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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阿裴慢慢看着严雪宵在黑暗中蛰伏,从温和清冷的青年长成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唯一没变的是—— 手腕上系着根破旧的红绳。 * 离高考六十九天。 六十八天。 六十七天。 …… 沈迟没来过学校。 第五十九天,少年出现在了教室,讲台上王老师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迅速低头揩眼泪装作擦眼镜:“同学们,离高考只有两个月了,千万不要在最后关头放弃。” “你吓死我了,突然把自己关在房间。”庄州望着专注看书的少年,提着的心放下了。 施梁也哽咽开口:“我们在你门外轮番喊你名字,王老师知道都急死了,你再不出来学校的保安都要去踹门了,燕深也去找他爸爸开锁,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没有。” 沈迟平静坐在座位上做题,他把自己关在房间的那十天忽然想通了,没有人会永远陪在他身边,他们也希望自己变成更好的人。 他把自己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备考中,不浪费每分每秒,在消息闭塞的边城迎接高考到来。 高考那天边城是一个连绵的雨天,庄mama送他和庄州去考场,给他们一人塞了支去庙里祈过福的笔,他接过笔:“谢谢庄mama。” 庄mama的眼圈红了红:“谢什么,难道要你一个小孩子孤零零上考场。” 沈迟走进考场坐下,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紧张,可坐在座位上异常镇定,他望了自己手腕间的红绳一眼,收回了目光。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他的速度说不上快,但每个字写得工整无比,作文题目围绕康德的生平自拟,他的面前浮现出严雪宵的面容,他下意识写下第一句: 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曾说过,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标准;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 两天的高考不知不觉过去,当他走出考场时,边城被层层叠叠的雨水所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闷热的气息。 保卫处的瘸腿保安递给他一把伞,他没接,从雨中走回家。 沈迟回到家,庄mama昨天送了他一个新手机,他换了新号码,将旧手机以及严雪宵留下的所有东西装进一个箱子里。 他看着箱中的东西骤然陌生,好像他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严雪宵这个人,他从来也不认识一个在美国上学的研究生。 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视线落至手腕,最后也将腕间的红绳解下放进箱子子里,像是彻底释怀般轻轻松了口气。 边城连绵的雨停了,像是他漫长的青春期,以及无疾而终的爱慕伴随着雨季的结束—— 全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失忆,说累了 虐到这章为止,下章就甜啦 2/3更√感谢在2020-11-11 00:41:28~2020-11-11 04:5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薄荷 4个;Qcumbe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兔赞比 10瓶;心如止水张九龄 8瓶;阿拂、王一博肖战天天开心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5、第七十五章 七月底的边城遍地蝉鸣, 沈迟戴上耳机坐在电脑前,观看游戏新版本介绍。 忽然出租屋的门被急促拍响,他摘下耳机开门, 庄州的脸映入他的眼中:“什么事?” “你考县状元了!” 与神色平淡的沈迟相比,庄州激动得呼吸都无法平静,他是看着沈迟没日没夜学过来的,沈迟考了状元比他上去年二本线还开心。 “知道。” 少年的语气波澜不惊。 “你怎么知道?”庄州疑惑地问, 沈迟高考一结束便开始看游戏, 他估摸着今天查分都不知道。 “王老师那大喇叭谁听不见。”少年坐回椅子上,重新戴上耳机前问, “你们考得怎么样?” 庄州闻言走到窗外, 从窗外可以望见王老师骑个破破烂烂的自行车,车头挂着从街道办借来的大喇叭,喇叭里滚动播放着同一条消息:“三中学子沈迟高考创下六百七十八分的佳绩,荣获县状元。” 他抽了抽眼角, 也难怪沈迟一脸无奈表情, 他正要走出房间时,少年忽然问:“你们考得怎么样?” “燕深比去年三本线高一分, 我和施梁上二本线应该没问题, 不知道能不能去燕大,我们还没出过远门。” “离得近还能住一起。” 沈迟戴上耳机。 庄州了解沈迟的性子, 这语气已经说得上是开心,虽然沈迟没什么反应,但他望着面对屏幕的少年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受。 他第一次见到沈迟时,少年也是戴着耳机玩游戏,他翘课到网吧玩游戏。 在设备老旧的网吧中,他没想过他们能考上大学, 有机会走出偏僻的边城,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 * 季妈有惊无险生了一个儿子,她从医院回到到家,取名叫季安。 季姑妈抱着季安说:“他额头高,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 季爸笑着给季安兑奶粉:“也不指望他多出息,能考个大学,找份正经工作,不像我们起早贪黑就行了。” “安安又不像沈迟。”季姑妈哄着怀里的季安,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开口,“我记得今天公布高考成绩吧?也不知道沈迟有没有去考。” 季妈怔住了,因为是高龄产妇怀季安时很吃力,竟忘了关注高考。 “他心不在读书上。” 面对新生儿,季爸的语气也不再严厉,根本没在意沈迟高考分数,仔细给季安喂奶粉。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季爸打开门,全是带着礼物上门的熟人,狭小的客厅显得更为拥挤。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季姑妈笑着接过礼物,压低季安的襁褓,“你们看安安小鼻子小眼的,和他爸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众人看也没看季安一眼,反而往房间望,似乎在找什么人,一个人问:“沈迟不在吗?” “沈迟?”季姑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名字,“他又惹事了?先说好这可和我们没半点关系,平时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一个拄着拐杖德高望重的老人在众人簇拥下进门:“沈迟高考六百七十八分,这是要计入县志的大事,我来是商量如何cao办升学宴。” “卓老,您……看错了吧?” 季爸再清楚不过沈迟,眼里只有游戏,短短一年的时间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