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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地挺起毛茸茸的胸口:“那是!整整一柱香的时间,小爷动都不动给你们守着,知足吧!” 寄无忧:“……” 雪球:“你又扯我脸干嘛!欸哟喂,小爷这宝贝毛都给你拔没了……!” 寄无忧出神之时,手背忽然落入一处冰凉。 楚九渊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俯下身子,极近小心地牵过他的手。 “师父。” 少年略显低沉的声音很好听,冰冷却不疏离,很容易叫人联想起竹林,溪水之类的美好事物。 寄无忧愣了一瞬,很快便回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 雪球的视线忽然敏锐起来,红豆小眼一下亮起,视线在二人之间兜兜转转,捕捉着两人的变化,不知是想看出什么名堂来。 “小主,你……” 雪球顿了顿,两只小红眼里竟折射出深邃的光来。 它一手叉腰,朝着楚九渊伸出了软趴趴的兔掌。 大概,是在竖大拇指。 “你乱比划什么呢?” 寄无忧心里本就烦乱得很,被它盯得毛毛的,一把拎起脚边的小兔,提在半空中质问起来。 “撒手撒手!” 雪球一下蹬腿挣开,躲去了楚九渊背上,避得离他远远的。 看着小兔脾气十足的模样,寄无忧好笑地抬了抬下巴:“你躲阿月那儿有什么用?” 雪球扒在少年颈后,叉腰道:“怎么?兔仗人势懂不懂?” ……还有这么骂自己的? 好在寄无忧心情不错,暂且懒得理它,他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泥灰,环顾四周。 两头百鬼将不知所踪,地宫下方裂开了一条巨大的地缝,冰冷的地下河水湍急流过,不知究竟流去何处。 头顶隐约落下一些灰土,被寄无忧皱眉掸去。 “快走吧,这儿也不好多留。” 说罢,寄无忧凭着记忆,径直往他来时的小路走去。 他余光一瞥,瞧见楚九渊跟在身后,没有追到他身边,心中不禁隐隐有些得意。 寄无忧故意把步子迈得很快,一个人走在前面,阿月总不能再对他动手动脚了。 然而走了没两步,路却忽然没了。 寄无忧盯着脚下走到尽头的土路,心里咯噔了一下,皱眉抬头,脸色欠佳。 迎面就是一堆巨石碎砺,把旧路堵得死死的,根本无处可去。 “师父。” 楚九渊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响起。 “……在。” 寄无忧僵硬地一点点转过身,看见楚九渊一副眉眼含笑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 阿月爱笑了是好事,但他一笑,就总要做些……小动作。 寄无忧越想越乱,像一锅糖盐不分的烂粥,又想甜,又想咸,最终只会炖成一锅难闻的烂泥。 他确信自己就是这锅烂泥,几乎想要以头抢地,好好冷静一下。 明明决定保持距离的是他,越陷越深的也是他,到底是—— “师父,我们回去吧。”少年听不出心情起伏的唤声再次响起。 寄无忧看向他时,忽然又眼前一亮。 “你的剑能用了?” 楚九渊也垂下头,盯了眼脚下长剑,点了点头。 “师父不喜欢御剑?” 寄无忧移开视线,“从来就不喜欢,你不是知道吗……等等,这个也不行!” 眼前的楚九渊收起长剑,神色淡漠平常。 ——却是冲他比了个‘过来抱抱’的手势。 寄无忧不可控地想起在识海中,被按在怀里的一幕幕场景,不由就向后退了半步。 “……门都没有。” 楚九渊脸上仍是轻而淡的笑,无奈道:“可是前面的路堵上了。” 二人身侧的这块巨石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连雪球这么一只小兔恐怕都钻不进去。 唯一的通道,只有地宫顶端开裂的大口了。 寄无忧凝思半晌,终还是转过身,默默走至少年身后。 楚九渊:“师父?” 寄无忧:“……我要站后面。” 少年轻笑着应了一声。 长剑再出,带着二人腾空而起,寄无忧一个没站住,步伐一晃,出于本能地抱紧了楚九渊。 出于本能——强调。 楚九渊悄悄侧过头,视线斜睨,盯了眼缠在自己身上的这只八爪鱼。 明明师父怕高,只要由他抱着就会轻松一些,却偏偏不肯妥协就范…… 楚九渊向地宫顶部看去,观察着石栎下落的情况。 还够,还够撑一会儿。 他放缓御剑的速度,特意绕远,避开了需要疾驰而过的捷径。 待到眼前终于出现出口时,楚九渊微眯起眼,一手挡住耀眼的日光,周遭的灵气屏障顶着愈来愈多掉下的碎石砾,御剑而驰,冲出了地宫无边的阴暗之中。 顷刻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久违的白天。 “呼……”雪球从楚九渊的领口边冒出半个头来,舒服地迎风吹毛,自在极了。 寄无忧感受到明亮而温暖的光落在身上,这才睁开了眼,掠过身边疾驰而过的风景,朝着二人御剑所去的方向看去。 由远处看去,大殿的门已然敞开,空气中隐隐约约飘着些消不去的腥气。 二人静静走至大殿门口,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地面上散落着不少残肢断臂,有人的,也有狗的。而活着的人,也多是恍恍惚惚,以泪洗面的凄惨模样。 而斜靠在墙角的白长卿一瞧见他们出现,原本有些疲惫的身子骤然一震,神色剧变。 “师弟!” 不等寄无忧回应,白长卿便急急忙忙地快步上前,大力抓住了寄无忧的两肩,端着他看了好一圈,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寄无忧经不起折腾,连忙推开他道:“我没事,师兄不必这样……热情。” 察觉到他确实身体无恙后,白长卿这才眉头舒展,疲惫地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关于半步笑,其余种种,他一概没问, 寄无忧心中忽然有一些释然。 自打他重生之后,仍然心介于前世往事,才一直对白长卿的好意有些回避。 寄无忧还是忘不了前世那个划开他胸口的恶鬼——但白长卿除了那时以外,又确实一直待他不错。 自小无父无母,又遭人排挤,若不是白长卿一直对他多加照顾,就照寄无忧那脾气……恐怕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寄无忧垂眸回忆,想了许久,只是斜过眼角,诚心诚意,却有些别扭地回应:“多谢师兄关心了。” 白长卿显然是愣了一下,遂而又笑得更加灿烂了。 “师弟这么懂事,实在是……” 他一边说,一边就想把手往寄无忧肩上揽,谁料手才伸到半空,便被一把截了下来。 白长卿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