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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头来,长眸微微眯起道: “看来已经有人护送你回去了。” 楚禾转头一看,瞧见魏葬正立在不远处,朝他们的方向颌首行礼。 她心下一滞,脑中浮现出一连串想问魏葬的话。 只是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她忍了忍,抬眼望着赫绍煊道: “有魏葬送我,你可以安心了。” 赫绍煊却并没有要走的打算。 他朝魏葬一招手,盯着魏葬的眼睛道: “我记得你已经进了禁军名册对么?” 魏葬眼中毫无波澜,朝他一拱手道: “回禀王上,属下隶张炎副统领麾下当差。” 赫绍煊点了点头,轻飘飘地嘱咐了一句: “做好你的本分,张炎自会提携你。” 话里话外,皆是警示。 魏葬垂头道: “属下明白。” 赫绍煊翻身跃上马背,最后看了楚禾一眼,便纵马疾驰而去。 目送他离开后,楚禾松了一口气。 她有许多话想问魏葬,可眼下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她便简短地说了一句: “回去罢。” 魏葬略一点头,并未出声,只是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回到府中时,门口除了值守的侍卫,并没有人迎接。 楚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座宅子很大,我才住了几天,还没有摸清路线,我们可能得找一会儿才能回后院去。” 魏葬环视了一遍四周,轻声道: “穿过这边的长廊,再穿过偏厅,从西边的小门走近一些。” 楚禾忽而顿住脚步,转头望向他: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是近道?” ☆、第三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 * 魏葬神情自若, 倒也没有丝毫波澜: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对这里倒是很熟悉。或许像这样的宅子构造都差不多罢。” 说着, 他引着楚禾绕过横跨荷塘的长廊,走过穿风堂,从后门连接的小径走到偏院。 楚禾见那圆形拱门关得严严实实地, 便想着或许是让锁上了。 她正准备叫住魏葬另寻别的路时,却看见他抬手轻轻一板, 那扇沉重的拱门便应声打开。 只是推开时夹带着些杂音, 大约是时间长不曾打开的缘故。 推开门之后, 他们竟然正正好好立在楚禾所居住的画棠别院。 服侍楚禾的两个侍女闻声从正房走出,见他们从偏门走出来无比惊愕。 “今日真是奇了, 娘娘竟能打开这扇门?” 楚禾问道: “这扇门平常不走人的么?”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开口道: “回娘娘,自我们两个在这座太守府时,这扇门就没打开过。从前也问过管家, 说是这门上的机关是设计这座府邸的工匠造的, 不得诀窍自然打不开。 楚禾心中愈发升起疑窦, 她朝两个侍女道: “我这儿不需人侍候, 你们两个下去歇着罢。” 两个侍女顺从地退下了。 楚禾转过身望向魏葬,轻声道: “魏葬, 此番你去上尧, 可查探到了什么?” 魏葬微微颌首,从怀中掏出一扎信笺递给楚禾: “回小姐,我到浦遥之后, 寻了一处离官邸极近的客栈宿下,每日夜半便前往上尧领主的府中查探,未曾被人察觉。这些信札,是我在上尧领主的书房当中找到的。” 楚禾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将信札一页一页地打开来看,眉头渐渐锁紧: “上尧领主果然与玉京有私下联系…” 只是她手里的这些证据,只能说明上尧领主的确背着赫绍煊与玉京赵家私交过密,却无法证明出云川的机密就是他泄露出去的。 楚禾又问道: “除了这些信,你可观察到上尧领主最近与什么人来往过密么?” 魏葬点了点头: “白天我都会盯紧官邸四周进出的人,其中只有一人身份隐秘,每次入府不递名帖也不报名号,于是我便特殊观察了这个人,发觉他住在浦遥的云上居。后来我搬到云上居,寻了一个机会看到了客栈的记名册——那位神秘人叫赵郁。” 赵郁? 楚禾脑中仔细回想了一遍,却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赵家有这么一个人么? 除了赵太后和赵相之外,她所知道的就只有与她平辈的公子小姐们了。 她又问: “你可看清了此人的年岁体貌?” 魏葬略一点头: “只见过一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人之姿,长相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不过…” 他停顿片刻道: “他身有残疾,出行必有亲信相随。” 楚禾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除了赵家与上尧领主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使她忧心之外,她还担心赵家那位未曾谋面的神秘人。 那位她前世今生都从未知晓,甚至连名号都未曾听说过的神秘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正在她沉思时,余光忽然看见魏葬似乎默默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旋即又很快恢复了自然。 楚禾转过头来望着他道: “魏葬,你从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魏葬明显凝滞了片刻,很快否认道: “怎么会。这是属下第一次来昆阳。” 楚禾忽然想起赫绍煊给她讲过的魏氏一门,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魏葬会不会就是魏氏遗孤? 她倏地攥紧了拳,目光落在魏葬身上许久,又仔细问道: “我记得,父亲是在两年前把你领进楚家的,是么?在你十四岁之前,是在哪里的?” 魏葬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旋即又很快消失: “回小姐的话,我不记得了。在进楚家之前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楚禾握紧的拳忽而缓缓松弛开来。 她想着,若魏葬的确是那个魏氏孤儿,她一定不会让他的身份暴露。 就算魏家罪不可恕,她也一定要瞒住这一切。 这是她前世欠他的一条命,今世便一定要护他周全。 只是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尽早让魏葬离开昆阳。 他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暴露身份的危险。 楚禾缓声道: “你在这里等一下。” 她转身走进正房,从自己的行囊之中取出一袋金锞子和一张银票。 楚禾想了想,又研墨写了一封亲笔信。 待书信写完晾干,她将信件装进一封暗纹信封之中,将银钱连同自己在楚府的令牌一并交给了魏葬。 魏葬看见信封上写着“父亲亲启”,以为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