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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皇上有何难题?臣妾愿闻其详。” 庆辉帝颔首, 眉间带着愁绪,“今年各地的桑蚕收成很好,大量的蚕茧积压在农户手里卖不出去,很多农户赚不到钱,含泪砍掉自家栽种的桑树, 改种别的作物。” “此事哀家略有耳闻。”太后忧心道,“农桑乃国之本,农户不愿植桑养蚕,长此以往,势必会影响国本。” 皇后摸着自己绣着精密花纹的袖口,叹气道:“植桑养蚕的人少了,我们就不能常穿丝绸做的衣裳了。” 其实她想建议陛下下旨,严令处罚那些低贱的农户,规定他们每年必须上交多少蚕茧,这样就能保证每年的桑蚕产量。但是陛下一向以仁义治天下,轻徭薄赋,肯定不会接纳她这个强硬却很有效果的法子。 庆辉帝放下茶盏,拧眉道:“朕与诸位臣工商讨了几日,都未想出良策,今日朕的皇子们和许多女眷在场,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尽管畅所欲言,若有良策,朕必重赏!” 话音一落,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开来,连婧柔灵机一动,开口道:“父皇,布匹的价格要比蚕茧高上许多倍,为何不将这些蚕茧征收起来,制成布匹售卖呢?” 庆辉帝道:“这个法子朕也想过,但是蚕茧的价格被压得很低,大半的农户都在观望,他们宁愿放着发霉也不愿出售手中的蚕茧,实施起来颇有难度。” 席间一片平静,苏晴纤白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忽然举起手道:“父皇,儿臣有一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 连齐笑着拉下她的手,轻声道:“这又不是课堂上提问抢答,不用举手。” “哦。”苏晴俏皮吐舌,讪讪地放下手。 庆辉帝下巴微扬示意:“晴晚自幼博览群书,聪慧过人,想必已有良策,你且说来听听。” “是,父皇。”苏晴从席案上站起身,向这位眉目英俊的中年美大叔福了福身,“儿臣的计策分为三步,第一步,蚕茧按照往年的平均价格,由朝廷统一征收,这样做可以减少农户的损失,不会挫伤他们植桑养蚕的积极性。” “本宫以为不妥。”皇后斜睨了苏晴一眼,“且不说收购这些蚕茧,需要很大一笔开支,若是收来的大量蚕茧积压在仓囷中,无人问津,岂不是亏了个底儿掉?” 她暗自腹诽,苏晴晚这是出的什么烂馊主意?你以为国库是你家开的吗? 庆辉帝沉吟片刻,向苏晴点了点头,“你说下去。” 苏晴神色自若,嘴皮子耍得贼溜,“第二步,就像十公主所说的,在朝中设立丝坊,将征收来的蚕茧制成缫丝,织成柔软光滑的布匹绫罗。布匹的销路呢有两种,一种是国人购买,另一种是贩售到周边国家。” 卖衣服是苏晴的老本行,说起营销策略她嘴巴不停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父皇可以请一些知名的文人写诗,赞美我国的丝绸精美绝伦,品质优良,以此提高丝绸的价格和销量。除此之外,还可以举办服装大会,将丝坊和京城里所有的绸庄聚集起来,展示时下流行的布料和服饰,吸引百姓和外商竞相购买。” 文人写诗等于软文推广,举办服装大会等于商场大促销,只要销量搞上去,就可以打造爆款啊亲! 庆辉帝听后,眼色略微诧异,继而流露出货真价实的赞赏,他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笑道:“晴晚远见卓识,朕以为这个主意非常可行,你若是男儿,一定能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 “父皇谬赞。”苏晴谦虚道,“能为父皇排忧解难,是儿臣的荣幸。” “晴晚生的美貌脱俗,人又聪慧,哀家是越看越喜欢。”太后笑得合不拢嘴,“皇帝可要多多赏赐她啊。” “那是自然。”庆辉帝转头对皇后道,“去库房里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多选一些,送到七王府。” 皇后心里暗骂苏晴晚是爱出风头的贱人,但她面上不显,皮笑rou不笑道:“是,臣妾遵命。” “儿臣多谢父皇母后赏赐。”苏晴仿佛听到金钱叮叮当当掉落到碗里的声音,嘴边开出朵笑花儿。 连齐等苏晴坐下,借着广袖的遮挡,捉起她柔弱无骨的手指把玩,“没想到你这小脑袋瓜还挺聪明,说起赚钱方法头头是道。” “你现在才知道?”苏晴仰起下巴哼了哼,“我喜欢赚钱,也喜欢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到钱的那种成就感。你以前还说让我放弃网红的工作,我不跟你吵架才怪呢。” “我那时是想让你多一些时间陪我。”连齐的眉梢眼角藏着几分讨好的浅笑,“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了。” 苏晴的嘴角上翘,洋洋得意,“看你以后的表现。” 宴会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西边天际铺满绚丽的流云晚霞,落日透过云彩的边缘漏下一束束细细的金光,美轮美奂。 几缕夕光照在七王府门前威武雄壮的石狮子上,苏晴搭着连齐的手下了马车。 回到锦汐院,苏晴清点过太后和皇上的赏赐,把满满一匣子珠宝首饰推到芷兰的面前,“芷兰小仙女,这是给你的。” 芷兰被苏晴的阔气吓懵了,连连摆手,“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给你的,奴婢身份卑微,怎么能要呢?” “太后赏赐给我的,那就是我的。”苏晴把檀木匣子硬塞到芷兰的怀里,“今天能够顺利完成那副沙画,多亏了有你帮忙,怎么说你也得收下。不然我以后不理你了。”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芷兰已经摸清了苏晴的性子,知道她是说一不二的主,委婉推辞两句,收下了首饰,“奴婢谢过娘娘。” “这是你应得的,不用跟我客气。”苏晴随意拨弄手腕上的明珠绞丝手钏,对连齐道:“对了,之前见你打赏这个,打赏那个,怎么不见你赏给我一星半点东西?” 连齐回道:“我们不属于这里,要是回到现代,这里的东西一件都带不走,我以为你不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会不感兴趣?”苏晴不悦道,“有些事情,你觉得无所谓,而我觉得有所谓,这就是矛盾的开端。” “是我的疏忽。”连齐从身后扶着她的肩膀,好言好语道,“我把前院的库房都给你搬过来。” 过了两日,苏晴听芷兰讲了一些京城里的趣事,心血来潮嚷嚷着要去西街夜市玩。 连齐眉头轻皱,“西街夜市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你怀着身孕,去那种地方,我不放心。等你生完孩子,想上哪里我都带你去。” 这段时间,连齐除了上早朝,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看着她,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苏晴都要透不过气来了。她的羽睫像蝶翅轻颤,声音柔软和他打着商量,“不是有你和竹青保护我吗?一定没事的,我好想出去玩,你就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