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关于长大这件事
Chapter3.关于长大这件事
一个星期后，和未婚夫一同去往美国纽约度假的薇薇安回到了圣保罗。 今年21岁的她已经完全成长为一个爽朗大方的美丽女孩儿，尤其是当她顶着那一头酷似芭芭拉·史翠珊的齐肩大波浪卷卷发出现在众人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为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送给母亲的是一对来自纽约Tiffany珠宝店的珍珠钻石耳环、送给父亲的是一只镀银烟盒、送给埃尔顿的是一只泰格豪雅腕表、送给莱昂纳德的是一台最新款的游戏机…… 而年龄最小的meimei达安妮是收到礼物最多的那个，薇薇安给她买了两大箱的衣服、鞋子、饰品，像打扮洋娃娃一样、把她打扮得漂亮极了。 一家人都沉浸在薇薇安归来的喜悦里，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她已经摘下了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 第一个发现异样，是达安妮。 房间里，她正在jiejie的帮助下换上一条绣着迎春花的鹅黄色纱裙。女孩儿低头看向jiejie正给自己系蝴蝶结腰带的手，就轻声问：“发生什么了？” “嗯？” “在纽约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你的戒指不见了。” 薇薇安楞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女孩儿那双像蓝水晶一样透彻明净的大眼睛，无奈的笑了起来：“你一直都这么聪明，小达安！” 闻此，达安妮对她漾了漾嘴角，但看向她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担忧。 “是和洛迪哥哥吵架了吗？” 女孩儿试探性的小声问。 “是比吵架更复杂的事情，” 薇薇安轻轻摸了摸meimei的脑袋，神情黯然，“等你长大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看着jiejie失魂落魄的样子，达安妮感到茫然无措——她很想安慰对方，可是也很不解于这些“长大”之后才能明白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家里其他人也终于发现了薇薇安的异常。首先是她自己提出重新回到大学念书，然后便是那时不时打来家里的电话（是未婚夫洛迪的电话，但是薇薇安一直拒绝接听）。 起初父母都以为是两个年轻人吵架闹矛盾而已，于是便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某一天下午，未婚夫洛迪忽然上门拜访了…… 夏季的炎热午后，达·席尔瓦家族的一家人都泡在泳池里。 达安妮穿着jiejie从纽约带回来的白色裙式泳衣和莱昂纳德打水仗，两个人你来我往，搅得泳池里像在发海啸。 母亲桑德拉生怕他们两个又像以前一样玩得太过头又打起架来，于是便时不时的劝阻。 最后这场“战役”因埃尔顿的加入而结束：他在弟弟莱昂纳德的抗议声中无条件的偏袒达安妮，最后把弟弟泼得“落荒而逃”。 看着二哥狼狈爬上岸的样子，达安妮忍不住咯咯得笑了起来。她缩在大哥怀里索要亲吻，于是埃尔顿就在她那布满水珠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大口。 就在一家人玩闹时，一个穿着衬衣西裤的男人走进了院子大门。 看见那人，坐在泳池边的薇薇安瞬间脸色一变。她冷着脸丢下书，一声不响的回到了别墅里，而不明原因的埃尔顿则是笑着朝来者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洛迪！” “好久不见，埃尔顿。” 洛迪走过来其握手，笑容和煦。 简短的打完招呼后，桑德拉热情的招待了洛迪、带他往别墅走去。 望着母亲和jiejie未婚夫谈话的背影，达安妮有了心事，她转过身靠在兄长怀里，闷闷的说：“我觉得jiejie看到他是不会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两个经常吵架，这很正常。” 埃尔顿将小妹揽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莹润柔软的肩膀。此时她已经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像个小rou球一样完全被纳入怀抱，只能半坐在他大腿上，乖乖被他搂着肚子抱着。 