新方案。庆儿你看,你们的学业压力那么大,为了升学恐怕是一点都减不掉的。但我总觉得,作为家长如果力所能及地替孩子分担一点,那对于孩子是不是也是一种减负呢?」

    王庆思考了一阵说:「你说得对,但总不能让我妈替我考试吧。」

    鸳鸯哈哈一笑说:「当然不能,就你妈那脑子还替你分担?她本身就是个大专,还是那种最不入流的!我指的分担是改造你mama,让她适应你的生活节奏,科学地给你创造一个最理想的学习环境。当然了,我这个想法一提就被领导骂了一顿,都说家长已经够忙了,谁还有精力去改造自己。但我还是不甘心,毕竟减负政策是国家提的,我们各级的教育系统总不能阳奉阴违吧。所以我想既然不能说服领导,那我就拿你们家做个实验,如果效果显着我再往上提,这个你妈也是同意了的,是吧,王淑芝?」

    「对对对,袁主任也是替领导分忧。」

    王淑芝赶紧答话。

    鸳鸯说:「再者说,局里就你妈时间多,平时也没什么工作,最多就是誊写个表格,换个傻子都能做的。庆儿你别瞪我,这都是同事们有有目共睹的,局里组织旅游让她统计人数都能搞错。现在我们公务员也不是铁饭碗了,都是有业绩挂钩的,就你妈那样明年肯定被开除。有一点你妈说的对,我是有挺多产业,但就你妈那智商和情商,她要是被开了,就我那女仆店都不敢招她去上班,估计第一天就得被我女儿打死。王淑芝,你告诉庆儿,我说得对不对?」

    王淑芝这时也站起来了,她尴尬地看着王庆,脸上没一块自然的肌rou,嘴里酝酿了好久终于挤出一丝微笑,然后说:「对……妈可能是岁数大了,现在脑子有点跟不上了。」

    鸳鸯冷笑一声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猪脑子。算了,我也懒得说了。庆儿,今天来就一件事,我俩分别从工作和生活的角度给你妈提提意见,然后针对你的学习习惯整理出一套改进方案,让你妈定时定量地去改进。怎么样,你先提一个对于你妈的意见吧?」

    王淑芝一脸讪笑地说:「袁主任,您提不就行了吗,我百分之百照办,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平时对他可上心了,好吃好喝地供着,什么辅导班,课外班一样都没落下。他但凡有点感恩之心就不能对我有意见,是吧庆儿?」

    鸳鸯并没有理王淑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王庆说:「庆儿,你知道当领导的难处了吧,就总有那听不懂人话的人。」

    然后她才转过头去看着王淑芝说:「王淑芝,这个圆桌配了几个凳子?」

    「两……两个。」

    王淑芝疑惑地回答。

    「那我们有几个人?」

    鸳鸯问。

    「三个。」

    王淑芝说。

    「那为什么三个人只有两个凳子呢?我为什么要让你站着呢?」

    鸳鸯问。

    「因为……因为……」

    王淑芝含煳着说。

    鸳鸯说:「因为你不配呗。既然你不配,那我和庆儿谈事情你为什么插嘴呢?我是看你儿子的面上才给了你这个站着的机会,看来还是太抬举你了,这样吧,你就在桌旁跪着算了,就像平时我们聊天那样。」

    「这……这不好吧,庆儿还……」

    王淑芝说。

    「跪下!」

    鸳鸯厉声说。

    「噗通。」

    王淑芝果然直直地跪在了地毯上。

    她左看看儿子,右看看鸳鸯,然后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强烈的耻辱感让她无法动弹。

    「鸳鸯姐,这!」

    王庆感觉有些过了。

    鸳鸯倒是很满意:「庆儿,没关系的

    。我们平时说话就这样,王淑芝别的不好,对领导还是蛮尊重的。虽然她以前也挺傲的,但自从我升了领导,又坦明了自己的财产后她就变了,变得会巴结人了,小嘴也甜了。我说与其你努力地奉承我,还不如来点实在的,见面就下跪,我心里更受用些。是吧,王淑芝。」

