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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采烈地跑远了, 他则三步并两步追上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从住院部出来?自己生病了还是看望病人?” 方饮无视了他,一言不发地继续走,手上拎着袋子,里面装着的饭盒和勺子发出清脆响声。在这高温天气,他竟然想要打寒战。 白逸南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向下移:“你转给别人的手表,好几块在我这里。想要的话,你随时可以来拿。” 陆青折牵起方饮的手, 说:“他不需要,扔了的就是扔了, 想要可以再买。” 被陆青折冷淡地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白逸南这时看到方饮的手腕上正戴着块新表。 现在方母和方饮的关系如何,白逸南不清楚,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知道方饮是被断掉资金来源的。 这表哪来的? 他很快想到了答案, 不过两人已经把他甩开了。今天能撞上方饮还挺让他意外的, 但也没太开心。 上周他去喝酒,还有人和他讲过方饮单身了。方饮今天却依旧和陆青折一起出现,这让他倍感疑惑。 陪堂弟复诊完咳嗽, 白逸南坐上车,正要送小孩子回家。他见陆青折在不远处走过,转而默默地熄了火。 盯着陆青折一个人开车离开,他心说,看来还没有重新好上。 “哥,你怎么回事?”男孩催促。 白逸南道:“你那咳嗽终于好了,替你开心,往后同学不会再说你肺痨鬼了。” 男孩不开心地说:“他们会找别的绰号骂我的。” 白逸南问:“为什么不骂回去?” “反正横竖还有一年,毕业了就无所谓了。”男孩道。 白逸南听到他的想法,嗤笑:“咱俩还真是兄弟,以前我也被取过绰号。” “当时也觉得无所谓,后来还是不行,咽不下这口气。”他道,“我就把当年领头的那个人揪过来了。” 男孩好奇:“然后呢?” “然后我看着那个人忏悔啊,以前他年少不懂事,懂事了就知道错了。”白逸南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似乎对当时场景很满意,“要努力求得我的原谅。” · 尽管纪映和方饮说过,风水轮流转,白逸南回来以后用了点手段,把欺负过他的人给报复了,可方饮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报复的。 晚上出校门遛弯,他在一家糕点铺外见到那位遭报应的了。那人不学无术,又家道中落,混日子混不下去了,在糕点铺里当学徒,刚下班。 方饮和那人几年没见,在边上的连锁超市坐下。那人买了份盒饭,他喝热牛奶。 要是此刻自己还是个公子哥,对这种场景顶多抱有点感慨。但现在他自己也不再是以前那样了,看着那人吃盒饭,心里有种物是人非的触动。 那人问:“你还弯着呢?” “是啊,这还能说变就变?”方饮道。 那人摇摇头:“你看着变了不少。” 眼睛照旧生动,言语也有趣活泼,变化是这样的少年逐渐成了大人。他一度以为方饮是不用长大的,方饮的形象很容易给人这种感觉,感觉能无忧无虑地快乐一辈子。 没多说这些事情,那人重新看向方饮,在几句寒暄过后,问出了自己心里最疑惑的事情。 他问:“你见过白逸南了吗?” 方饮说:“过年那会就见过两次了,怎么了?” 而且今天也碰巧见过,自己没怎么搭理对方。 那人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语气痛苦,如同在回忆噩梦:“我以前做错了事,取笑他,叫他球哥。” “你也是嘴欠。”方饮耸耸肩膀。 那人道:“也还清了,他逼我喝了半瓶洁厕灵。” 方饮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捏紧了牛奶杯:“什么?” “半瓶洁厕灵。”那人说,“没落下什么病根,算我运气好。你也当心点。” 方饮说:“跟风嘲笑他的人那么多,怎么轮得到我?” 多是多,都成集体活动了,有事没事就捉弄白逸南取乐。唯独他没欺负过白逸南,嫌这种事情既无聊又缺德。 “直觉,我觉得你挺危险的。”那人无奈地笑了下,“可能因为你对他意义特殊。” 方饮道:“那不该给我感激地送锦旗吗?” 那人解释:“白逸南的行为举止不大正常,尽量离他远点。他去年回国来找我,我以为他会骂我,可他笑嘻嘻的,在我放下戒备的时候,笑着踹了我一脚。” 方饮也觉得白逸南反常,起初和自己在电影院见面,他像看见了失联多年的老朋友,险些认不出自己了。 事实上,白逸南暗中观察着自己的动态,还存过视频让人模仿。 接下来被自己有意地冷落疏远,照理来讲,白逸南该窘迫地保持距离了,但他如同没感觉到自己的排斥,热情地和自己搭话。 ……确实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揣度这个人。 方饮道:“行,我注意,本来就巴不得和他隔个十万八千里。” 自己以前给白逸南解过围,正逢心情好,所以顺手打了个圆场,没有特意也没有留意,就觉得能帮一把是一把。 之前他知道了白逸南让人模仿自己,对白逸南的态度已经变成能躲多远躲多远了。 那人转移了话题:“哦对了,既然还弯着,那有男朋友了吗?” 方饮道:“要是早半年问我,我能把我肩宽腿长脸还帅的男朋友带过来,朝你炫耀一下。” “现在呢?” 方饮摊手:“我想想,唔,该称为肩宽腿长脸还帅的前男友吧。” · 肩宽腿长脸还帅的前男友这次没能成功送人回学校,不免有一点点苦恼,但想到方饮在进地铁站前,和他说了句“别晒黑了”,接下来的互动又让他很开心。 晴空万里,知了响个不停,香樟树下投下大片绿荫。 那时候,方饮从袋子里翻找出自己的伞,把伞塞到陆青折怀里去。陆青折道:“关心我啊?” “毕竟救了我的宝贝衣服呢。”方饮眼神躲闪地否认,显然是嘴硬。 陆青折说:“凭着这衣服,我的待遇提高那么多?那待会我蹲在你们寝室门口吧,等你洗完澡了,我过来给你搓衣服。” 方饮道:“我怎么听出来你在醋这件衣服呢?” “你这么在乎它,我偷偷醋一下,不小心酸到你的牙了吗?”陆青折说。 方饮看向别处,强行让自己的眼神不要和陆青折有碰触。陆青折以为方饮无措了,其实不是这样的,方饮是为了说话的时候不笑场。 方饮道:“怎么,你也想当宝贝?” 陆青折想承认,又实在没办法说出口。虽然拿这两个字去打趣方饮的东西,去呼唤方饮,他都可以自然地去讲述。 但放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