虽然才刚上中学，但她个子已经长至5.2英尺。有时候埃尔顿甚至都会悲观的想，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抱不住他的达安妮。 “但是这次不一样，” 女孩儿皱眉反驳，“jiejie这次看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吵架都难过。” “可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埃尔顿理了理达安妮那一头像水草般漂浮在泳池里的乌黑长发，平静的说：“你越爱一个人、越在乎一个人、就会越关注对方的每一个细节……很多小麻烦就会因此诞生，就像你和我之间一样。” “……” 听到这些话，达安妮将自己半埋进了泳池里。她像个金鱼一样浮在水面上吐出泡泡，闷闷地问：“那我未来有一天会像jiejie那样不开心吗？……你会像洛迪哥哥对jiejie那样、做出让我很不开心的事情吗？”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达安……” 埃尔顿语气十分无奈，他将怀里的女孩儿转了个身，然后捧着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也不会故意让你不开心……我希望在我做出这些努力的时候，你也会对我如此，明白吗？” “我明白了，哥哥。” 女孩儿伸手抱住了男孩儿的脖子，眷恋的蹭了蹭他那瘦削的肩膀。 …… 洛迪这次到达·席尔瓦家做客并非是空手上门，他给每个家庭成员都准备礼物，甚至还给佣人们也都准备了一份。 尽管他出身富硕，但礼物的贵重程度仍然让人感到惊讶——这倒也并非是说他哪里不好，而是这种近乎讨好的行为，让人感到有些奇怪。 洛迪和薇薇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恋人，洛迪的父亲是老米尔顿的老友，也是曾经的生意搭档，两家人关系一直很好，于是洛迪和薇薇安的恋情也得到了所有的支持、并很快走到了订婚这一步。 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热烈感情，可他们就像两个布满棱角的方形物体，稍有摩擦碰撞、就会迸发非常激烈的争吵。 从纽约回来之后，薇薇安和洛迪再也没见过面。直到对方今天主动来到家里拜访，薇薇安才不情不愿的和他在花园里散起步来。 房间里，埃尔顿正在和莱昂纳德一起摆弄那台赛车礼物：那是一台可以被遥控的迷你赛车，轻轻摁动手柄，便可以像老鼠一样飞速乱窜起来。 埃尔顿灵活的cao控手柄让赛车在房间里漂移转圈，而莱昂纳德则是对着说明书研究该怎么样拆掉它、以了解它的运作方式。 达安妮对玩具车不感兴趣，她正趴在窗台上看着花园里的薇薇安和洛迪发呆，她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聊些什么，但是从jiejie的反应上来看，他们的谈话应该并不顺利…… “把它还给我埃尔顿！” “等等、我觉得我可以cao控它去楼下厨房……” “快点还给我！这是洛迪买给我的礼物！” “别那么小气！莱昂！” …… 身后的两个哥哥又开始争执不休，达安妮忍不住转过身去看他们，然后皱着眉道：“你们两个别吵了好吗？” “是埃尔顿先抢我东西的！” 莱昂纳德大声反驳着，兄弟俩就这样为了一不玩具车而扭打在一起，达安妮无奈极了，于是在叹了一口气之后，便打算继续去观望花园里的动静，可她刚一回头，就看到jiejie薇薇安正在和未婚夫吵架。 “别闹了你们两个！” 达安妮急忙去叫身后的两个哥哥，“jiejie和洛迪吵架了！” “什么？” 听到这话，埃尔顿和莱昂纳德立刻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挤在了达安妮身边，三个人一起趴在窗户上围观花园的动静，却因为隔得太远，始终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二人脸上愤怒或伤心的表情，以及不停挥舞的手势。 “他们看起来吵得挺激烈的……” 莱昂纳德扶了扶眼镜，呐呐的说。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埃尔顿蹙眉嘀咕，“不会又像上次那样为了一只狗到底是叫‘凤梨’还是‘菠萝’而吵架吧……” “真的太蠢了这种理由，”15岁的莱昂纳德皱着鼻子嫌弃道：“是所有陷入爱情的人都这么蠢吗？” “等你自己陷入爱情的时候就知道了。” 埃尔顿冷哼一声，显然并不看好自己弟弟的“智慧发言”。 就在他们兄妹三个趴在窗台上偷看讨论时，花园里的薇薇安忽然哭着跑回来家里、徒留洛迪站在原地一脸懊悔。 这次的见面依然不欢而散。薇薇安躲在自己房间里哭了一下午，中途只有母亲可以进去安慰她。 等到了晚上父亲回到家里时，母亲便立刻拉着他去了书房谈话。