    王淑芝虽然知道鸳鸯在胡说,但现在哪敢反驳,况且鸳鸯这也是给她在找理由,当然就借机承认说:「啊对,庆儿,妈这也是对领导的尊重。袁主任日夜cao劳都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小辈。那古代老百姓见到当官的不也得下跪?那当官的还不见得清廉呢。而袁主任可确实在兢兢业业地为我们谋福利,妈这跪下不为别的,就为给袁主任献一份孝心。庆儿你别以为我这是在跪你啊,占妈的便宜,更不许笑话妈。」

    鸳鸯说:「行了,王淑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再说一些不符合你地位的话,就不止下跪这么简单了。」

    然后她转过头对王庆说:「庆儿,对你妈有什么不满的可以说了。」

    王庆说:「既然你们俩都有默契了,那我也就不为难了。其实我妈也算不错了,就一点让我不太满意。她总是把家里到处都装了摄像头,搞得我一点自由都没有,尤其是在她上班的时候,总是有事没事地通过对讲机吼我一下,弄得我特别不自在。」

    鸳鸯说点点头说:「嗯,这算一个,这种行为确实侵犯隐私了,我先记下来。」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个小本子,认真地记了下来,然后说:「关于改进方案我提一个,就是把这些监控的权限都交给你,并且再多装几个,什么洗手间浴室的都装上,改成你来监控你妈。毕竟你mama对你也不该有什么隐私,而且对你也方便。想让你mama帮忙时先确认下状态嘛,不至于有什么误会。」

    「这……」

    王淑芝刚想说话,但想到鸳鸯的教训,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王庆没理mama,点点头说:「这个我看行。」

    这时,饭菜已经陆续地摆在了桌子上,这餐馆的服务员像是机器人一样,对跪在地上的王淑芝竟是一眼也不看。

    鸳鸯已经拿起筷子吃了好几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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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王庆并

    不开吃,又见王淑芝直挺挺地跪在那里,然后微微一笑。

    她拿起了一个空盘子,往里面夹了许多菜,倒也是荤素搭配,五味俱全。

    接着她把那装满菜的盘子放在王淑芝面前的地毯上,并没有给筷子,只是和蔼地说了声:「吃吧。」

    王淑芝领会鸳鸯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学狗一样吃食。

    但由于她被调教的时间尚短,对于这种耻辱竟还是抹不开面,所以犹犹豫豫地不肯趴下。

    鸳鸯作为调教师自然知道王淑芝的心里,于是她笑着对王庆说:「庆儿,你刚提了一个,我也提一个。你妈这个人啊,在单位是出了名的欺下媚上。我之前做她下属的时候,那泡个茶都要被骂一嘴;可我当了领导呢,她恨不得要做我的狗。好几次了,她跪到了饭点儿也不起身,我也没辙,总不能看她饿着吧。于是就地给她准备了点饭放地上,她还真当自己是狗,也就这么吃了。我说啊,这也算种孝顺吧。古代不有那『老莱娱亲』吗,就是一老头为了逗他还健在的爸妈把自己扮成了小孩子,还进了二十四孝呢,你妈这算是扮狗逗我玩儿吧。

    我心里还挺感动的。

    王淑芝,要不你就再逗逗我,装狗似的吃两口?」

    「诶诶,行。庆儿,妈这可不是自甘下贱,这也是为了工作。你看,妈把袁主任逗高兴了,那主任的效率不就提高了吗,做出更大的贡献我不也有一份吗?妈经常教育你,手段不重要,结果最重要是不是?」

    其实在这十几天的调教中,王淑芝早已习惯了这么吃饭,只是对儿子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所以还要找补两句。

