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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伟的山门除了灵泉外罩小了一点,竟然是丝毫无损。 失去了重物的压制,暗淡了不少的封神榜从断壁残垣里飞出,还没等它投向楚允,就被人半路给截了下来。 宗玄看着凭风而立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采,对着她鞠了一个格外夸张的躬,“大小姐。” 仅是把腰弯到底还不够,他摸了摸苍白的脸颊,不无苦恼的说道:“早知道大小姐今日造访,属下就该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才是,如今这么邋里邋遢的模样,可真是太过失礼。” 凌玥对此的回答是干净利落的一刀斩出! 自打离开云湖侯府,她就极少在人前握刀,然而此时斩向宗玄的这一刀,若翩蝶起舞,没有半分生涩之感。 刀只是普通的钢刀。 刀法,却已近乎通神。 “刀吗……”侧身躲开这惊艳的一击,宗玄跳到一旁的残壁之后,低笑出声,“能与大小姐对斩,真是令人怀念啊。” 然而,宗玄到底不是凌晋峰,离开了那具身体,再也斩不出与凌玥旗鼓相当的一击。 于是,他只能躲。 凌玥出掌凌厉霸道,用刀却轻盈秀美。 她的刀法如蔓蔓青萝,又如蝶舞翩翩,腾挪之间宛若惊鸿之舞,每一刀都带着说不出的绮丽与风情。 好似妙龄少女,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向着心上人展示自己曼妙的身姿。 然而,若是沉醉其中,便会被毫不迟疑地夺去性命。 宗玄躲得狼狈至极,他本体尚在九幽,此刻用的不过是一具拼接而成的傀儡,稍有停顿便会被延绵的刀光笼罩住,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哈哈哈……”像是被激发出了可在骨子里的凶性,在付出一条手臂后,他张狂的笑了起来,“再来啊,大小姐!” 他化自在天魔只能享用他人的喜乐,然而谁又规定了,这刺骨的疼痛不是喜乐的一种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失去了另一条胳膊后,玄宗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我……死真的是太疼了啊……大小姐……” 凌玥一脚踏在他的身上,对准头颅举起了刀。 一刀过后,男人的头颅掉到了地上,滴溜溜的滚落到了柳千易和楚允的面前。 大概是从没想到过这名难缠的天魔会如此轻易的被杀,二人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 “死了吗?”柳千易拎起那张拼凑出的头颅,心有余悸。 “……没有呢。” 原本紧闭的双目突然张开,宗玄露出了一个略带狰狞的笑容,猛地挣脱了男人的制约,冲着楚允扑咬了过去! 五官在瞬间彻底爆开,整个面部变成了张到极致的血盆大口,对准打神鞭吞了下去。 “咻!” 锋利的刀刃从宗玄头颅的侧面刺入,将它牢牢钉在了地面上。 此时的宗玄已经将打神鞭吞了一半,紫色的血液混杂着唾液遍布长鞭本身,透出了一股难言的恶臭,然而这一吞一钉之间,长鞭已从楚允的手中脱出,滚落在了不远的地面。 离开了打神鞭的加护,地上的男人已是弥留之际。 凌玥两三步上前,一脚踢开碍事的头颅,蹲到了楚允的身前,伸手按向了他的脖颈。 男人此时的脉搏已近乎于无,一双失神的眼睛看向她,瞳孔在渐渐放大。 “放……放我娘……和柳……走……”楚允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咳咳……” 他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没等凌玥点头,他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折……叶……去、去……昆……” 楚允没能说完。 他睁着眼睛看向虚空中的一点,流出的血液浸红了地面。 凌玥收回按在男人脉搏上的手,对柳千易轻轻摇了摇头,后者颤抖着伸出手,帮好友合上了眼睛。 少女站起身来,走到宗玄的头颅面前,将被玷污的打神鞭从中抽出,然而神物一入她手,便迅速暗淡了下去,仿佛只是一把孩童用来玩耍的木具。 都说神物自晦,这东西对玉泉山一脉的抵触已经溢于言表了。 凌玥嫌弃的把打神鞭往一旁的石头上抹了抹,撕下一片衣角将它包好,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之收入了袖里乾坤之中。 等做完这一切,她回过头,就见到柳千易依旧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 “你不跑吗?”她问道,“虽然方才我没答应楚允,但你要带他娘走的话,我也不会追。” “不跑了,我跑了这么久,最后也很没意思。”柳千易伸了个懒腰,“况且,你要是知道我干了什么,只怕跑上个十万八千里,都会把我给抓回来。” “听起来,柳师兄在我打盹的时候做了不少大事啊。”凌玥挑眉。 “趁势而为而已,”柳千易望向天空,“就把我的机会留给他娘和边城的孩子吧,在楚允眼里,只有他们没沾天下诸般丑恶,其他人包括他自己,都死不足惜。” “那你呢?”凌玥问道。 “我?”柳千易耸了耸肩,“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孑然一身,连徒弟都死了,世间诸般苦痛,丧友是其一,丧子亦是其一,我于一日之内尝遍两苦,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少女道:“恐怕李晏师侄并没有把你当爹。” 青年闻言大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天生没什么父子缘分,从数量上找补不也很妙?” 说完,他收敛起笑容,难得正色道:“看在我那傻徒弟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 “愿闻其详。” “我曾经以为自己已跳出了这世俗的条条框框,能执子下一盘天下大棋,可如今才明白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一处闲子,落与不落,都无关大局。” 柳千易闭上了眼睛。 “这天地间有一场持续了万年之久的博弈,你我皆身在局中,仓皇而不知归处。而执棋人高渺而莫测,他们超脱世间已久,远非常人可以揣度。” “倘若你找到了执棋之人。”他睁开了眼睛,“一定要杀了他。” “否则,这世间生灵便毫无出路。” 说罢,他理了理破碎的衣物,向着悬浮的玉泉山走去,此时一道虹桥已从山中落下,一旦踏上,等待他的便是属于阶下囚的生涯。 “且慢。” 擦肩而过时,凌玥唤住了他。 “你还没告诉我,你都干了些什么能引得我万里追杀的事呢。” “啊,”柳千易歪了一下头,“你还记得伊久岛吗?” 凌玥用食指抵住眉心,稍微回忆了一下,“那个在南疆练药的孤僻小子?” “宗玄给了他瘟君吕岳的传承。”柳千易说道,“瘟君吕岳的手段如何,我虽然不知详情,但也可以猜出几分。大晋此时遍地都是瘟虫,然而瘟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