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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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金独子和刘众赫的家里,属于另一个主人的气息逐渐消失。 即使每天照常升起的太阳依旧透过落地窗肆无忌惮地注视着这个安静下来的地方,温暖的阳光也驱不散逐渐冰凉的一切。 在冷寂的房间里,金独子睁开眼睛。厚重的窗帘遮去了清晨的微曦,那或许是唯一可以带来点暖意的东西。 金独子又做梦了,梦还是如同破裂的镜子一般,每一块碎片都重演着他化为黑白的记忆。 清亮的黑眼睛里没有一丝睡意的残留。在他醒来之后,梦中的一切又都被碾磨成更为细碎纷乱的光点,沉到脑海深处。或许床头那个陷下坑痕的枕头会有一些梦境的残渣。 但是,金独子一点也不在意。 心脏在早晨低沉地跳动,还残有梦境的些微触感。 没被体温捂热的被子从光裸的躯体上滑落。他苍白的甚至可以微微透出皮下青色的筋络。在昏暗得近乎迟暮的房间里,那惨白的皮rou可以说得上是唯一的亮色。 金独子失去了一个闹钟,于是现在的他会在这个时间清醒。不管梦中反复上演的戏剧有多少虚伪的美好,他都会在睁眼那一刻遗忘。 他还失去了一顿升腾着热气的早饭。失去作用的胃袋干瘪得好像粘合在了一起。而冷涩的空气则顺着食道滑下,带走身体内部的热度。 金独子呼出一口热气,看它雾般消溶在空气里。 要起床了。金独子这样想,裸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那凉意贴住足心,缠着迟钝的神经一路上攀。 只有足尖带一点点嫩粉,那是唯一感觉到活气的颜色。 金独子对着洗手台那里的镜子,神色恹恹地刷牙。泡沫在嘴里开花繁衍,金独子垂眸,盯着镜子底部蓄积的水液。他在躲避着镜子的自己。 搭在后颈上的发尾好像被撩动,金独子微微抬眼。他看到了刘众赫,亲昵地贴着自己。 刘众赫表现得就像以前一样。没人知道臭脸孤傲的主角在清早会放松地贴着同居人,像只大狗。金独子还可以从刘众赫万年不变的冷脸上察觉出些许微妙的愉悦,就像现在一样。 黑亮的眼睛就像沉寂的湖水一样,却突地泛起涟漪。金独子吐掉嘴里的水,把杯子放回原处。杯子外壁上一滴晶亮的水滴往下缓缓滑落,然后被另一个杯子的突起接到。 刘众赫的杯子是一头有着突出吻部的狼头,杯子里有一支未拆封的牙刷。金独子的杯子是狐狸头。 金独子最后正视了自己,他稍微抓了抓头发,然后对着镜子提起嘴角。 他走出卫生间,来到客厅。 金独子站在冰箱前面,肚子在不满地低叫,手指虚虚握住冰箱冰凉的金属把手。 打开的冰箱呼出一口冷气直扑面前凉玉一般的人。金独子下意识打了个颤,然后眯眼拿出里面的一袋牛奶。 金独子能够明显感知到冰凉的牛奶顺着食道暧昧流下的轨迹。那团液体最后安静地蜷缩在胃部。 浑身赤裸的男人靠在灰色的冰箱双开门上,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金独子平静的眼睛注视着空无一物的桌子。那双黑眸有如揉碎天光的晦暗,但又沉寂得好像什么也没有。金独子注视良久,然后在泛着凉意的空气中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把手中被捏得皱缩的牛奶袋子扔进垃圾桶,嘴里还嘟囔着。 “差点忘记穿衣服了......” 金独子还是一个苦苦挣扎于工作之中的可怜社畜。被工作压住的社畜总还是挤出了一点人味。 一个小组的柳尚雅小姐对新任组长金独子表示担忧,她看着金社畜,担忧的询问差点从嗫嚅的唇齿间溜出。 “我并没有什么事,感谢各位的担心,我会努力不拖累大家的。”而金独子面对大家的询问总是如此,戴着看不透的礼节性微笑。 有着良性竞争关系的小组组长韩秀英对此恨铁不成钢,“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你那个小说主角又遇到了什么重大磨难了吗?”和金独子有着数年相处经验的韩组长有些头疼。 但是得到的只有金独子掩饰性的笑容以及客套敷衍的回应。 一成不变。 金独子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电脑还没有被他打开。