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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她,“你可知殿下是否对花粉一类的过敏?” 阿玢正好掀开了顾庭的袖口,看到他胳膊上的红疹,一拍大腿道:“可不是么?他每回往花树底下一钻,都得起红疹子!” 从前在袁府的时候,就时常这样,他喜欢躲在花丛里看林余娇,所以经常起一身的疹子,可即便是阿玢劝他,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仍旧一意孤行,就是要往那花丛里头钻。 来了京华好一些,顾庭知道自个儿不能碰花,所以都是敬而远之。 好久都没看到顾庭这样发病了,阿玢既陌生又熟悉。 她瞥了瞥林余娇蹙着的眉尖,安慰道:“林姑娘也莫要担心,殿下这是老毛病了,只要涂些药膏,睡一晚便好了。” 虽是这样说,可林余娇哪能放得下心。 她点着头应了阿玢,可眉心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待阿玢走后,她搬了条软凳坐在顾庭的床边,托腮望着他。 顾庭此刻双眸紧闭,那深不可测的眸底敛着的寒气,也尽数消失了。 这会儿,倒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不过依旧那样好看。 脸上的线条如刀刻斧凿,仿佛是老天爷悉心雕琢出来的,一点儿瑕疵也没有。 就是女子,也是望了便心生羡慕的。 林余娇杏眸浸在一汪清潭中,眉心轻蹙着,有些哀怨地看着他,轻声喃喃着。 “你呀......明明知道自个儿受不得那花,怎的还往桃花树下钻,非要做那桃花酿?” 她的语气里有嗔有怨,更像是妻子在发小脾气埋怨自己的丈夫。 若顾庭醒着的时候,她是绝不敢这样与他说话的。 唯有他睡着,她才敢这样说一两句。 想到他佯装正常地陪她采花做那桃花酿,她心里就有气。 气他不该糟践自个儿的身体。 桃花酿再好喝,自己亲手做的与下人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她与他一同酿好埋下的就格外香甜醇厚一些? 身为大夫,林余娇最不喜看到的,就是有人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故作非为。 气归气,可林余娇还是轻叹了一口气,替顾庭掖好了身上盖着的衾被。 玉手纤纤,皓腕凝霜,又捏了条干净温热的帕子,替他细细将脸上和脖子都擦干净。 既是病着,那她还是勉强多照顾他一些吧...... ...... 顾庭的疹子,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就已经全消了。 周身上下又是神清气爽,没有半点生过病的迹象。 只是顾庭醒来时,发觉与平时不同。 他的床边还伏着一个人。 是林余娇。 她小小一团就压在他的衾被上,睡得正酣。 长睫如蝶翼一般轻轻颤着,仿佛抖落了星光在他心上。 顾庭的心软得不像话。 她就这样守着他睡了一个晚上......? 原来,她真的是关心他的。 顾庭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鬓角。 她的肌肤很软,印在指腹,多了些妙不可言的触觉。 他心底,又软了些。 若能一直这样好,该有多好。 林余娇睡眠浅,顾庭一动,她便醒了。 毕竟顾庭是因她而发疹子的,若丢下他一个人,她始终有些于心不忍。 这会子顾庭醒了,瞧起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她惺忪的杏眸也泛起一两缕真切的笑意来。 “殿下,您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 顾庭目光深幽,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 “为何不上来睡?” “......”林余娇无言以对,揉了揉压得发麻的手腕,轻声道,“妾......” 实在找不出理由。 她就是觉得趴在他床边睡也比睡在他身边安稳些。 毕竟他是病人。 见她答不出来,顾庭也不再逼问。 反而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替她揉搓起了发麻的手腕,“是这里么?” 林余娇耳尖有些发热,小小地挣了一下,“妾自己来便可以了。” 可顾庭不由分说,仍旧拉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力道给她揉着,“孤昨日问你的话,你还未回答。” “什么?”林余娇将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露出清滟端绝的小脸,故意装着傻。 顾庭眸色一沉,声音不徐不疾地再次问道:“嫁给孤,你可愿意?” 林余娇咬了咬唇,又听到顾庭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近似蛊惑地说道:“只要你点头,明日,林余逸便能好端端地站在你眼前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让林余娇的心一塌,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想起林余逸在地牢中所受的苦,就心疼得不像话。 更何况,她也着实没有什么能再牺牲的了。 她什么都给了顾庭。 也不差自由。 若能让林余逸出了地牢,又能继续科考,最后加官进爵,光宗耀祖...... 那她便是一生困在顾庭身边,也愿意的。 更何况,以后的日子还那么长,她总还有别的办法想。 可林余逸,却等不了多少日子了。 林余娇越想,眉心蹙得越紧。 最后杏眸浸在了一汪盈盈熠熠的清潭中,点了点头。 “妾愿意的......” 她已忘了曾发过誓,绝不与人为妾。 从前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才明白。 能当太子的侧妃,也是她的福分了。 ☆、第 37 章 顾庭瞳眸微缩,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 “你......你方才是答应了?” 他应当......不曾听错吧? 林余娇垂下小脸,耳尖愈发有些发热, “殿下,妾说......愿意的。” 顾庭指尖一颤, 差点没握住她的手腕。 她答应了。 她真的答应他了。 从此以后,余生漫漫。 他真的可以与她一同度过了么? 顾庭觉得, 这像是一场梦。 或许他刚刚不曾醒来, 现在仍旧是在梦里。 他小心翼翼地握着林余娇的手, 眸底再也绷不住轻淡冷漠的神色。 取而代之的,全是珍重。 还有些云里雾里, 飘飘然。 顾庭怕夜长梦多,也怕迟则生变。 当即便进了宫, 求见圣上。 他的父皇见到他进宫, 还有些诧异, “不是说病了么?怎的不在府中好好将养着, 反而进宫了?” 顾庭郑重跪在地上行大礼道:“因儿臣有重要的事进宫禀告父皇。” “可是终身大事?”皇帝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朕说过, 你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