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我家睡觉/你又听说了/讲点带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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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响捞上来的尸体经过法医鉴定，死者就是住废品回收站里的钟阿四。杨健认识这人，那会儿他刚到禁毒这边来，抓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钟阿四。

    “死性不改呗。”

    “孟钰说她跟着李宏伟一路到酒吧，走出酒吧后门，突然被人打晕，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那个回收站里。”

    “她怎么敢不说一声就去追吸毒的人。”安欣摇摇头，果然当初就不应该给孟钰吃到什么卧底当线人的甜头。

    “那倒不是，她没想着找毒品的线索，是她自己采访的时候得到消息，想要报道那个灵珠被禁以后的事，”杨健想到昨天晚上孟钰拉着他的手倾诉的样子，忽然咳嗽了一声，“你也知道，这个珠子她可是跟过一路，以为没什么事了。”

    “所以，孟钰想挖灵珠的消息，但没想到李宏伟不仅吃灵珠，还实打实吸毒。”

    钟阿四的死亡原因是窒息，死前还吸食注射了毒品，结合现场的一些痕迹，很可能是老毒虫吸嗨了自己掉进河里憋死的。

    有关这些孟钰知道的不多，她全程被锁在里面的房间。李宏伟下来过两次，第一次看到被绑住锁住的孟钰关上门跑了，第二次举着斧头，可能是想灭口。只是李宏伟终究只是混混，没想当亡命徒，哆嗦着举起斧头，哐当一声砸锁链上，啊啊怪叫着跑走了。孟钰手上是绳子捆的，她用脚勾过斧头磨断麻绳，自己站起来砍铁链，每一分秒都带着害怕和颤抖。

    “孟钰自己劈开的脚镣？”

    “人家可是alpha，女alpha也是alpha啊。”

    杨健忽然对孟钰有了新的看法。

    他开口说，还好禁了这灵珠，再放任下去和毒都不分家了。昨天晚上没找到李宏伟，有人分析是不是李宏伟知道警察要来提前跑了，杨健扯了一把安欣，问他有什么头绪。

    安欣脑子里应该有他们没注意到的细节，他说，你们就没觉得，现场应该还有别人吗。

    陆寒忐忑地敲了敲高启强家的门。他值夜班刚要下班，师父砰得一下打开办公室的门，问有谁愿意实践问询技巧，我今天亲自教。

    然后困意蒙蒙的小陆就被提溜到这来了。

    来开门的是穿着警服的李响。陆寒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响队的脸，鼻子一呼吸就能闻见响队身上玫瑰花的信息素，他下意识弯腰鞠躬，说不好意思响队我可能是走错了……

    “回来，”李响叫住陆寒，转身对还在餐厅里喝豆浆的高启强喊，“你出来。”

    玫瑰花味的主人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慢慢来到门口，手里捧着一杯热豆浆，问陆寒要不要喝。陆寒拒绝了，看了眼李响，转头看了眼师父。安欣抱胸，给陆寒一个眼神，陆寒只能硬着头皮开始问高启强他们准备好的问题。

    “安欣，这你徒弟？可以啊。”

    几个问题以后，高启强点评了一下安欣的好徒弟的水平。高启强贴着李响，本来想抱李响的腰，想想，还是决定给李响在小辈面前留点面子。

    问到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你家里是不是还有别人，高启强喝了口豆浆，说，小盛小虎小龙在我家喝酒，三瓶白的一箱啤的，从晚上七点喝到凌晨三点，都在我家睡觉。

    “那你呢？”

    “我？”高启强看向李响，“我的话，问你们李队长就好了，他可以为我作证。”

    嘿昨天就纯盖被聊天，李响都不知道高启强那语气为什么能那么让人浮想联翩，主要陆寒那个实心眼真结巴着问，那李队、你、你们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什么也没干！行了，回局里和你们说……”

    李响被抓住了衣袖，高启强说你得给我吃回去吃早饭再走。李响看了眼站远处的安欣，说他们都来了。高启强喝完他的豆浆，说那他们也一起吃。来我家，什么都有。

    这倒是合安欣的意，看现在李响和高启强不分你我的样，他总要对李响的话要怀疑一下。他们走进门看见客厅里东倒西歪的唐家兄弟，唐小虎见了李响习惯喊了声嫂子，被他哥拽去说先去洗个澡。高启盛从楼上下来，眼镜拿在手上，往楼下叫了声哥。高启强倒是放心自己弟弟一个omega和这么多alpha混一起。

