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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躺在上面听他弹钢琴。 明明他的愿望谁也没告诉,他姥姥却走了。 后来他才知道为什么温书会在他生日的时候一直说抱歉了。 因为互相约定要好好活下去的人,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从来都不怪他姥姥抛弃他,因为他明白他姥姥只是更想他爸爸mama,所以先去找他们了。 温书和他父母葬在一起,几个月前他家才举行过葬礼,十月末上次出现在他父母葬礼上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了他姥姥的葬礼上,包括那个很厌恶他的男人。 依然是肖辉明来接他去墓地,姥姥去世后他反而很平静,再也没有哭闹。 他肖叔叔把他带到了那个男人面前,他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mama还有一个弟弟,也就是他还有一个舅舅。 他的舅舅王贺从来没有来过他家里,姥姥死后却顺理成章成为了他的监护人。 尽管邻居家的李奶奶他们都很反对王贺把他带走,说他们可以领养他,但他最后还是跟着王贺去了遥远的北京,那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出门。 宋晚洲从小却‘家’这个字就很依赖,他觉得只要有亲人在一起,便是一个家。所以就算他只见过王贺这个陌生舅舅两次,他也愿意跟着他走。 宋晚洲不太记得临走前韩君靖到底哭了没有,只是他们俩抱得很紧,紧到需要李奶奶把韩君靖拉开,他才走掉。 他们做了约定,约定无论他去哪里,以后都会回来找韩君靖。 但好像最终也是韩君靖先来找了他。 第29章 到北京后,王贺没有把他带回家,他是和他女朋友住在一起的,小舅妈不喜欢孩子,宋晚洲便住在了王贺的工作室。 工作室很小,堆积着各种五彩斑斓的油画以及人形模特,没有床也没有沙发,只有王贺平时赶工在画室将就用的睡袋。 宋晚洲对于这个和自己mama有几分相似的舅舅很害怕,因为王贺从来不会像他mama一样对着他笑,也不会亲切地喊他“阳阳”,脸上总是挂着不耐烦的表情,一口一个“严飞的儿子”喊他。 王贺很讨厌宋晚洲,更讨厌宋晚洲的爸爸,严飞。 对于他mama和姥姥的死,他同样很难过,但对于严飞的死,他只会冷笑着说活该。王贺经常当着宋晚洲的面说他mama就不应该嫁给他爸爸,如果不是他爸爸,这么多年他也不会一直在北京漂泊,连家都没得回。 从王贺来工作室的朋友嘴里,他才知道,王贺是一个画家,但是却不出名,比较郁郁不得志。 这都是他偷听到的,工作室只要来人,他必须要躲起来,王贺不让他见人。 宋晚洲父母的遗产继承给了他姥姥和自己,姥姥去世后,所有遗产都继承在了他身上,所以王贺才愿意把他带走。 如果不是因为他缺钱,根本不会理会他这个拖油瓶。 除了投资在基金会里面的不动产,王贺把所有流动资金全都套现,砸进了他的画展中。 有了钱的王贺受到很多人的追捧,尽管画展开得不顺利,没有人买他的画,但他出手阔错,无论是谁都舍得花钱,所以围在他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来工作室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宋晚洲只好躲在小屋子里,等他们走后再吃剩下来的外卖。 再多的钱也架不住他这样的折腾,画展的规模越来越小,原本对他谄媚的朋友们也都散去。王贺抱着一堆无人欣赏的画作,沉醉在酒精的世界中。 宋晚洲还没谋面的小舅妈最终嫌弃王贺的无用,一声不吭卷走了他剩下的钱,留下一张分手的纸条就跑了。 王贺不甘心,把房产也卖了,非要再办一次画展,搞得轰轰烈烈的,然而还是以失败告终。 他堆积在工作室的酒瓶越来越多,脾气也越来越大,王贺把这一切都怪罪在懵懂的宋晚洲身上,开始谩骂他是扫把星,克死了父母不成,还克死姥姥,现在还要毁了他。 宋晚洲在他舅舅的不断辱骂中学会了看脸色,知道他舅舅不喜欢他,甚至是恨他,所以他一直尽可能地听话,就算吃不饱穿不暖也绝对不会说出来,生怕惹得他舅舅一个不高兴就会不要他。 如果连他舅舅也不要他,那他就没有家了。 王贺不回家,也不去工作室,宋晚洲见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没钱,工作室里也没有能够饱腹的东西。由于长期不进食,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甚至出现了幻觉,沉睡的时间比清醒长,在梦里他是幸福的,已经过世的父母和姥姥,以及还在杭州等着他的小韩哥哥都在他身边。 等王贺再次来工作室的时候,居然提出了要带他出门。 工作室在底下,比较阴暗,王贺没给过他钥匙,也从来没有放他出去过,所以他那段时间连阳光都没见过。 宋晚洲犹然记得那天是5.16,北京格外热,明明还没有入夏,温度却直飙三十多度,街上没几个行人,大家更愿意待在室内,只有他因为可以出门显得格外开心。在看见外面刺眼的阳光后,他欢呼了两声然后自己找来稍微薄一点的衣服换上。 王贺这一次没有开车,没有带他坐公交车,就连目的地也没告诉,一声不吭让宋晚洲跟在他身后。两人徒步走了很久,直到宋晚洲的腿都发软,嘴皮发干的时候终于停了脚。 王贺看了他一眼,让他在这里等,他去给宋晚洲买水。 宋晚洲还以为他舅舅终于不再讨厌他了,贴心地让他舅舅自己先喝饱了再回来。 正值晌午,太阳最为毒辣,宋晚洲当时站着的地方不遮阴,稚嫩的皮肤泛红发疼,但他还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来回眺望他走了许久还没回来的舅舅。 能遮阴的地方离他当时站着的地方有点距离,他不敢去。如果他乱走的话,他舅舅回来找不到他会发火,要骂他。 然而他从日照等到了太阳落山,夜色降临,道路两旁的老路灯照亮了昏暗的街。明明白天的温度很高,但到了晚上一下子就降了下去,特意换上薄衣服的宋晚洲站在原地冷得瑟瑟发抖,他去买水的舅舅都还没来接他。 宋晚洲在的那一条街,周围没有商铺,路上连个路人都没有,他怕黑,更怕一个人。老路灯突然故障,闪了一下后彻底熄灭, 他开始慌了,大声呼喊王贺的名字,喊他舅舅,让他快回来。 “舅舅!我错了!...” “求求你了,快回来吧!” “阳阳以后一定很听话的。” 宋晚洲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惹怒了舅舅,才会导致他这么久不回来,但他想,王贺一直不出现,一定是在惩罚他的不懂事,所以知道他早点承认错误,对方就肯定会回来接他。 他的呼喊没能换回他的舅舅,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