晚餐开始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就完全变得压抑紧绷，薇薇安没有下楼吃饭，于是大家就默不作声的吃着东西、在沉默的氛围里匆匆结束了晚餐。 在这期间，一贯温柔和蔼的母亲也罕见的一脸严肃；而从来端正沉和的父亲也神色严峻，仿佛马上要掏出猎枪去杀死某个歹徒。 吃完饭后，达安妮他们三个立刻溜回了各自的房间，可即使是在二楼，他们也仍然可以听到客厅里父亲的咆哮声与母亲的劝导声： “……我会杀了那个欺负我女儿的狗崽子！” “……他怎么还有脸来我们家里！” “……把他的东西都还回去！还回去！” …… “小声点儿！米德！孩子们都要睡觉……” …… 达安妮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么生气的样子，她爬回床上，有些害怕的蜷缩在埃尔顿的怀里，轻声问：“洛迪哥哥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爸爸会这么生气？” 虽然埃尔顿心中早已猜测到了原因，但他不愿意让心爱的meimei这么早就接触到人性的丑恶面，于是就吻着她的头发安慰说：“这件事就交给爸妈去处理吧……我的小达安只需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嗯……” 女孩儿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了兄长的怀抱里。埃尔顿吻了吻她的额头，与她互道晚安后便关上了灯。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把洛迪送给大家的礼物通通收集了起来、派管家送了回去。不明所以的莱昂纳德还在为那部新潮的遥控玩具车而惋惜，而埃尔顿则没好气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薇薇安在家人们的陪伴下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光彩，她决定在秋天开始时回到了大学里念书，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来到最酷热的八月盛夏，对于达·席尔瓦一家人来说，这是属于派对和社交的季节，他们开始参加舞会、野餐、钓鱼、骑马等活动，和好友们聚在一起享受夏天，是最快乐、最放松的时候。 这一天，他们一家人受邀去往老蒂亚戈·梅德罗斯家的“甘蔗园”（那是一座占地2000多英亩的庄园，其中甘蔗是最有名的产业）做客。 老梅德罗斯与老米尔顿是挚友，因此两家人来往密切；那是个爱吃爱喝爱玩闹的老顽童，光秃秃的脑门和啤酒肚让他看起来像卡通里的圣诞老人，达·席尔瓦家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他。 房子里，老梅德罗斯邀请了一帮人来家里开派对。大家在热情如火的桑巴音乐中笑着跳舞，女人们身上的花裙子，男人们手中的鸡尾酒杯，框框当当的脚步声与说笑声几乎要把天花板上的吊扇震落。 舞池里的“达·席尔瓦姐妹”薇薇安与达安妮是全场的焦点，姐妹俩搂着对方的腰跳起了伦巴舞，像极了两朵并列绽放的美丽花朵。 大家笑着为她们鼓掌，埃尔顿也满脸笑容的注视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meimei。 “达安妮真的长大了，简直美得让人认不出来……” 老梅德罗斯的儿子佩德罗站在埃尔顿身边笑着感叹，他与他同龄，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比起痴迷赛车的埃尔顿，佩德罗更喜欢足球；他性格温和开朗，继承了母亲委内瑞拉人长相，十分俊美潇洒，是圣保罗有名的富家公子哥。 “她才12岁，佩里。” 埃尔顿喝着啤酒，醋意满满的说：“而且你不是有meimei吗？干嘛老是盯着达安妮。” “什么？她居然才12岁……哦，上帝！我以为她已经15岁了……” 佩德罗捂着脸羞愧不已，然后就满脸痛苦的道：“别提我meimei了，埃尔顿……我真希望费尔南达能有达安妮一半的乖巧……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爱闯祸。” 闻此，埃尔顿不禁得意的窃笑起来。对于自己那位美丽乖巧的meimei，他骄傲得不得了，甚至也因此一度成为好友圈里最让人羡慕的那个人。 此时舞蹈结束，大家纷纷大声欢呼赞美，而埃尔顿也笑着敞开怀抱迎接meimei。 “我跳得好看吗？” 女孩儿一把跳到哥哥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问。 “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男孩儿热烈的亲吻meimei的脸颊，兄妹情深的样子使得大家纷纷夸赞老米尔顿夫妇养了一双好儿女。 跳完舞后，埃尔顿便带着meimei坐到一旁休息。明明老梅德罗斯家有的是椅子，但达安妮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堂而皇之的坐在他的腿上。 “你什么时候去学了伦巴舞？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埃尔顿抱着meimei的腰，语气不明的问。 “因为那个时候你去意大利参加卡丁车比赛了，整整三个月零十六天没有回来。” 达安妮搂着哥哥的脖子一字一句的回答了他。 闻此，埃尔顿楞了一下，然后便露出愧疚的神情，“……我那个时候在忙着训练，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是每天都有给你打电话的……” “可是在你心里赛车才是第一位，” 女孩儿将脑袋靠在哥哥肩上，轻声细语的喃喃道：“我知道我应该做个懂事的meimei，所以我不想打扰你……” “别这样，达安……” 埃尔顿用力抱住了女孩儿，胸腔里像是堵了团棉花，“我喜欢赛车，可是我更喜欢你；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明白吗？……我不需要你懂事，我只需要你永远做我的达安妮。” 听到他的话，达安妮笑了起来，脸上漾出两个甜蜜的酒窝；她亲吻着哥哥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达安妮也永远最爱哥哥，永远。” 兄妹二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腻歪在一起。好半天之后，埃尔顿才迟疑的问：“你的伦巴老师……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不敢想象自己最爱的meimei要和另一个男人跳伦巴这样亲密热烈的舞，如果是那样，他感觉自己会疯掉。 “……” 听到这个问题，女孩儿沉默一下后，便噗嗤一下的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亮，她就这样笑眯眯的回答说：“当然是女人，哥哥。她是mama的好朋友，也是一名舞蹈老师，我和jiejie都是她的学生……” 短暂的窘迫后，埃尔顿彻底放下心来，他笑着用高高的鼻子去顶meimei的鼻尖，两个人再次嬉闹成一团。 “来陪我跳舞吧，哥哥。” 达安妮牵着埃尔顿的手与他一起步入舞池，“我来教你跳伦巴，以后你要当我的毕业舞伴！” “拜托，达安，我不会跳舞……” 埃尔顿窘迫的小声道，“你知道的，去可不想莱昂那样手脚灵活……” “没关系的！不会有人笑话我们的！” 达安妮固执的将他拉入了泳池，然后就在音乐声中挽着他起舞。 女孩儿时而靠近、时而远离；时而迈着步子围着他挑逗，时而将腿搭在他的腰上拥抱他； 在赛车场上所向无前的男孩儿难得手忙脚乱，他出神的看着meimei那可爱的笑脸，在众人的鼓励掌声中生涩的挪动舞步。 “我说得对吗？根本不会有人笑话我们。” 达安妮满眼亮光的看着埃尔顿，蓝宝石般的大眼睛里完完全全倒映着他的模样。 “是的，你是对的……” 埃尔顿无奈的微笑，极尽宠溺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 “看看他们两个，米德！” 老蒂亚戈拍着老米尔顿的肩膀大笑着道：“看看他们两个像不像以前的你和桑德拉！” 老米尔顿那张略显古板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他看了看自己的儿女，就对老友说：“你喝多了、蒂亚戈，小心又像上次那样栽倒在马桶上。” “哈哈哈，我可不会！” 老蒂亚戈打了个酒嗝，满脸涨红还不忘打趣说：“他们两个可真不像兄妹，简直像对小情人……唔——” 话音刚落，他就瞪大眼睛，一把捂住了嘴巴。他的长子佩德罗见此急忙扶着他去洗手间，老米尔顿便站在原地无奈的笑，只是看向埃尔顿和达安妮的目光，多了几分沉思的意味…… 派对一直开到半夜都没有结束，在这期间总有男孩儿来邀请达安妮跳舞，对此埃尔顿有些不开心，于是便找了个机会带她偷溜去了花园。 梅德罗斯家的庄园很大，宅邸也很豪华；偌大的花园里种满了各种热带花植，有高大的棕榈树、妖娆的波斯菊，也有开满红色花朵的墨绿色美人蕉。 在仲夏夜的繁星之下，整座花园显得清静幽远。埃尔顿牵着达安妮的手漫步在桃金娘花丛里，与她畅想着自己的赛车手生涯： “……也许我会去英国……那里的卡丁车比赛更专业；如果在拿到冠军、或许我还有机会进入F3，成为一名真正的赛车选手……” “可是英国听起来很遥远，” 达安妮停住脚步，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失落的神情，“你未来的所有计划都与赛车有关……那我呢？