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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年前,人类可是有种职业叫龙骑士。同为丧家之犬,就不用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龙渊一下被戳了痛处,面色阴沉起来。晏微凉的话一下子让他想起了遥远的记忆。七百年前,他还是一条幼龙,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的实力,被人类抓去奴役,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龙有傲骨,但那段日子,卑躬屈膝,低声下气,才换得一时保全。 和他一起被抓来,却坚守着傲气不肯求饶的小龙们,都被抽筋扒皮,龙鳞都做了铠甲。 那段过去是龙渊绝不能提的禁忌,是龙的逆鳞。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人鱼王。希望待会儿你还能维持住这副硬气的样子。”龙渊面色阴沉一瞬,转而又舒展开来,“我们龙族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还有金银珠宝。你这身闪闪发光的鳞片不错,很有收藏价值。我还听说,人鱼泣出眼泪,可以变成珍珠。” 他微微一笑:“人鱼王,我要是拔了你的鳞片,你会不会哭出珍珠呢?” 晏微凉面不改色。龙渊已经化五指为爪,狠狠剜下晏微凉尾部的一片鱼鳞! 晏微凉眉头一皱,咬唇闷哼一声。 鲛人剜鳞之苦,犹如人类剥皮之痛。 “很痛吧?”龙渊将拔下的鱼鳞随手丢在地上,疑惑道,“可你怎么不哭呢?是一片还不够?那我再来一片。”他说着,利爪又重重没入鱼尾里,拔出鳞片的时候,带出一丝血迹。 晏微凉面色更白,额角银鳞若隐若现,另一边白皙的脸庞滑下几滴汗。 但他眸光仍是安静的,没有一点要落泪的意思。 他的眼泪,从来只为真情,不为痛楚。 龙渊下手狠辣,飞快拔出第三片,第四片,第五片,鳞片落了一地:“哭啊,你为什么还不哭?你不会痛吗?” 他当年被抓时都为了活命求饶,涕泗横流,这只人鱼为什么不向他求饶?为什么平静至此? 怎么会不痛呢? 晏微凉痛得鱼尾蜷起,嘴唇被咬出血迹,全身都疼得发抖。 银色长发蜿蜒在地上,精致容颜面无血色,睫毛都在颤动。 像一只被人撬开的蚌,最柔软的地方被扎入一柄尖刀,破开贝壳,钉死在地上。 楚余温,楚余温…… 晏微凉想,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晏微凉从前多次历经生死,从来不指望别人会来救他。 他永远,永远都在自救。 可现在,精神力消耗殆尽,神智再也无法保持清明,疼得眼前模糊的时候。 他只想到楚余温。 楚余温这个名字,抵在口中,就给了他支撑下去的信念。 第六片鱼鳞,拔在他子鳞下端。 按照人类的说法,是在大腿内侧,最敏感的地方。 龙渊并没有一次性快狠准地拔掉,而是如慢慢揭掉一层皮一样,慢慢抠出他的鱼鳞,欣赏他痛苦的模样。 晏微凉阖上眼,喉头挤出一丝极低的呜咽。 没有凄厉的惨叫,但光是这声呜咽,就给了龙渊极大的鼓舞。 他就说,怎么可能有人那么硬骨头。 只是因为还不够痛。 晏微凉被汗水浸湿透了,眼睛却愈发干涩,没有一点儿泪意。疼痛到模糊过后,是极致的清明。 他甚至清晰地听到龙渊接下来的话:“……这儿是你的子鳞吧?逆鳞外最重要的一枚鳞片,要是拔了,估计你以后都不好意思在你的子民们面前现身……噢我忘了,你的子民们已经再也见不到你……啊!什么人!” 苏郁面带杀意地再次补了一枪,将本就在和晏微凉战斗中受伤的龙渊打得匍匐在地上。 “……人类?!”龙渊咬牙切齿。他对人类的仇恨可比对人鱼要大多了。 苏郁冷漠地补了第三枪。 龙渊:“……”龙族没那么容易被打穿,只是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苏郁急忙跑到晏微凉面前:“微凉!”见到晏微凉的人鱼形态,苏郁眼中闪过惊诧。他看着晏微凉血迹斑斑的鱼尾,连忙将人抱起来,抱进里头的船舱。 龙渊见状,立刻化为金龙离开。 人鱼落到人类手里,可不见得会比他好到哪儿去。到时候杀死人鱼王的就是人类,与他可没什么关系。 他并没有看到周围有接应的飞船,那人类和人鱼王死在一起的概率是最大的。 舱内。 苏郁喂晏微凉喝下一管治愈药剂,治愈了一些皮外伤。可精神力消耗过度还需要慢慢修养,鱼尾上被拔掉的鳞片也需要一段时间重新生长。 晏微凉靠在墙上,垂着银眸,病恹恹的模样。 苏郁又心疼又满肚子疑问。 他迟疑地触碰了一下晏微凉鱼尾没受伤的部位:“殿下,你怎么会……” 怎么会是人鱼? 晏微凉阖眸不语,鱼尾在被触碰到的瞬间一颤,保护性地化为人类双腿,腿上满是伤口与血迹。 没有遮蔽,只有银色的长发堪堪挡住重要部位。 苏郁心跳蓦然停滞。 艳丽的容颜晦暗,双眸划过深色。 虚弱的、毫无反抗之力的殿下。 星河浩瀚、四下无人的环境。 自己就算在这里要了殿下,也不会有人发现和打扰。 这是难得的一个,可以得到殿下的机会…… 殿下的身体和心,他总得要一个。 就算一起死在这里也很好啊。 和殿下死在一起,殿下就永远属于他了。 苏郁面容变得阴暗,轻轻触碰上晏微凉的腿。 晏微凉没有睁开眼,声音很轻:“苏郁,你想占有我?” 苏郁动作一顿。 晏微凉淡淡道:“可以。” 苏郁一怔。 双手轻轻颤抖起来。 殿下刚才说什么? ……可以? “你救了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晏微凉银眸睁开,静静注视着他,眉眼间是精神力枯竭的疲惫,“你想要我,也没关系,就当是作为报酬。但那样一次过后,与你的救命之恩就算两清。你以后与我再无瓜葛,我不会感念你,也不会恨你。你于我,就是陌路人。” 苏郁这样偏执的人,若是爱上一个人,就一定也要让那人心里也有他的影子。 对方若是不爱他,那就得恨他。爱与恨总得占一样,才算牢牢记住。 他最受不了的,是对方心里根本没有他。 无爱无恨,把他当成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那才是最大的痛苦。 苏郁望他半晌,捂住眼睛笑了:“殿下真的很了解我。” 他将外套盖在晏微凉腿上:“我已经让队伍去通知楚余温,他会来,我们不会死。你会见到他。” 在靠近这艘废弃飞船时,苏郁就通过望远镜看到飞船上的景象。 他看到晏微凉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