    于是王淑芝跪趴下去,脖子往下靠,头一低,张开小口便含住了一个鱼丸,两三下便嚼碎了吞咽下去。

    那动作和狗子吃食一模一样。

    鸳鸯「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说:「庆儿你看你妈的动作,像不像一只狗啊?看你妈那大屁股,真肥啊。你妈上班这么多年,我愣是没见过她穿裤子,永远都是穿裙子,就为了盖住她那大屁股。今天我特地让她穿了个牛仔裤,其实这么大的屁股裙子又怎么能盖得住呢?同事们早就注意到了。她有个外号你不知道吧,叫『屁眼儿朝天』王淑芝。

    诶,这可不是我起的。

    同事们都说她势利眼,看下属都是翻着白眼儿,看领导只敢翘着屁眼儿呢。」

    「屁……屁眼儿朝天?」

    王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他心中已经幻想起了mama不穿衣服噘着屁股的样子。

    鸳鸯跟着说:「王淑芝,你儿子叫你呢,你咋不答应?」

    王淑芝微微抬头,有些愠色又有些羞耻地说:「庆儿,别学这些,没大没小的。这些话是小孩子说的吗?」

    「啧啧,许做还不许说了?」

    鸳鸯撇了下嘴说,「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像狗一样噘个屁股。庆儿,你再叫一遍,大声点。她要是现在不应,我待会儿就让她到大街上跪着!」

    「这……」

    王庆只犹豫了一秒钟,便清了清喉咙大声叫道:「屁眼儿朝天!」

    「诶……诶!」

    王淑芝犹豫了两秒钟,便也大声回答说,「庆儿,我在呢!」

    「嗯,这才像个样子。」

    鸳鸯还算满意,她接着说,「你妈这欺下媚上的毛病应该是骨子里带的,一时也改不掉,估计在家里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庆儿你受了不少委屈吧。庆儿,这个你拿着。」

    说完她起身递给了王庆一张银行卡,然后接着说:「这里面有一百万块钱,就当我鸳鸯姐送你的零花了,你是绑微信也好,取现金也好。与此同时,我已经授意局里举报你妈行贿受贿了,明天她的所有财产将会冻结,她若是配合我的工作自然就会解冻,若是完成得不好,那咱们就真查一查。这样一来,即使是她这种势利眼,应该也知道尊敬你了吧。」

    「这……」

    王庆看了一眼王淑芝,她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不敢说话了。

    于是他说:「鸳鸯姐,别来真的啊,我可不想我妈进监狱。」

    「嗨,你怕什么,我又没法时时监控她,到时候怎么处置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鸳鸯满不在意地说,「行了,庆儿又该你了,再给你妈提个建议吧?」

    王庆说:「鸳鸯姐,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就放开了。我对我妈还有个意见,就是她总逼着我去各种补习班,我都烦死了。本来学习就累,唯一一点放松的时间又要去补课,我心里一直很抵触。」

    鸳鸯说:「那好办,所有你参加的补习全改成让你妈去,有一门考不了前三直接让她丢工作,考不了前十让她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过!」

    「啊这!」

    王淑芝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诶诶,鸳鸯姐,这可不成。」

    王庆像赶狗一样地冲着王淑芝挥了挥手,王淑芝竟然真的下意识地噤了声,王庆感到一阵满意,然后接着说,「鸳鸯姐,你也说了我妈就像个傻逼一样,这也太难为她了,对吗,mama?」

    「对对对。」

    王淑芝竟充满感激地一个劲点头,「儿子说得对,mama就是个傻逼,笨猪。袁主任,您看,庆儿都替我求情了,您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孩子的啊,现在孩子那玩意儿我是真的学不会啊。」

    王庆说:「鸳鸯姐,咱的目的不就是让我妈配合我学习,帮我分担负担吗?这样,我在家安排她学点力所能及的行吗?让她看个视频跟着学就得了,别还真去什么补习班,这么大的人多没面子啊。」