有关于我的计划吗？” “当然有，” 埃尔顿捧着她的脸颊，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如果我成为专业的赛车手，那我会把你接到我身边，我们一起去英国或者其他地方生活；如果我没有成为，那我就留在巴西，留在你身边，陪你一辈子。” 听着他这番深情的话语，达安妮并没有露出笑容。她心中思绪万千，想着无论哪个结果，他最后都会娶妻生子、离她而去。 心脏钝钝的生疼，可达安妮没有勇气去诉说她的难过与痛苦，只能牵着兄长的手，一言不发的继续散步。 两个人就这样走到了花园另一端的山茶花丛，浓绿欲滴的叶片间镶嵌着一朵朵殷红如醉的花，在夜色下宛如浓墨重彩的油画。 心事重重的达安妮低头去闻花朵，旁边的埃尔顿就温柔的注视着她。 女孩儿纯洁天真的脸庞被胭脂色的花朵辉映着，有种说出来的艳色迷离感。埃尔顿看得情动，于是便摘下一朵红色山茶花轻轻别在了女孩儿的鬓边。 达安妮回过头望他，埃尔顿也注视着她。半晌后，他伸出手，捧着meimei的脸颊，在她额头、眼睛、鼻子上逐一落下轻吻…… 女孩儿眼睫像蝴蝶一样轻轻颤抖着，她的心脏像小鹿一样扑通扑通的乱跳，她不知道是该推开还是迎合，只能一动不动的被他吻着； 就在男孩儿的吻即将落在达安妮微张的嘴唇上时，旁边的山茶花丛里忽然传来了一道高亢妩媚的尖叫： “啊、哈——路易斯——” “哦哦～再用力一点亲爱的……” …… “嗯、呼……我爱你，宝贝儿……” “哈——我爱你、费达……” 男孩儿的喘息和女孩儿的呻吟瞬间将两人吓了一跳，他们急忙分开，仿佛刚才是在做梦一般； 听到花丛里传来的声响，达安妮忍不住好奇的探头看，而埃尔顿则是倍感尴尬，急忙拉着meimei离开这里。 “等等、刚才那个是——” “嘘！别出声！达安……” …… 两人就这样逃回了别墅里，埃尔顿从佣人手里接过一杯冰镇的鸡尾酒、咕噜咕噜大口喝下，以平息体内的陌生躁动感； 而达安妮则是忍不住小声的问：“刚才那个是费尔南达吗？她在做什么？” “……” 这个问题让埃尔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贴在她耳边小声道：“她在做一些大人才能做的事情……等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又是长大了之后就能明白的事情吗？ 达安妮郁闷的想着，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 派对结束时已经是凌晨，老蒂亚戈热情的挽留着达·席尔瓦一家，于是老米尔顿决定带着家人在这里住下，以等待明天一起去野餐骑马。 到了别人家里，达安妮就没办法像在家里那样和哥哥睡在一起，今天晚上她和jiejie薇薇安共住一个房间，洗完澡后，姐妹两个就忍不住聊起了悄悄话： “你看到阿尔维斯家的那个‘胖小子’弗雷德了吗？” 薇薇安一边给meimei擦头发，一边笑着说：“他瘦了那么多，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看到了，他一直在围着你打转，邀请你跳舞……像个笨拙的小熊。” 达安妮把玩着手里的山茶花，调皮的揶揄道。 薇薇安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然后红着脸道：“他只是没小时候那么碍眼了而已、我可不打算陪他胡闹……” …… 擦干头发，达安妮倏地回过头看着jiejie问：“为什么我还没长大呢？” “嗯？你说什么？” “我为什么还没长大……” 女孩儿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我想快点儿长大，这样我就可以去做那些大人可以做的事情了。” 小姑娘天真稚气的发言惹得jiejie笑了起来，她怜爱的亲吻着meimei的脸蛋儿，安慰说：“等我们小达安来了初潮，就可以马上长大了！到时候你就是大姑娘，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那我什么时候会来初潮？” 达安妮眼巴巴的问。 “那我可不知道，每个女孩儿来的时候都不一样。” 薇薇安点点她的鼻子，笑着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来初潮的？” “emmmm……也许是12岁？我也记不清了……” 薇薇安想了想，然后就摸着meimei乌黑的小脑袋宽慰说：“不过你长得已经比同龄很多女孩儿高，相信很快就会来初潮了……所以，别着急好吗？小达安。” “好吧……我知道了。” 女孩儿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