他看到黑色屏幕上清晰的自己,以及刘众赫。他对上刘众赫发亮的眼睛。 现实就像是一张被涂满无意义图象的白纸被无力的手指揉皱扔进垃圾桶,金独子突兀地掉入了晕眩的虚幻中。刘众赫锐利的眉眼晃晃荡荡在金独子眼前飘,但后脑勺却还能感觉到刘众赫刺人的存在感。 刘众赫的手指轻轻拨弄金独子耳后的碎发,温热的指腹不小心触及皮rou都会让金独子不自觉发颤。 而面前就像是一场五彩斑斓的黑色派对。他在视野左上方看到了刘众赫的右眼,右上方是左眼,不断张合的嘴朝他扑来,锐利的光在牙尖闪出一条蓝线。 电脑屏幕亮起了,深蓝色的光照进金独子失神的双眼,心脏发慌地乱跳。 身后有人走动,金独子慌忙转头,“等、等等!” 他却只看到了不明所以的李贤成对着自己笑,“独子先生,有什么事、吗?” 金独子只能尴尬地笑,“不,是我弄错了。” 等李贤成离开,金独子才呼出一口气,身体松下来。亮起的屏幕上有着不甚清晰的重影。金独子给自己放空一下,然后拍打自己的脸强制清醒。他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去了。 在有序的工作里,金独子的生命胡乱地消耗着。耳边响着同一办公室里的笑闹声,但又会在金独子不注意的瞬间低语,模糊粘稠的嗡鸣攀爬上他背对世界的脊背。 像往常一样,金独子认真地竭力不使自己沉溺在那些阴影地消磨了一天。没有人会不赞叹金独子那认真生活的模样,当他们看到他灼烈的眼球时。 所以轻浅的阴霾浮上来时也会更加明显。 直到下班回到家,金独子倒在沙发上。他的心神才回归了躯壳。疲惫尽数扑涌而来,不堪重负的神经投出尖锐的痛。 刺眼的白炽灯在头顶并不温柔地照着这个家的角角落落。 金独子把领带拉得松松垮垮,工牌被摘下落到地上。手无力地垂下,正好撞到工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意识像是被蠕动的阴影缠紧拽回黑暗深处。金独子闭着眼,透红的视野逐渐黑沉下来。 有人走动的声音缓慢靠近沙发上昏沉的金独子。一步一步,沉稳的,不急不缓的。金独子隐约听到了声音,紧绷的神经却突地一松,陷入黑暗而温柔的包围里。 刘众赫拿起金独子的工牌将它放到桌子上,然后握住金独子的手。细碎的吻落在指尖。暧昧濡湿的触感从指尖一路向上蔓延。热情的舌舔舐温热的指腹,像灵活的蛇,蜿蜒而上,留下晶亮的湿痕。 酥痒的感觉一路爬到手腕,金独子睁开了眼睛,雾蒙蒙的黑眼睛失神地望着头顶柔和下来的白光。微微湿意缀在眼尾,瞳孔微微颤抖,他晃晃手腕,想要摆脱恼人的感觉。 然后,金独子听到了熟悉的低沉嗓音,这是他以前最喜欢听的声音。动情的性感的声音,轻轻地顺着耳道钻入金独子的大脑,尾椎骨熟练地泛起酸软不堪的麻意。 “刘众赫...”金独子的声音轻轻的,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声。金独子的掌心盖在刘众赫的脸上微微抵住他想要靠近的头。 金独子半撑起身子,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凉意透过薄薄的棉袜传入,金独子被凉的一抖,还有些迷蒙的眼睛紧盯着刘众赫。“你在干什么...”在明亮的灯光下,金独子有些瑟缩。 刘众赫没有回答,伸出湿软的舌头试探地舔上金独子柔软的手心。金独子仿佛触电般猛地缩回手。那一点湿润的感觉犹如微小火星,烧到心里却变成烈火。 刘众赫趁势凑近,火热的吐息撒到金独子侧脸,让他心底发痒。手一软,又倒下去,却被刘众赫接住。刘众赫一只手托住后脑勺,金独子甚至觉得刘众赫在轻轻摩挲自己的后脑勺。 主角不愧是主角,俊美得不属于是金独子这个平凡人的世界。 金独子看着刘众赫的脸,忆及小说里的夸张描写,他觉得那些描写又不是那么夸张了。刘众赫确实有刀削般的面容,和黑曜石一样的眼神。金独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忍不住向后瑟缩。 “金独子...” 金独子说不出心底的感受,耳根发痒,觉得刘众赫的声音也太犯规了。就是那些小说里虚构的男主一样有着犹如大提琴般的声音,低沉的。又是温柔的,充满爱意的,柔软的,像一团棉花塞满金独子的大脑,把原本精明的社畜迷得晕晕乎乎的。 主角挤开金独子的双腿,薄唇轻启,“我想要。”