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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瀚羽无故大举进兵,西夜不想两方对敌,才撤军驻守。而这次瀚羽已亡,还有什么可遣来使的呢? 直到大帐内浮现出那一抹倩影,洛风便像个孩子似的,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想过可能是来劝降的,却是万万想不到,西夜的来使竟然是她! 他魂牵梦萦的人儿,他牵肠挂肚的人儿。经此一见,恍如隔世一般。 “你还好吗?” 洛风问这话,让凤倾月有些始料不及。 他不是已有妻室了吗?何必来管她的好与不好。 随即一想,又觉自己不够洒脱,小孩心性了。已是前尘往事了,现在还拿出来计较作甚。 “还好。” 她在西夜确实过得不错,有朋友,有亲人,有自己的快乐。比起宫廷里的处处约束,她现下自在得多。 见她浅笑盈盈,发自内心。洛风也就心安了。 “过得好就好。是我对不住你,可还能补偿一回?” 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即使做不得她最亲近之人,也不想与她失了情分。可惜兜兜转转,一直没说得出口。 凤倾月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顿时有些恍惚。以前他归来晚期,也是说这样的话求她原谅。每次她都假意不满,要他做成堆的小事才得原谅了他。 现下记来,却是诛心得很,顿生眼泪想要夺眶而出。 清风一见两人含情脉脉的互望着,顿觉不对。说好的来见凤央王,怎的变作两人旁若无人的寒暄了呢。 他忙是清咳两声,让两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言归正传。 凤倾月被这两声咳醒了神,收回满腔哀怨。 “罢了,是我没看清你的心意,才会犯下这强人所难的错。” 凤倾月说出这话,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却是不甚刺痛了。或许在她心里还有他的影子,可已是不同往日了。 洛风还想说些什么,被凤倾月打断了去。 “我这次来,是想觐见父皇,商量要紧之事的。父皇可还在琯城?” 她这么一说,洛风便想到她是想来劝降的了。只不过来人是她,不免心中还是有些诧异。 “我也正准备觐见皇上,便是一路入城吧。” 凤倾月无言点了点头,退至一旁,让他先请。 洛风心叹一口气,无奈迈开了步伐。 她嘴上说着无碍,却还是与他生疏了。她还是怪着他的。 他们,再回不去以前了。 ☆、第八十章 面圣 现下留守琯城的,都是皇上身边的亲卫军。洛风也要拿着御赐手令,才能带得两人入城去。 一路畅行无阻至了城主府,才被人阻拦收缴了兵器去。 凤央王此刻正坐在城主府的主堂中,抬头望天,一脸的安详。 这天,是要变了。 “父皇。”忽听一句娇滴滴的呼唤,引得凤央王顿时一愣。 朦胧间看见门外走进一个俏生生的身影,不是他心心念念着的皇儿又能是谁? “月儿?”凤央王虽是激动在心,却又不甚肯定。毕竟凤倾月远嫁西夜,又身为一个女子,怎会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凤央境内? 只见额凤倾月盈盈上前,跪坐在地。“父皇,儿臣不孝,不能长伴父皇左右。” “月儿,快些起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凤央王忙是伸手托起凤倾月,将她好生打量了一番。 “你瘦了,可是在西夜过得不好?” 他厚实的手掌抚过凤倾月的发丝,一如以往的温暖。 凤倾月感受到凤央王的关怀,哽咽出声:“难为父皇惦记,儿臣过得很好。” 倒是父皇,憔悴了好多。正值壮年的他,竟是有了花白的头发。 “你可莫要瞒朕。自从把你远嫁西夜,朕这心里就内疚得很。你母后临死前的那些恳求,每每思上心头,朕就寝食难安。就怕哪一日见着你母后,无颜相见于她。” 凤央王皇儿虽多,可最为上心的,还是要属凤倾月了。直到现在凤倾月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后出生的皇弟。 可惜当初小皇子难产缺氧而亡,凤央王便把宠爱都给了凤倾月一人。对她的陪伴,当属众皇子中最多的。 自己一生的心肝宝贝,又怎能不牵肠挂肚呢?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儿臣真的过得很好。”凤倾月握住了凤央王的手,看着他苍老了许多的面孔,再也抑不住眼泪。 她怎能如此不孝!父皇牵挂着她,她却是对父皇少有挂念。 “你过得好,朕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听到凤央王的话,凤倾月暗觉不对。父皇几次三番的话,都透着一股莫名感觉,可她又说不上个究竟来。 “虽不知你怎么回来的,不过你既在西夜过得好,便是好好过下去。此后不必再挂念着凤央种种,自个儿活得开心些。” 这下凤倾月是完全感觉出来了。父皇竟像在交托后事一般!虽说生老病死乃是常态,可父皇正值壮年,怎会说出如此的话来! “父皇,儿臣不走了,儿臣就在这陪着你。” 凤央王看着凤倾月,那眉眼,真的像极了当年的皇后。隐约间仿佛见了皇后对着他面带微笑,一如当年的青春模样。 “又在使小性子了。朕倒是想像个常人一般享享天伦之乐,可惜朕不能再好好照顾于你了。” 凤央王一双柔目注视着凤倾月,含着许多说不出的眷恋。 “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不了从头再来便是。父皇莫再说这些丧气话了。” 凤倾月本是想着劝降的人,可现下看了凤央王如此颓废,又不忍心再打击于他,反而鼓舞起他来。 “从头再来,谈何容易?你都晓得的道理,朕岂会不懂?不过这江山亡在朕的手上,朕岂能不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可怜吾儿归期已晚,若是你早些回来,朕也就可以多些时间看看你了。 凤央王心中一番感慨不及说,人就已是昏昏沉沉了。凤倾月的身影在眼里越发模糊,直至再抵不住nongnong睡意,两眼完全陷入了黑暗。 凤央王抚着凤倾月的手渐渐无力滑落,仰身睡倒在了青龙木椅上。 “父皇!父皇!”凤倾月顿时惊得大叫。 连着几声急呼,凤央王也没有半点反应。凤倾月忙是紧握住他还留有温度的手,急声唤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洛风等人也被吓住了,忙是出去传唤太医。 太医来得倒是极快,可凤倾月还是觉得等待缓慢得很。 她从来不曾如此惊慌失措过。一颗心紧紧揪着,脑里一片空白。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傻站在那里,木讷得很。 父皇的种种话语,都透露给她不详的预兆。让她不得不害怕,不能不害怕。 就算父皇话里间已看破了生死,可父皇是她仅有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