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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感到抱歉了。”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也请你在蒋董面前帮我美言几句,不要因为以前那段历史而影响他对我工作能力的看法。” 陈星立刻说道:“他不会的。” 这次李道安是真的笑出声了,“是,蒋董确实不会。”他顿了顿,有些怅然地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些话想对蒋董说,陈管家能不能帮我转达一声?”说完他又补充一句:“当然不是关于以前的那些事,我是想对他表示感谢。” 陈星忙说可以。 “谢谢。请你帮我转告蒋董,我很感激他没有因为分手的事而对我心存偏见,没有因此否定我的工作能力,我非常感激。” 陈星无从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他只是更加确定了蒋弼之的眼光真好,李道安真是个好人。 “我……” “陈管家是不是有问题?可以问,没关系。” 陈星垂下头,陷入难以抑制的自厌中,可是他忍不住,小声地问了出来:“你们当时……真的是你提的分手吗?”说完又忙补充一句,“要是不方便的话您不用回答我。” 李道安笑了,“可以说,蒋董都告诉你了?确实是我提的……现在一想还觉得挺骄傲的。” “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分手?” “因为,在蒋董身边让我感受不到自我吧。” 陈星向蒋弼之转述了李道安的感谢,怔忡地喃喃道:“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不介意了?” 蒋弼之谨慎地回道:“现代许多成年人都是这样吧,爱情并不是生活必需品,因为他们还没遇到非他不可的那个人。” 陈星此时很难再被他这种情话打动,依旧郁郁寡欢地垂头坐在那里。 蒋弼之坐到他旁边,手略显迟疑地放到他脑后,见他没有闪躲才放心地揉了揉他头发,陈星的头垂得更低了,将额头抵在蒋弼之胸膛上,闷声问道:“蒋叔叔,我是不是特别讨厌?” 蒋弼之又生气又心疼,有些用力地在他后背按了两下,“怎么会!” 陈星用脑门用力、顶他胸口,像跟什么较劲似的,“可是我自己都快讨厌死自己了。” “我知道,我都懂。”蒋弼之真的懂,他也曾对陈星说过伤人的话,知道那懊悔自责的痛苦滋味,真的像有什么往心脏里扎一样,比什么疼痛都难受。 “别那么说自己,不是你的错,是我没做好。”蒋弼之低头亲吻陈星的发顶,十分用力,“星星,我爱你,我太爱你了,别再跟我生气了,行吗?” 陈星用力搂住他,使劲点头,又使劲摇头。 蒋弼之知道他点头是在说“我也爱你”,摇头是在说“我不和你生气了”,他感受到陈星对他深深的依恋,比这段时间的任何一刻都要浓烈。 他想起钟乔的一些话,一时间也迷惑了,难道爱只有伴着痛苦才能显得可信吗? 他努力去理解陈星之前的怒火,向陈星解释那枚酒瓶塞:“当时去意大利是跟邢助理他们一起,不能算旅游,只能算出差。我没和——”他想了个合适的措辞,“‘他们’一起旅过游。” “那个瓶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不过是我以前不太喜欢意大利的红酒,但是那一瓶喝起来很惊喜,就顺手粘上了。” 他带着陈星回到那个木板前,指了指其中两个瓶塞,一个是那瓶罗曼尼康帝,另一个是薛先生送给他的那瓶甜白,“这个是你,这个也是你,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了。之前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犯傻似的在这板子上画心的人……真的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以后有时间我把上面这些瓶塞一个一个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陈星仰头看着那数目繁多的瓶塞,它们代表了蒋弼之不为自己所知的漫长的岁月。 陈星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忙道:“不是,我不是不信,我是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就是单纯的好奇……” 蒋弼之温和地打断他难堪的辩解,将他搂进怀里:“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陈星其实还有疑问。他刚才十分想问,差一点就要忍不住——那瓶罗曼尼康帝能出现在这块木板上,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那酒本身太珍贵,就像那瓶意大利红酒一样,只是因为“喝起来很惊喜,就顺手粘上了”? 但是不能问,如果问了,他将更加讨厌自己。 蒋弼之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头顶,知道自己又安然度过了“一次”,至于是不是还会有“下一次”,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考虑了。 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和好之后他们比平时更加亲密。 他们亲密的时候那么快乐,陈星的笑容如此有感染力,以至于总让他忘记那些不好的时候,更使得那些“下一次”显得极为突兀,令蒋弼之措手不及 。 先是因为X市的案子摆上台面,交给几名受重用的下属来处理后续,这其中却没有劳苦功高的李道安。 这事被陈星知晓,质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说好不为那些事影响李道安的工作,结果却抹了他的功劳。 蒋弼之简直莫名其妙,在他的咄咄逼人之下反问道:“那你让我怎么办?不让他接这案子你跟我闹,让他处理这案子我就得继续跟他有接触,你还会跟我闹!你让我怎么办?” 他一提高声音,陈星立刻会用更大的声音回过去:“那也不是他的错!” 如果只是责备他本人还好,蒋弼之无法忍受他为了别人和自己争吵,比往常更加愤怒:“你这么喜欢他干脆把他接到家里来!干脆让他跟我复合……” 他话说到这里立刻就意识到太不应该了,然而这威胁如此有效,陈星立刻瞪大了眼睛,如受惊的小鹿般显出无比的乖顺与无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地承认错误,请求他的原谅。 蒋弼之看到惶恐而驯服的陈星,觉出深深的恐惧。 不是因为陈星的反复无常,而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抓到陈星的软肋,然后不自觉地去利用它。 他善于反思,所以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应该可以忍住,却下意识任由火气发作出来,因为那样的威胁是对陈星而言最有效的“武器”。 但他不想这样。陈星是他的爱人,不是他的敌人。 可是面对失控的陈星,想要控制自己也很难。 之后又有一次,是他去应酬时带了陈茂,被陈星的“一个朋友”看到。 那朋友竟然认识蒋弼之,便给陈星打电话打小报告,说蒋弼之带了一个“帅哥”。陈星一听对方的描述,发现不是齐秘书他们,便以为他带了什么别的人,打电话来询问。 其实陈星问得很谨慎,并没有太多质问的语气,但是对于蒋弼之而言,这种质疑本身就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