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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自称魔王的东西身躯更加坚硬,硕大的牛头直接砸进了地面,四壁不时落下一些沙石,隐隐可见裂纹,整个通道摇摇欲坠。 先前那些低语消失不见,周围落针可闻。 司青颜也不想动手,这与他温和善良的本性相冲突。他本来只打算出去瞧瞧,没想到这个丑东西挡在门口,还冲司青颜张开臭气熏天的大嘴…… “点心在哪呢?” 司青颜左顾右盼,根本没有看到所谓的点心。 他已经饿了太久,什么都不挑,能吃就行。 “噫呜……” “佛祖……救我……您饶了我吧……” 魔王倒栽在砸出来的坑里,瓮声瓮气哭了出来。 黑暗中本来按捺不住的其他东西都藏得严严实实,不敢冒头。 还是等门口的大佬离开了,它们再出去吧。 “算了,我自己出去找。” 司青颜丢下沉重的魔物,砸得整个通道尘灰四散。 魔王心中涌起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出去了…… 司青颜走出暗红色大门后,通道中鬼怪奔涌,兽头攒动,一齐朝门口冲—— 司青颜眼疾手快关上了大门! 谁知道里面有多少鬼东西! “放我出去!” “我要出去!” “呜呜呜……我的手卡住了……” “爷爷!爷爷!求您开门!” “爹!您开开门!我也想出去!出来后当牛做马侍奉您!” “占老子便宜!我可去你妈的!” 门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冲力,合上的大门被冲开胳膊粗的缝,缝里挤出形态各异的蹄子、爪子,疯狂往外挤—— 司青颜一点点把门推回去,关好,顺便把下面挂的锁给扣上了。 锁上雕刻的是殷红的曼珠沙华,扣上之后大门咔哒一声,彻底封锁,地上滚落不少断臂,隐约还能听到门那边传来的汹涌哭声。 门被锁好后,消融在空气中,残肢断臂纷纷消失,除了那股浓郁地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地上被牛腿砸出来的凹陷,一切都恢复原样。 少年一脸茫然,不太懂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魔王这个行业的竞争已经这么激烈了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千军万马一人当? 他召唤出来的魔王呢…… 卧室的温度越来越低,少年牙齿打颤,咯咯作响,看着房间里出现的另一个人,突然生出了一丝恐惧。 他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死亡如影随形。 少年强忍住惧意,打算去和唯一出来的人搭两句话。 也许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他继续往前走,强行压制住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站在司青颜身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出来的那位,是人吗?还是别的什么物种? 他一抬眸,正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 漠然,冰冷,毫无情绪。 散发着无尽的死寂气息。 那位未知的存在顶着一张精致人脸,对少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啊——” 少年尖叫一声,再度听到镜子破碎的声音。 他仰倒在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瞳孔涣散,意识在湮灭的边缘。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破碎的不是镜子,是他的灵魂,可惜…… 少年眼神中流露出浓烈的遗憾,很快黯淡下去。 司青颜先前匆匆伸手,想扶住他,却从少年身体中穿了过去。 他俯视着地上尚且温热的尸体,有些懵。 他只是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何至于此? 也许是幽暗无光的环境令那个笑容不太和善。 司青颜简单分析完,开始摸尸……开始抢救。 尸体很干净,这种干净不是指**。 少年的尸体没有灵魂,连意识都消散了。 只剩一具凝滞的躯壳,在冰冷的地板上渐渐冷却。 “凡人?” 这具尸体很普通,没有一点超凡力量存在。甚至没有练过武,气血不足,十分虚弱。 “凡人怎么能召唤出冥界大门?难道是灵魂有异?” 察觉到这方世界散发出的强烈针对感,司青颜没再多想,投入了这具空洞的躯壳。 借小兄弟身体一用,来日必让小兄弟风光大葬! ☆、第3章 02-亡者笔记 司青颜拔出心脏处的水果刀,喷溅的血液将白衬衫染得通红,不大的伤口很快就凝滞了。 这具身体将死,在时间长河里停滞不前。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温度停在未彻底冷却的一刻。 可以当作是一具新鲜的尸体。 司青颜把灯打开,地面上残余着用鲜血画的逆六芒星阵,墙面被魔王的腿砸出大片血污,他四处寻找,目光锁定阳台上的拖把。 这看起来是一种清洁用具。 不过还是先清理一下身体上的血迹吧,糊在衣服上很不舒服。 怕身体腐坏,洗澡时司青颜只开了冷水。过洗浴用品上的文字后,他顺手泡好了沾血的衬衫。 虽然对这个世界不甚了解,但看见一样物品,脑中就会得知大致的功能和用途。即使是从未见过的文字,也能理解它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这具用来寄居的身体,为他提供了一些便利。 擦干头发上的水珠,将房间打扫干净,司青颜坐在床上翻阅少年的笔记本。 第一页写着卫思贤,1401应用心理学。 相对应的,司青颜本能得知这是原主的姓名,入学年份和所学的专业。 “我是卫思贤,20世纪末出生。” “母亲因为我的出生永远离去,父亲因此极度颓唐。我的名字最末尾一个字,取自母亲的名字。” “他们很相爱。” “父亲并没有将母亲下葬,而是用冰棺把她留在老宅里。” “常年面对尸体,我并不害怕。” “在我六岁那年,父亲开始痴迷于神秘学。” “他想复活母亲。”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令我感到兴奋。” “父亲举行了召唤仪式,我想参与,他拒绝了我。那天晚上,我打算偷看,但很早就睡着了。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沉,也许是他送的那杯牛奶有问题,醒过来后我的头很痛,至今我都记得那种痛苦,像头被巨锤锤过,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很难置信,那天过后,母亲……真的复活了。” “她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却会说话,有简单的逻辑思维能力。” “她只吃生rou。” “阴暗无光的大宅里,她进食时总是迫不及待,非常粗鲁。在我的印象里,她永远捧着带血的生rou,连附着的骨头也嚼碎了吞下去,看起来饥饿又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