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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默默移开了眼,目光低垂在腰间的月形玉佩上。

    元季年的眼光只放在了他手中的银丝钱袋上:“还剩多少银子?”

    柳意温慢斯条理地算着账:“这两日路上用了三十两,马车上剩下的盘缠还有一百多两,四间上房是十六两银子,两间房是八银子。”

    精打细算是好事,没有问题,元季年完全赞成。

    他在还没当上太子之前,就是宫里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小皇子,过的也是克扣拮据的生活,常是有了上顿没有下顿。

    为此宫里发的俸禄,元季年经常会自己偷偷攒着,也知道这些银子来得有多珍贵。

    元季年思量了会,做好了决定:“两间就两间,我与你一间。”

    “还算识相。”裴浅展了扇子,眉眼多是满意,转身摇着扇子先上楼了。

    元季年结了账,转身走在了柳意温面前。

    上楼时,柳意温在他身后犹豫着问道:“殿下与裴公子之间闹矛盾了吗?裴公子这一路上似乎都没与殿下说上几句话。”

    元季年停了下来,身子侧着,堵住了柳意温的路:“你有见他哪日搭理我了吗?”

    柳意温仰着头,认真地回忆着:“好像是没有。”

    “以后别再白费心思了。”元季年笑了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转眼间,眼睛捕捉到了一个亮莹莹的东西,“这枚玉佩不错,似乎还有些……”眼熟。

    “这是殿下给臣的玉佩。”柳意温低了眼眸,楼梯里昏暗的光线遮住了眼里失落的光,他低着声音解释道。

    元季年哑口无言,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又与柳意温的玉佩对比了一下。

    “月亮朝的方向不太一样。”元季年看着两枚玉佩,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柳意温把自己的玉佩摘了下来,递到元季年手里:“殿下将两块拼在一起试试。”

    元季年照做了,两块月弧形玉佩拼在一起,成了一块圆月的形状,发着莹亮的光芒。

    元季年将玉佩递还给他,抬脚继续走在前面,说了一句:“是一样,真巧。”

    说完后,元季年打了一个喷嚏。

    受风寒了。

    这身子怎么就这么弱。

    柳意温仰头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太子殿下不愿与裴公子同住,原来是因为受了风寒,怕传染给裴公子。”

    元季年身子歪了一下,差点跌下楼梯:“我有这么好心吗?”

    只是不想看见那张臭脸好吗!

    柳意温却暗暗点了头。

    到了晚上,元季年脱了衣服,洗漱过后就要睡了。

    柳意温却端了杯红红的汤过来,把元季年从床上叫了起来。

    元季年迷蒙着眼,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汤:“这是什么?”

    “姜汤,治风寒最管用了。”柳意温拿着勺子舀了一点,送到了元季年嘴边,“殿下喝一点,身子好得快。”

    人都端上来了,元季年也不好拒绝。

    他从柳意温手里拿过勺子,喝了两三口后,元季年放下了碗。

    他突然想吃古董羹,还想吃rou了。

    “柳公子,你知道这附近有哪家酒楼的rou做得好吃?”说起rou这个字,元季年眼里都亮了亮。

    “rou吗?”柳意温有些纳闷,“殿下怎么突然想起吃rou了?”

    窗外雨脚密集,风吹斜了雨珠,规律地打在了窗上,声音响亮。

    元季年坐正了身子,仿佛说得是件很重要的事,面上也不自觉染了层喜色:“下雨天最适合吃老古董羹了,再配上rou,简直人间美好,柳公子要不要明日和我一起去尝尝?”

    柳意温面上带着愧色:“可惜这块地方,我不太熟悉,不知道哪家酒楼的rou好吃。”

    “这你不用怕,跟着我走,准能找到。”元季年一把揽过了柳意温的肩,自信满满地向他保证。

    有些哑了的声音让元季年想起自己已经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柳意温,元季年立刻推开了他,自己离得稍远了些。

    柳意温轻叹了口气,低垂的眉眼泛着淡淡的迷茫。

    自殿下醒来后,真的变了很多。

    柳意温收拾着他放下的碗,想到元季年刚才说的话,动作又停了下来:“殿下身子受了寒,明日还要出去吗?”

    元季年果断点头:“没有什么是一顿古董羹解决不了的,若是真有,那就再配上rou。”

    “可殿下的身子……”柳意温略有担忧。

    “只要能吃到rou,我身子马上就能好。”元季年看着他手腕上的五色绳,若有所思地问,“所以柳公子到底去不去?”

    柳意温有些动容,眼神闪了闪:“我……”

    第二日,天一亮,元季年一睁眼,打开窗户一看,果然如柳意温所言,雨还在下。

    元季年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了行头,就打算出去了。

    元季年刚从窗边转过身来,就撞见了柳意温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元季年又确认了一下:“你真的不去啊?”

    柳意温放下托盘:“原谅臣不能陪伴殿下。”

    昨晚柳意温告诉过他,说他不喜去人多的地方,元季年便没再强迫他,转头便要离开。

    “殿下。”还没到门口,柳意温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元季年站住了:“怎么了?”

    “殿下用完早膳再走吧。”

    元季年看到备好的两个碗,没再犹豫,便坐了回去,和柳意温一起用着清淡的小碗粥。

    “要我带些什么东西回来吗?”元季年喝完后放下了碗。

    柳意温想了会,回道:“殿下若是顺路,就带几根细香吧。”

    “好。”元季年不知道他要细香做什么,但不好过问,转身就出了客栈。

    临近正午,城西的一家酒楼里,人正纷杂,人声与食物的香气都从里面飘了出来,缠住了行人的脚步。

    元季年闻着香气走了进去。

    方才他在路上打听到,这里是城里最大的酒楼,rou也做得最好吃。

    正是饭点,酒楼里的人坐得很满,几乎没剩下几个空座位,想一个人坐着独享美食是不可能的了。

    他在里面望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处。

    实在是因为那块地方太明显了,座位上坐的人也很奇怪,所以元季年很不费神地就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季年:让我和他住一间房,不如让我死

    裴浅:让我和他住一间房,我不确定他能不能活到明晚

    第8章 酒楼

    元季年朝着目光锁定的方向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对面的人戴着一张黑色鬼脸面具,只露出了下半张脸。

    面具上是鬼怪的形状,额头上有两块凸起,看起来像是龙角,眼孔开得很大,看着恐怖的同时又很滑稽。

    戴着面具吃饭实在是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