    诶不过安欣也是omega就是了。

    李响给两个人盛上粥，又塞给小陆两个鸡蛋。陆寒盯着鸡蛋觉得这是这里他唯一看得懂的东西。揉着头发走过来的高启盛说我不要吃这些，高启强说那就等等，阿姨刚刚出去给你买别的了，先喝杯茶，醒醒酒。

    最煎熬的小陆看看师父看看响队再看看一屋子黑社会，灵敏的鼻子被迫闻见一派祥和氛围下的明争暗斗，再想到师父和自己的关系、师父和高启强的关系、高启强和响队的关系等等，整个人都要晕了。

    并且整个屋子里似乎就他一个对他们关系很不解的人，所有人都很习惯现在状态似的，师父还和响队说了一句这个豆浆太甜了。高启强从厨房出来，说他就喜欢甜一点。

    不过高启强家的早饭的确挺好吃的。

    三个人从高启强家出来上了车，李响开口第一句就是问安欣，你是不是看出来了。

    “李宏伟在他们手上，”安欣关上车门，继续说，“那几个都喷了信息素净化剂，又故意散出一些味道，特别是高启盛。”

    “你旧伤好了？”

    陆寒替安欣解释道，说师父现在能控制自己情绪不用一直贴着抑制贴了上次他说出我的信息素味道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很高兴不过就是要靠的好近才可以闻见……

    安欣打断陆寒，说这事等会儿再说，响，你先讲讲昨天住一晚上，有什么收获吧。

    “我昨天来这的时候，他们三个的确是在喝酒，信息素什么的我闻不到，但是高启盛脖子那里有一道很浅的抓痕，而且……”李响仔细回忆昨天的不对劲，“而且他应该洗了澡，发尾有些湿，脸上不像是喝酒喝出来的红。”

    Alpha和omega打架，最脏的手段就是用信息素压制omega。实际上现在敢用这招的也不多，真因为这个打赢打输alpha都要坐牢判刑，问题很严重的。更别提是高启盛这种omega。

    “万一是他们两兄弟……亲兄弟，打打闹闹。”安欣知道高启盛对高启强的心思，以前高启强追安欣的时候，高启盛早把安欣当情敌对付。表面乖，内里凶。

    李响记起很久以前因为莽村的事来找高启强结果被按着cao的经历，估计把高启强诱导成那样那个omega就是人家亲弟弟。所以李响揉揉额头，说他们要是真有事，早就有事了。

    但如果真去问，高启强还真会顺着这个想法骗下去，反正他就是alpha。亲兄弟luanlun的传言，总比杀人放火的嫌疑轻松许多。

    问起安欣的伤，安欣说过段时间会去做个修复手术，能不能成功看命，医生说我现在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出乎意料了，比预期好了不止一点呢。

    医生还问安欣是怎么做到的，安欣思来想去慢慢红了脸。难道愈合腺体的秘籍是……和不同人zuoai？

    等陆寒先进了市局门，安欣才把李响拉到一边，说：“听说这段时间你和赵立冬他们，走的很近。”

    “你又听说了。”

    “响，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安欣看了眼李响的肚子，确保四周没有别人，“但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你总要为它考虑一下的吧。还是说你现在一门心思升官发财，才是为了它？”

    “安子，谢谢你，但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李响咬咬下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用拿包的手拍拍安欣的手臂，说他有事先上去了。

    李响总在做那个有办法的人，他的背影依旧坚挺立直，也许再过一两个月就不能这么直了，这么直着走小肚子早晚露馅。安欣看着李响走上台阶，似乎在这一刻才看穿李响的那么多苦楚。

    大学毕业，他知道李响分到了派出所，安欣和安叔他们一起吃饭，提到这个有些不合理的分配，孟德海慢慢抬眼问安欣，说，那你想帮一帮他吗。

    安欣说那不是以公徇私了吗。我就是感觉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安排错了呀，明天我去学校那边帮响问问情况……

    可能那时候安欣点点头，孟德海也点点头，李响就不用在双桥派出所磨砺那两年。自己没帮李响，却会在零零年让李响穿着警服去找高启强，帮人解决困境。安欣的公正换来的东西总是和初衷背道而驰。谁会喜欢认错呢，谁会想承认自己一直就是错的呢。

