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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占据了。 曹约翰渐渐从天堂回到尘世,他的眼睛向陈洁和林雪茵这边看着,当月光停 在林雪茵的脸上时,他的目光充满了惊讶,他被这种清静的、静甜的美惊呆了。 他的目光是那么直率,简直是肆无忌惮了,但林雪茵没有感到不安,相反却 有种被父亲所抚爱的幸福感。于是她笑了笑,曹约翰的脸红了。等虔诚的基督徒 走完了,静谧的礼拜堂里只剩下三个人。陈洁牵着林雪茵的手走过去和曹约翰打 招呼。 “陈洁,你可真是稀客。”曹约翰手抱着一本黑壳的,和陈 洁握了一下手。然后又马上把目光大胆地落在了林雪茵的脸上,靠近了看,他似 乎已经闻到了这张脸蛋发出的茉莉花一样的清香。 “这是小雪,在音乐学院读书的,她对你可是久仰久仰了。”陈洁介绍道。 “你真美,”曹约翰像个孩子似的真诚赞美道,“你真是太美了,刚才我以 为天使降临呢。你信仰基督吗?” 林雪茵的脸绯红着: “不,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宗教”。“没有关系,你本身就是一种宗教了, 你简直就是圣母玛丽亚的中国版本。”曹约翰的身体向前稍倾着,眼睛热情地看 着林雪茵,果真像是沉浸在宗教中一样了。 陈洁觉到了林雪茵有些不太习惯这种盯视和赞美,就打断曹约翰说: “行了,约翰,别给我们上课了。”然后又对林雪茵说:“小雪你别见怪, 约翰就是这样,很直率。” 陈洁的房子是租来的,很小很简陋,摆满了书,但房子里有一种成熟女人的 味道。陈洁冲了三杯咖啡,三个人在充当客厅的屋子里坐下来。 “你和羊子是一起的吧?”曹约翰问林雪茵。 “嗯,同班好友。” “我不喜欢她,”曹约翰用一种近于不屑的语气说:“她像个小娼妇。” 林雪茵听他这样评价羊子,有些不舒服,红着脸说: “她并没那么坏。” “我没有说她坏,只是感觉。” 陈洁用勺子在杯子里搅着,附合曹约翰的观点: “羊子这个小姑娘一身戾气,对男人对女人都有一种威胁,仿佛一柄利刃。” 林雪茵记得羊子也这样说过,不过不是说自己,而是说所有的女人。 “陈洁,你论文完成了吗?” “最后阶段了。” “有没有把握通过?” “可以说已经通过了。我是今年唯一一个历史学的女博士,所有人都保我。” “毕业后去哪儿?美国还是欧洲?” “没打算,或许哪儿也不去,或许走遍世界。” “陈洁,我真奇怪你身为女性,干嘛学什么历史?不过当然,我还是服你, 事业生活两不误。” 曹约翰说完自己先笑了。陈洁呸了他一声: “约翰,我要是给教皇写封信,罗马教廷得把你烧死。” “那是中世纪,再说,基督只是劝诫人们戒邪yin,并不扼杀人的天性。” “你够邪的了。” 曹约翰笑着,把目光转到林雪茵脸上: “我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女孩,只有宗教画上才有,没想到现实中也有。” 陈洁对林雪茵说: “约翰是个花和尚,(对曹约翰)不过约翰我告诉你,小雪是圣洁的。” “我知道,我有同感。” 林雪茵对曹约翰生产了好感,他坐在那里,不像个血rou男人,而更像一个象 征。他的单薄的身体,苍白的脸色、跳跃的目光,都让她生出一种柔情,仿佛对 孩子的柔情。 “我可以看看你的吗?” “可以,我改天送你一本。” “约翰,小雪不会信教的。” 林雪茵听见曹约翰令人惊讶地说: “我自己也不信。” 第四章 与陈洁交往后,林雪茵完全从过去的创痛中恢复了,同时,她发现自己跟羊 子的关系一落千丈。这主要是因为她自己开始了对过去的一种遗忘,而羊子在某 种程度了上代表了过去的一些东西。而新的生活圈子,她从陈洁及其朋友那里比 从羊子那里获得的东西更多、更深沉、更适合她。 事实上,陈洁并非一个如羊子描述的那种说教意味很浓的女权主义者,在她 身上,女人的柔婉和智慧的光辉交织在一起,使她在成熟之中透出迷人的气质, 这不单对男人,对林雪茵这个年龄的女孩,也一样具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而且,陈洁也能弹钢琴,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林雪茵这个专业音乐学生都要 棒。在陈洁有时间的时候,她会到学校陪林雪茵练琴,并以一些非乐理但可以激 发音乐情绪的美学观点给林雪茵指导,这使她获益匪浅。 同时,陈洁从林雪茵的笑声中重新体验了自己的少女时光,虽然那是不愉快 的回忆,但少女的心情却是美好的,可以说是世间最绮丽的梦。 林雪茵的手指在琴键上奏出的轻灵的乐音,使陈洁历尽沧桑的心觉着安慰, 而这个喜欢一身素衣的小女孩又多么像她自己当年的影子。 曹约翰与陈洁的关系是微妙的,这个长着一双琥珀色的混血儿的眼睛的男人, 一点也不掩饰对陈洁之外的女人的好感(比如对林雪茵),但他又明显地对陈洁 十分迷恋。 陈洁不厌其烦地耐心拒绝他的求婚,陈洁说:我真的不能嫁给你,可怜的孩 子。 曹约翰苍白的脸上现出热切而执着的光芒:陈洁,除了我你谁也嫁不上,答 应我吧。 陈洁绷起双唇,像是含着一粒糖果——她的这个习惯性动作,令林雪茵十分 着迷,她很快模仿了这一点——但目光中带着笑意:那可不一定。 其实林雪茵也不希望陈洁嫁人,她对这个成熟的女人的依赖程度不亚于一个 婴儿对母亲的依恋,一想到陈洁嫁给一个男人便要去享受爱情,而或多或少地淡 漠对她的感情,她就会感到十分孤独。甚至陈洁嫁给曹约翰也不行,虽然曹约翰 已经让她喜欢了。 “洁姐,你不会嫁人的,是吗?”林雪茵在钢琴上停下手,睁着美丽而纯真 的眼看着陈洁问。 “不会的,我答应你。” 陈洁有些艰难地笑着,她发现自己和这个小女孩的感情已经不是单纯的朋友 关系了。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