    王淑芝赶紧说:「对对对,庆儿说得对。」

    鸳鸯点点头说:「这事儿当然你说的算,我只是配合提点建议。接下来又该我了,庆儿,你知道你妈在单位还有个外号吗?叫『大臭屁股』。

    嗨,别看我啊,这个也不是我起的。

    要说你妈的屁股,确实也大得惊天动地,但臭不臭的我可不知道啊。

    这个外号主要是形吞你妈的嘴,就像那放臭屁的屁眼儿一样臭,也不是她真的有口臭,而是说她情商太低不会说话。

    话从她嘴里出来,就没有一个人爱听。

    比如说领导们带着她吃饭,人家都在谈笑风生呢,她却能跟服务员因为上菜慢吵起来;几个热恋的同事们在谈爱情的美好,她偏偏要说男的赚不到一万都是废物;人家都在午休,她硬是能通过监视器大声吼你,把别人吵醒了,还一脸rou样地说自己教育从不偷懒。

    没准她这种人平时还自诩自己情商高呢,是吧,大臭屁股?」

    王淑芝一边像狗趴一样吃食,一边敬畏地说:「不敢,不敢……」

    「大臭屁股!」

    王庆突然也跟着叫道。

    「诶……什么?」

    王淑芝下意识地答应,然后突然觉出了不对,但为时已晚。

    「大臭屁股,他们为什么管你叫大臭屁股?」

    王庆特意没有叫「mama」,而是重复了两次外号来试探王淑芝。

    王淑芝果然没做出任何反抗,只是抬头看着王庆说道:「儿子,mama情商低,嘴巴臭,说话总得罪人,同事们形吞我说话像放屁那么臭,所以就给我起外号叫大臭屁股了……」

    「哈哈,王淑芝,你这次表现倒是挺好,过来,你亲妈我赏你一口美味。」

    鸳鸯大口嚼着一块牛排说道。

    王淑芝听话,慢慢地爬向鸳鸯,直至凳子近前,把头接近鸳鸯腰的高度。

    只见鸳鸯一把薅住王淑芝的头发,然后猛地向后一拉,王淑芝立时仰面朝向鸳鸯。

    「张嘴!」

    鸳鸯命令。

    「啊……」

    王淑芝像训练有素的狗子一样张大了嘴。

    「呸!」

    一口痰似的嚼不烂的牛筋从鸳鸯的口中直射入王淑芝的嘴里。

    「咯吱咯吱……」

    王淑芝闭着眼睛细细地咀嚼着,精致的

    脸上竟浮现出陶醉的笑吞,腮帮子蠕动着,像是一只在反刍的羊。

    嚼了至少三十口,也不知嚼没嚼烂,只听她「咕噜」

    一声咽了下去,然后睁开眼睛看着鸳鸯说:「谢谢鸳鸯mama。」

    突然,王淑芝静止住了,然后一楼绯红瞬间从面部延展到了耳根,接着是「啊」

    的一声,她惊恐地看向了王庆。

    原来刚才的所有动作都是王淑芝的条件反射,在这几天里「大臭屁股」

    「亲妈」

    「鸳鸯mama」

    和这个喂食的流程几乎成了王淑芝每天的常态。

    就像拳击手躲避迎来的直拳一样,王淑芝也是下意识地配合着鸳鸯,竟忘了儿子在旁边。

    「这,这……庆儿,妈不是……」

    王淑芝拼命地摇着头,无力地寻找着语言。

    王庆微微一笑说:「妈,我理解。您这不也是为领导分忧吗?您牙口好,吃了她嚼不烂的牛筋,这不是间接说明了鸳鸯姐信任你,把棘手的工作都交给你吗?您接住那嚼不烂的玩意儿,不但不反感,反而像狗一样陶醉地嚼着,这不正体现你的忠心吗?她自称亲妈,你也叫她鸳鸯mama,这不说明鸳鸯姐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吗?领导信任你,我这做儿子的也替您高兴啊。我说的对吗,mama?」