    或许这一次，自己要帮帮李响。

    孟钰真的很漂亮。

    张彪叫杨健打住，和你呆一起工作一下午，你提三回了，累不累啊。

    他戳着碗里的炒牛河，听杨健又讲到，因为前几天他英雄救美，让我们的关系有了不一样的进展。张彪补了一句，你英雄救美，人家孟钰自己劈开的铁链，谁是英雄还不一定呢。

    “你怎么老喜欢拆我台，没劲。”

    “那你讲点有劲的。”张彪放下筷子，双手托着下巴，小眼睛眨了眨，问杨健，我可是知道那天你和孟钰不仅见面了，你还上人家家里去了。

    杨健也把筷子放下了，说你可别和安欣讲，他那脾气知道了不得把我当狗玩。

    “咱们现在不是一直被他玩。不是，你真和孟钰搭上了？”张彪看杨健的样，一猜一个准。他们也算……呃……这么久了，那点伎俩骗得了谁啊。

    也没有、唉呀也不是，就是那天孟钰出院要散心，主动约了杨健。杨健受宠若惊地陪着去逛街拎包买东西，心里感叹孟书记的千金果然不一样，竟然会砍价，还砍得那么厉害。两个人在奶茶店聊天，孟钰说她不是没钱，甚至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她是喜欢讨价还价的过程，还有结果。

    杨健喝了一口珍珠奶茶，说那你爱好挺特殊的。

    “杨队长，你也很特殊啊。按理说你那天救了我我，我的确要谢谢你。不过你和我家小安子……嗯……但又要来追我……”孟钰搅弄着吸管，杨健吓得都要冒汗了，急忙解释，他不是那种人，他不过是想和孟钰交个朋友。

    孟钰叫他别着急，大眼睛盯着杨健看，小抿了一口奶茶，继续说，只是交朋友，所以你不喜欢我？

    杨健感觉这奶茶越喝越晕不会又被人下了什么药吧，他喝酒上头了一样回孟钰，喜欢是一定喜欢的，你那么漂亮，又是孟书记女儿……我就是一个小警察……

    “哦，然后你就和人回家了？太随便了吧？”

    “是她说她家有酒要不去她家喝一回宣泄一下，天哪你是不知道孟钰有多能喝，我最后就记得她笑着说我很笨，然后亲了我一下，后来我就记不清楚了……”杨健揉揉头发，记忆到了最难堪的时候，“第二天早上才刺激呢！”

    杨健喝多了是真不知道醉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醒过来他照样不知道，迈着宿醉似的步子去洗手间洗脸，打开孟钰的房间门发现有个人，伸出手就拉着人的袖子把自己往那边靠，说他头疼不舒服。

    结果杨健更晕了，靠近孟钰就容易晕，也不知道怎么个事。于是杨健干脆抱住这颗救命稻草，说他现在浑身都不舒服。还好杨健见人没动静，抬头看了眼自己抱着的是谁，这一下把刚才那喝多了似的感觉全赶跑了——

    “怎么不舒服？”

    孟德海颇有意味地看着抓着他袖子贴在他身上的杨健。杨健松开手直接一个立正，结巴地叫半天不知道叫什么，张了嘴着急差点喊了声孟德……不不不孟局长、也不是……曹书记、呸呸呸、曹孟德书记——

    杨健看张彪都要笑抽过去了，张彪非常不给面子地说你不会真实的想法是勾搭安欣叔叔、孟钰她爹吧，这才是真攀高枝。杨健说攀个屁啊，他问了几个人才知道，这孟德海和孟钰这父女俩信息素一个茅台一个女儿红，这谁分的清啊我是beta又不是omega或者alpha的，站他们边上呼吸几口就醉了。

    “别笑了，诶这事儿我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得和我说说你那些不能让安欣知道的东西啊。”

    “我可没干过抱着安欣叔叔撒娇的事。”

    杨健倒也不生气，身体前倾点用筷子戳桌子，说，那我也只是初犯，你可是惯犯吧。

    张彪的笑才停住，说他什么惯犯了，那那都是意外好不好。杨健用手指了指张彪，讲，什么意外不意外，一次在宁江一次在西关吧，你是每次公干都不落下似的。

    坦白从严，抗拒从更严。说说吧，张警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