轻柔的声音却是让金独子无法抵抗的命令。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金独子膝盖,透过贴身的西装裤,难以忍受的热度似乎也渗了进来。原本放在后脑勺后面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金独子的唇上。 “这里、不可以。” 金独子有些羞耻地并腿,却被腿间的刘众赫阻碍。头顶的白光肆意地洒下,毫不羞耻地贴着金独子。 暧昧加热冰冷的空气,刘众赫轻轻的触碰都让金独子不停发抖。太久没被满足的躯体却违背大脑的意愿。 金独子难以启齿地发现,自己兴奋了,因为刘众赫的一句说不上引诱的话。刘众赫也发现了,他似乎轻笑了一声,手指在膝盖上慢慢挪动,像边角蠕动的阴影。掌心覆上腿间的鼓包,手指捏住拉链,缓慢地拉开。 金独子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在颤抖,受不住刘众赫这么挑逗。 皮带被抽离然后扔到地上,摔出来的一声脆响让金独子一颤。刘众赫扣住金独子的手。细长的手指被刘众赫压在勃起的性器上。 “金独子,你有反应了。”略显沙哑的声音像是捕食者进攻前的讯号。 细碎柔和的快感从下身攀爬而上,缠绕住脊椎,明亮的白光像暗中织好的蛛网一般落到金独子身上。理智向欲望暂且退步。 金独子闭上眼睛,长而翘的睫羽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刘众赫的手指勾住内裤的边缘,把金独子的性器掏了出来。冰凉的手指圈住挺翘的性器。金独子被凉得发颤。然后那根挺立的性器却忠实反应了身体主人的意愿,流着清亮的腺液。 金独子的手指被刘众赫带着压在自己的性器上,细瘦的手指被刘众赫的手包住。突出的指节硬骨咯到了金独子,让他皱起细眉。 刘众赫低笑一声,天花板悬挂的灯倾泻下柔和的光线,模糊他凌厉冷峻的眉眼。他包着金独子的手然后揉弄金独子的性器。金独子的手无力反抗,和刘众赫一起摩擦自己的性器。 金独子靠在沙发靠背上,他根本不敢睁眼看刘众赫,不敢想象自己下身正处于何种yin靡的境况之中。金独子的手被刘众赫碰到就感觉没了力气。 薄薄一层皮贴在指骨上,然后被炙热的双手捂住。刘众赫只是重复机械性的动作,挺立的性器被他随意地玩弄,但并不足以让男性获得快感。突出的指骨碰撞到脆弱的性器让金独子倒吸一口冷气,“众赫呜、疼...” 刘众赫一顿,然后指腹压住吐着水的马眼。“金独子,你这里可不是这样说的。”主角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讲着令金独子羞耻得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给刘众赫抠出一栋别墅的台词。 你是古早十八禁男主吗...金独子有些崩溃,更让他难以启齿的是他的身体却从中获取了一些快感。 金独子想要拒绝。但是主角只是轻轻低头,金独子就颤抖起来,身体原本存储的反抗就全部流失。 不同于手指的触感,炙热湿软的舌头舔弄着久久不能纾解的性器。刘众赫也没有闲置自己的双手,粗糙的掌心贴着金性器的表面上下滑动。 那盏白灯在头顶兢兢业业地挥洒着明烈的光,落到金独子的眼里又是柔和模糊的。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加速,盖过了一切。 暧昧细碎的喘息从金独子嘴里溢出,松松垮垮的领带搭在颤抖起伏着的胸膛上。金独子承认,只要是刘众赫,他便是渴望的。深深刺进身体里的寒意被刘众赫逼出,与难以克制的热焰纠缠。 快感从迟钝已久的身体里缓慢上升,缠紧麻木的神经,冲刷金独子的意识。生理性的高潮肆意地占据金独子的大脑。啊...金独子无意识地张开嘴,软烂艳红的舌头伸出来。温和的白光似大海的浪潮,涌上来,淹没了金独子。 金独子睁着眼,看那盏灯在不断下坠,掉进瞳孔里,变成了窒息的太阳。强烈的光让他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黑暗,剧烈跳动的心脏突然落入寂静,呼吸断裂了,金独子丧失了自己的所有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