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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自个儿边上要做生意。
平时几天才看到一次,日子就过得很艰难了。这要是天天都能碰上面儿,只怕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交的。
摊贩们面儿上不敢大声说,但私下里都是这么副心思,巴不得季唯生意惨淡,然后歇了这心思,还他们清净。
季唯并不是个很在乎别人目光的人,只要这些人不冲到他跟前说,他基本能做到无视。
因此看这些摊贩也就图个口舌之快,他扫一眼就噤声,也就懒得跟他们计较。自顾自搬出一张兀子,把油盐酱醋等调料都摆到推车上,划了根火柴用干叶子引火,把碳桶点燃。
“你瞧瞧,那就是他买的哥儿。真是可怜,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我前些天还见到这姓季的小子跟那些混账东西去醉仙楼吃过酒呢!”
“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能跟上这么个家伙……”
季唯额角青筋跳了跳,就算他们说的是过去那个季唯,可连带扯上了柳意绵。看着少年在他身边红着眼圈,咬牙强忍的模样,他又不是石头做的,没法无动于衷。
手里的擀面棍往砧板用力一砸,发出的巨响简直让吵闹的街市安静了那么片刻。刚才说的开心的人,集体噤声,小心翼翼地盯着季唯的方向,生怕再次惹恼了他。
反正他是恶霸,破罐子破摔吧。
季唯用不大,但绝对能被周围人听清的声音说道:“今天我季唯上街做生意,价格公道,绝不多收一文不应收之钱。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大家对我不满,希望你们当面对我说。”
一直到他说完许久,周围才又慢慢地热闹起来。
这下子,再也没人敢说长道短。
早晨醒的面过的时间久了有点硬,季唯重新揉了几下,捏了个小剂子擀开,往煎饼铁板上刷了一层薄油。然后取颗鸡蛋磕在碗里打散,撒入一小撮葱花,加盐调味。
季唯也没想过头天刚来摆摊,立刻就有客人会上门。先不说他的臭名声,就说这鸡蛋灌饼,这儿的人没见过,也总需要点时间来接受。
因此他打算直接做,先给周围的人亮一手。
炭桶里的热度烧了一会,烫热了铁板,发出滋滋的油声。
季唯用筷子夹破一角,往中间灌入葱花鸡蛋液。
很快,浓郁的香味在街上漫开。
五十米范围内,几乎闻到味道的路人都在询问香味来处。但他们一看到季唯,冒出来的念头立刻打消,匆匆又跑了。
“那季家小子还有这手哪?”
“看着倒真像那么回事。”
“早上明明喝了两碗粥,闻着这味儿又饿了!”
“要不是这霸王做的,我都想过去买块尝尝了!”
……
季唯深知,此刻众人被灌饼诱.惑的紧,只是惧于他的威名,无人敢做这头一个吃螃蟹的人。
这事他早已想到,立即趁热打铁吆喝:“大家感兴趣的就来尝尝,头十个不要钱!头十个不要钱!”
不要钱的东西,永远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身边还在犹豫徘徊的几个妇人,生怕抢不到一样,飞快朝这里涌来。
排在第一的妇人,高高瘦瘦,脸颊微凹,生的一副精明相貌。一看到季唯递上来的灌饼,没立刻就拿,反倒警惕地又问了一次:“真不要钱?”
季唯笑着大声道:“真不要钱。”
瘦高妇人立即接过灌饼,高高举起,喊道:“大家伙快听听,这姓季的说,这饼真不要钱!”说完她不怕烫似的,立刻塞到嘴里。
周围不少意动的人,紧紧盯着瘦高妇人。
看她脸上流露出满足的模样,心里那股子馋劲儿更是抓肝挠腮。
眼看着瘦高妇人真吃上了不要钱的灌饼,后头的妇人几乎是冲撞着将她挤出队伍,把季唯的摊子团团包围了起来。
她们才不管季唯是不是街头恶霸,反正她们不做生意不卖钱,也不交钱。现在还能白占便宜,傻子才不来呢!
等这十个妇人抢了东西,一拥而散后,后边虚虚围着看热闹的人,才跃跃欲试地问道:“这饼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
有人吃了一惊,嚷嚷着嫌贵。
柳意绵冲刚才嫌贵那人举起一篮子鸡蛋:“大哥,这饼放了鸡蛋呢,你去买一颗鸡蛋都可能要两文钱,怎么算贵呢?”
“对啊,鸡蛋都要一两文钱了,这么看起来,也不算很贵了。”
“我孙子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刚才还没见着摊就说要吃。没辙,只好去买块试试。”中年妇人牵着一个总角孩童有点不大情愿地走到季唯摊前。
“给我来份。”
她生怕季唯偷工减料似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连眨都不眨。
直到季唯将她那份灌饼煎好,用油纸包了递过来,中年妇人顺手塞到小孙子手里,她才rou痛的掏了三枚铜钱,给了柳意绵。
扎着角的小男孩,手里捧着灌饼,吹着气大大咬了一口饼,就连站在一旁的中年妇人都听到了那声脆响,当即咽了口口水。
小孩被烫的直吐舌.头,却不舍的将吃到嘴里的灌饼吐出来,小rou脸几乎皱成了包子,嚷嚷着:“奶奶呼呼,好烫……”
中年妇人赶忙吹了几口气,小孩才不嚷了,又心满意足地啃起饼来,嘴边还笑出了一个酒窝,奶声奶气道:“大哥哥,好吃!”
季唯冲他比了个拇指,“小弟弟,真有眼光,下次再来啊。”
中年妇人闻着摊子上的味儿,自个儿也馋的不行。又怕小孙子吃完了还要再吃,连忙抱起孩子匆匆跑了。
稚子童真,不会说谎。
不少心动不已的行人,陆陆续续都围了过来,全都嚷嚷着要饼。
柳意绵忙的心花怒放,激动地小脸通红,收钱收的手指都在抖。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摸过这么多的钱!
季唯见状,只得喊了句不排队不给饼,围着的人才渐渐地散成了一条歪曲的队伍。
煎饼的铁板个头不小,一次性能在上头摊四个饼。饶是如此,也有点应付不来。摊子前排了二三十个人,队伍几乎要堵住不宽敞的街道。
边上做买卖的摊贩见状,新恨旧仇涌上来。偏偏又不敢开口直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包子西施的摊子就摆在季唯斜对面,原先借着样貌好,口味不错,生意还算红火,出摊一时辰就能卖光。
但今儿个季唯一来,她生意大跌,眼看着一个时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