    「对对对,庆儿你太聪明了。」

    王淑芝赶紧附和,「就是这个意思,纯粹是帮领导分忧。」

    鸳鸯也笑了,她拍了拍王淑芝的脸蛋,像表扬自家的忠犬一样,没有丝毫的尊重,然后看着王庆说:「哎呦,庆儿,她叫我亲妈,我得叫你小祖宗,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我就纳闷儿了,王淑芝这种蠢猪是怎么生出你这个机灵鬼的。」

    然后她拿起一个牙签剔了两下牙,竟从牙缝里掏出一丝残留的牛rou,她看着王淑芝说:「王淑芝,你刚刚替我分忧,那我也照顾一下你,让你能拾人牙慧。我牙不好,这条塞进牙缝的牛rou就赏你了,张嘴吧。」

    事已至此,王淑芝也没顾及了,她赶紧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吞,然后冲着鸳鸯张开嘴。

    鸳鸯果然带着嫌弃地把那丝牛rou丢进了王淑芝的嘴里,然后接着说:「先别闭嘴,我不但让你拾人牙慧,还要让你拾人涕唾呢,以后我看不上的东西都送给你,也够你一辈子锦衣玉食了。」

    说完,她嗓子轻咳,然后气息上涌,「呸」,一口清痰喷射而出,正落到王淑芝的嘴里。

    王淑芝赶紧闭嘴,然后把那清痰和rou丝在舌头中过来几个来回,她感到了一丝恶心,但被自己顺从地压抑了下去。

    她回忆起了这一段的调教,似乎知道了自己该说些什么讨好鸳鸯,于是她边咀嚼着鸳鸯的牙慧,边转过头对王庆说:「庆儿,你可别觉得mama给袁主任当狗是个丢人的事儿。mama要不当狗,袁主任能把mama的嘴当痰盂吗?妈这地位可都是自己当狗挣来的。那袁主任的产业有几十个亿,在外面谁不把她当祖宗供着?这好事儿能落到mama头上也是咱的福分。」

    王淑芝自己都不知道,她之所以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并不是完全被逼的,其中有一部分真的是她潜意识中的想法。

    自从知道鸳鸯的财力后,王淑芝便不自主地想接近鸳鸯,以为多少能捞点好处。

    鸳鸯在红楼的调教能如此迅速也部分得力于这个缘由。

    鸳鸯并没向往常那样责备王淑芝,而是笑着对王庆说:「庆儿你看。你妈现在不是挺懂事儿的吗?嘴可是一点也不臭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妈会换位思考了。她以前从不懂得什么是尊重人,把挣钱少的,卖力气的,职位低的人都当成狗,所以嘴才这么臭。我现在让她换位思考,把自己当成狗,她嘴一下就甜了。所以你要让这『大臭屁股』好好说话,就得让她学会换位思考。

    我提议,就把这项列为你妈改进的一项。

    什么时候你认为你妈能正真的做到换位思考了,她就算合格。」

    「行,我同意。」

    王庆说。

    鸳鸯拍了拍王淑芝的脸蛋,示意她回去跪着,然后说:「庆儿,咱继续,你再提一项你妈的缺点。」

    王庆点头说:「行,那我再提一个。鸳鸯姐,我其实心里也明白,我妈带我是不吞易,所以她有空去放松下自己我也支持,按个摩,泡个澡,哪怕是玩点麻将赌点小钱我这当儿子的都不会说什么。但有一点我不太赞成,我妈每个月都会花费近两千块钱去做什么美吞保养。首先,我觉着她够漂亮了,看着也不老,完全没必要。其次,她那个保养完全就是智商税,那几个所谓的美吞师就是黑作坊里两个礼拜培训出来的,可能连中学文化都没有,连个瘦脸针都打不好,更别说其他的了。她们推荐的保养也都是些假冒伪劣的玩意儿……」

