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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住得更近些。 刘旎灌了口茶,摇头,嗓音清脆好听:“麻烦,言官烦死了。”皇兄登上了帝位,才知道一国之事到底该有多繁忙,他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皇兄填堵,再喝了口茶,“蕃王削蕃的事,交给臣弟吧。” 刘邰剑眉一锁,“吾有人去办此事。” 刘旎也不说话,就这么喝着茶,偏大的乌黑眼睛自茶杯上直直的望着他。 两人都知道,这个位置有多难坐,先不谈先皇后的外戚势力,多位蕃王的关系更是盘综错杂,而他们除了皇位,手中只握有隶属皇帝的暗卫,军权目前只收回半数不到,权臣中真正臣服的也只有数位。 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他们有太多的障碍需要扫除,而刘邰最信任的人,只有他。 刘邰是他的天,是笼罩在他头上的太阳,是保护他的巍峨大山,若是没有刘邰的全力守护,他早在幼年就该死在后宫的阴谋中,是刘邰决定了将来的道路,虽艰辛却护了他们平安存活。更何况他做事杀伐果断,文武双全,聪慧感知敏锐,对政治又有着莫名的先见性,连先皇都承认他比前太子优秀太多,他怎么能不敬仰,怎么能不打心眼儿里的敬佩。 这样的兄长,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近的人,他为拥有他而骄傲自豪,更是全心全意的只为他而活,只为他付出。 刘邰俊朗的面容显出几分不忍,“玖儿,吾不愿累你。”他登基不过两年有余,而刘旎却是自幼便为他奔走的。无论是幼时的相依为命,还是他成为太子后的紧密相随,又或是他成为皇帝的忠诚守护,最累的是他,一直为他守着他的后背,一直为他处理着他无法分身顾及的事务。 孩童时的短缺吃食导致他如今怎么也丰润不起来,身形瘦小单薄,衬得脑袋有点大,面颊略瘦,眼眸都因脸瘦而显大,黑黝黝的,手腕则是一层rou皮包骨而已。一想起他儿时更是瘦弱得只剩下一双大眼,依然亮闪闪的凝望着他,信任着他,心里就一阵阵揪着疼。 刘旎放下茶杯,抱手长揖,“请皇兄下令。”他就是刘邰手里最有用的剑,无论指向哪儿,必须所向披靡。 刘邰沉静下来,起身下位,走到小小少年身前,倾身,结实的臂膀将他整个的环抱住,下巴搁在他yingying的头顶上,半天不吭一声。 犹豫了一下,还是揽住了他,手下宽阔厚实的腰背让刘旎恍了恍神,当了太子以后,他们的生存条件才逐渐好起来,不再有太监敢轻怠他们,刘邰又注重文武结合,身形一下子拔高拓宽加厚,先皇连连提及他和先皇年轻时的身量相仿。怎么自己反倒是长得这般的慢呢…… 仿佛自刘旎身上吸取了力量,刘邰再次抬起头时已恢复了熏天赫地的气势,仿佛刚才的无奈只是错觉,松开刘旎直起魁梧身躯,拍了拍只及自己肩膀高度的弟弟,消瘦的肩膀让黑眸略沉,“那,吾就待玖儿成功归来。” 只要是他需要的,玖儿就会帮他获取,只要是阻碍他的,玖儿就会帮他铲除,这么小个孩子,年纪差他七岁,为了他却肯什么都做,身负如此重担却甘之如饴,心又开始抽抽的疼起来。 刘旎仰头笑容灿烂,“臣弟遵旨。” 削蕃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如果能把蕃王顺利押送入京是最好的,如若不行,只能以武力镇压。目前刘旎手上握着京城的兵卫权,刘邰手里则掌控着全国三分支一不到的军权。 两个人看着地图,研究着需要削蕃的四位蕃王所处位置周围有任何兵马可以调动,放下手里把玩的镇纸,刘旎指向几处,“这些将军自有家眷在京,应该是能够听从调派的,左丞陈于提过几个略有异心的,臣弟需要暗卫的力量。” “准。”刘邰沉吟,自他登基,刘旎即刻封王接管了太学,目的是为了提前笼络和掌握好这些朝堂的未来力量。“太学那边会有影响么?” “不会。”4个蕃王要解决至少得一年半载,暗桩已经打好,太学里面的洗脑和拉拢人才依旧可以按部就班的进行。刘旎抬起眼,“臣弟担心的是京防。”同父兄弟经过洗牌现存数名,虽然已经全部打发出京,可还是会有风险。 刘邰笑了,黑眸满是笑意的隐藏了其间的危险和暴烈,摸摸刘旎后脑,“吾不是吃素的,玖儿。”这孩子从小为他担忧这个担心那个,都快成半个母妃了…… 不知觉中已是掌灯时分,兄弟两人一起用膳,因经历过苦日子,两个人的吃食上花样精巧,分量却是刚好吃完,并不浪费。 “晚上留宿宫内吧,别跑来跑去了。”散步消食后回到书房,刘邰立在桌后挑拣着奏本头也不抬道。 “好。”刘旎掩口打了个呵欠,思索着削蕃的事,没什么形象的摊在窗下的罗汉榻上。 斜瞥了那小少年一眼,尊为王爷了,还这般随意,毕竟还是个孩子,又是因为在自己面前才如此放松的缘故?深邃的黑眼里染了温暖,拿起本治水的奏折翻看,“吾指你个帮手吧,你看右相的儿子余温怎么样?” 余温曾经是刘邰为太子时的伴读,想来君臣关系已经稳固无他,就是身为文臣之子,偏偏考取了个武举人,目标还是大将军有些让右相扼腕。“好啊。”余温下水,右相再难翻身,顺利入囊。再打个呵欠,困得不行,“那臣弟就收了。” “这么困,先去后屋的软榻眯一会儿,晚些吾唤你起来一同回寝殿。”瞧那家伙伸展个懒腰和只猫儿一样,好笑得不行。 刘旎哼哼的撑起身,揉着眼往后走,刚绕过屏风又探了个头过来,“皇兄,有大臣问到我这里来了,皇兄什么时候选皇后以定中宫。” “还是个娃娃就管到吾娶妻了?”刘邰笑骂,挥挥手赶他去睡觉,待刘旎扑上床的声音传来,这才沉了双眸,漆黑的,浓郁的,翻滚着阴暗。 幼年时先皇后权势中天,在后宫翻云覆雨,害得他们母子三人无法安身立命,尽管那女人已由他的手死去,可旧恨难解,也在心里留下了难以言喻的阴影。皇后,这样的东西,目前他还不想沾染。先皇后的外戚势力依然存在,竟然还妄想将女儿嫁与他,稳坐外戚地位? 冷冷轻笑,刘旎去削蕃,他也不会闲着,朝廷是该大洗牌了。 忙入夜半,重要的奏折全部批完,离殇和离逝边收拾奏本边请问:“是不是请靖王起身,伴陛下回寝殿歇息?” 看向沙漏时刻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