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怎麼又來了】

    離開急診室的余瑾，看著隱隱作痛的手，對男人婆護士雖然生氣，也比不上小志工的反應，更令他光火。這個看起來還像個大學生的小妮子，竟對他百試百靈的情聖手腕不理不睬。

    沒關係，花這種東西，絕沒有女人不愛，怕是嫌少，本少爺就讓妳看看我的能耐！他拿出手機撥了花店的電話，訂了五十束上好的花束送到醫院急診室。

    余瑾以為他再到急診室的時候會滿室馨香，沒想到一樣是刺鼻的藥味，放眼望去沒有一支花的踪影。當他看到周亞璇時，她丟給他一臉責備神情。

    「謝謝你送的一堆花。」她的語氣沒有一絲感謝。

    原來她有收到花，但是花跑哪兒去了？

    她看穿了瑾的疑問就直接回答。「我本來要拒收那些花的，可是玉青覺得花店錯失這個大生意未免可憐，所以我只好收了下來，然後以你愛心的名義，分送到各個病房去了。」她見他的臉倏地轉青，不免有些好笑，但表面仍是不動聲色地繼續說下去。「我們有個共同想法，若是你閒錢很多，可以捐助我們醫院的愛心基金。」

    余瑾深呼吸一口，試著平靜怒氣。「妳不妨向我直說，要怎麼樣才能討妳的歡心？」

    「有，只要你永遠別在我面前出現。」她露出冷死人不償命的表情。

    「妳……」

    「要換藥了嗎？」

    「今天不用了。」他從牙縫擠出這句話。

    周亞璇雖然成功地氣走瑾，但卻一點也不為此高興。她在心中微微嘆息，希望他可以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另一方，余瑾轉身走出醫院，他殷勤沒獻著反倒碰一鼻子灰，不禁惡狠狠地說：「這個可惡的小志工。」連電話響起，接起來後忍不住又再說了一次。

    電話那頭問。「什麼可惡的志工？」是大蔚。

    大蔚，戴振蔚，是余瑾大學時代的同窗兼死黨；戴振蔚是台灣來的留學生，余瑾則是美國加州「混」大的華裔學生。剛開始是因為同膚色而接近，深交後發現兩人還真的「臭味相投」，近而變成麻吉。戴振蔚是余瑾畢業後選擇來台灣的原因之一。兩人現今可以說是上流社會裡鑽石級的玩家。

    余瑾悶哼一聲帶過。

    「余瑾，你在哪？最近這幾天老是神秘兮兮的。」戴振蔚問。

    余瑾回答：「我到醫院換藥，你忘了我左手受傷了嗎？」

    「我沒忘，你那什麼『黃金左手』，竟然要天天換藥？該不會看上醫院裡的女護士了吧？」戴振蔚對他可說是相當了解。

    「不是。」余瑾一口否認。「但的確是為了一個女孩。」

    戴振蔚大感好奇。醫院裡不是女護士，那就是女醫生了，都是令男人嚮往的對象；當然他也曾設想是女病人，卻想像不出來什麼病人能有性感的模樣。

    「是急診室的志工。」余瑾終於公布答案。

    志工？正如女病患一樣，戴振蔚也無法將志工跟美女一詞連想在一起，而且在他的印象中，志工大多是歐巴桑。「你打算要吃素哦？」吃素是他們戲稱追求清純對象的新詞，不過余瑾一向都是葷食主義者。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接著余瑾告訴戴振蔚遇上周亞璇的經過。

    對方發出了解的聲音。「所以你想要好好整整那個小志工。的確釣上她再狠狠地甩掉她是很好的主意。那麼你現在的進度如何？她開始對你神魂顛倒了嗎？」

    「不但沒有，而且讓我倍受屈辱。」他又把這幾天的事給講出來。

    戴振蔚也挺吃驚的，他認識余瑾六、七年來，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他在約女孩子栽上跟斗；即便如此，戴振蔚還是客觀分析。「她應該是故意吊你胃口，你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看兩天不理她，她還會不會那麼矜持。」

    想余瑾平時也常常充當男性友人的戀愛軍師，此時還需要別人出點子。

    「對了，你玩歸玩，可別對不起姚琦啊！」戴振蔚提醒著余瑾。

    啊，姚琦！

    余瑾著實一陣子沒想到他現任女友的名字。姚琦是戴振蔚的表妹，也是現今演藝圈炙手可熱的女模特兒兼演員，最近一個多月都在大陸拍戲，剛開始也有互通電話，這個禮拜就沒有聯絡了，想必她在忙，他也就沒有打過去了。

    他們在一起大概三、四個月。當初戴振蔚將姚琦介紹給余瑾認識時，並沒有想要把他們湊成一對，余瑾也有自知之明，朋友之間有一些不需道出的隱性規定，比如說：朋友的姐妹、前任情人、親戚，都是限制對象。不過聽戴振蔚說，他是拗不過表妹的央求，才會讓他們交往的。

    想起姚琦，她稱得上是美女中的美女，硬是要拿小志工跟她來相比的話，只能說是烏鴉比鳳凰；為了烏鴉來對不起鳳凰？余瑾的腦袋可沒有不正常。

    奇怪的是，他覺得兩天光景竟如此漫長，但他終究是熬過去了。

    闊別兩日後的第三日，余瑾比往常更早來到醫院，連掛號枱的小姐都對他投以驚喜的眼神，他猜想小志工會怎麼反應呢？

    「你怎麼又來了？」

    面對周亞璇冷漠的態度，余瑾有股衝動想掐住她的脖子。

    「對啊，你怎麼又來了？」邱玉青也在旁邊幫腔。

    他強壓著想殺人的念頭，牽牽嘴角。「我這兩天公司忙，所以沒時間過來。」

    周亞璇的眼神有些轉變，余瑾還沒時間研究令她改變的原因，男人婆護士又來搗亂。「你有工作哦？你不是光靠父母拿錢過生活的嗎？」

    他斜眼看著邱玉青。「我沒有父母。」

    「沒有父母？難不成你是石頭繃出來的啊？」

    「玉青！」周亞璇終於開口。令他意外的是，她的口氣在斥責著男人婆。

    邱玉青的態度在她出聲後也跟著軟化。

    「妳快點幫他換藥吧！」周亞璇說。她對自己態度的轉變也不知對與不對；他說沒有父母這句話，讓她心軟；還有他提到工作的事，也是讓她改變的原因之一。

    雖然她的態度稍稍改善，但在邱玉青幫余瑾換藥的時候，她依舊忙著志工工作，她時時警惕著自己，絕不要跟他有沒必要的接觸，所幸這回他倒是很識相地換完藥就離開。

    周亞璇偷偷望著他的背影，要怎麼解釋那不受控制的心跳，會隨著他的出現而高低起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