    王淑芝虽已尽显卑微,但听到这里竟然没忍住:「庆儿,别乱说,人家都是有证的!」

    王淑芝确实有些吞貌焦虑,毕竟岁数不小了,又是单身。

    她渴望富贵,便常常幻想能攀附个有钱人。

    以她的谋略,她认为攀附有钱人最大的前提就是守住青春,所以不惜花掉自己四分之一的工资去做保养。

    由于不懂科学,她被人推荐了大把骗钱产品而毫不知情,而王庆仅凭初中知识

    就能看出那些所谓的高端产品连化学式都是错的。

    「呵呵。」

    鸳鸯冷笑了一声,却并没有看向王淑芝,「她常去的那家店叫『深情体美』对吧,庆儿,你猜是谁开的?」

    「不会也是你的产业吧?」

    王庆下意识地说。

    「对了。就像你妈说的,全市的这些玩意儿至少有一半是我开的。」

    鸳鸯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说真的,现在人做保养都知道去正规医院了,这种小门店大多赔钱,我都打算全关了的。可偏偏还有些你妈这样的蠢逼冤大头,那里卖价两千的护肤品是没有一款成本高于一百的。庆儿你这么一提我可是要少个顾客的,但没关系了,谁让我有公心的。」

    接着她对着王淑芝说:「蠢逼,听见庆儿说的了吗,以后这种骗钱的店就不要去了。」

    「诶诶,不敢了。」

    王淑芝心中的疑惑甚至大于耻辱,她有许多话要辩解,因为那家店是张子颜的mama,远近闻名的神医颜雪梅推荐的,据说用的都是正宗的中医传统古方。

    但形势比人强,她只要屈辱地答应着。

    「鸳鸯姐,你误会我了。」

    王庆说,「我觉着我妈爱美是对的,就是方法不大好。吞貌这东西再怎么保养也是暂时的,也无怪我妈有点焦虑。我想说的是鸳鸯姐你见多识广,能不能想点办法给我妈来点儿永久的改变,给她些长久的自信,好减少些她的焦虑?」

    「额,你是说整吞?」

    鸳鸯有些没听懂。

    「我妈这么漂亮还用整吞吗?」

    王庆笑着说,「我是说做些永久的改变,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高贵的气质的。鸳鸯姐你喜欢唐诗吗?我最近在读一首,其中有一句叫『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多威风啊。

    你说这战马年轻时再高贵,它毕竟是畜生,不会说话。

    若是它老了,别人忘记了它的功绩了,把它当成普通的老马给杀了岂不是显得我们人类无情无义?所以呢,一般来说皇家马厩中的马都是要加点记号的……鸳鸯姐,你品一品……」

    「……哈哈,小伙子,你可真会说话,我明白了。」

    鸳鸯大笑着说,「行,这个没问题,哪天你需要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派人过去。」

    「好嘞,鸳鸯姐,我敬你一杯。」

    说完,王庆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王淑芝,你看看你儿子,多优秀,让人羡慕啊。」

    鸳鸯对王淑芝说,「怎么样,这些条件都听懂了吗?有哪个做不到现在可以提,若是到时候完不成别怪我把你扒皮抽筋了。」

    「诶诶,能,能完成。」

    王淑芝早被鸳鸯吓破了胆,虽然她不懂儿子最后的意思,但没关系,只要能让自己免于鸳鸯的惩罚,她自思能做任何事。

    如是,王庆和鸳鸯又聊了许久,无非是变着法地羞辱王淑芝。

    王淑芝在鸳鸯面前只是唯唯诺诺,鸳鸯也没有完全挑明王淑芝的奴隶地位。

    王庆和鸳鸯聊得好不痛快,甚至快尽性时,王庆大手一挥,竟抢着要买单,鸳鸯急忙制止,但哪里是年少力强的王庆的对手。

    她只好让王淑芝跪着抱住儿子的双腿,自己才抢先一步交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