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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就寻思,我终于也要当爹了…” 高桐没太听懂,呃了一声。 “所以我当时就想,你娘、你和秋秋肯定都等着我呢。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我可不能就这么没了,于是现在就活蹦乱跳了……” 高桐心说,这是人家大夫医术高超吧。不过他也不好意思拆穿,只是笑着点点头。 “儿子,你从小活得就压抑,爹妈都看在眼里。但是我们没念过书、没文化,也不知道咋沟通能给你纾解压力,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很愧疚。” “特别是你高中那会儿,每周回家了也不说话,吃了饭就回屋,我们当时怕打扰你情绪也不敢跟你多说点啥。”轮椅上的男人顿了顿,叹了口气:“爹知道你一直都后悔高考没考好的事,但是那些都是过去时了,咱们现在不也过得挺好吗?儿子,爹妈想让你知道,你一直是我们心中的骄傲。” 高桐沉默地听着,他紧紧攥着轮椅把手,那皮把手上浸了一层的汗液,甚至有些握不住。 “说实话,咱们父子之间的沟通太少了,少到我这个当爹的甚至都不太了解儿子。桐桐,这么多年,你给我讲讲,你心中有没有啥盼头呢?” 高桐并未吭声。 年少时段缺乏父母的关怀与陪伴、被同学孤立,导致如今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与旁人倾诉、交谈人生的能力。他急切不安、焦躁痛苦,无法与自己和世界和解,甚至到如今父亲简简单单问他一句话,他都脑中空空如也,不知回答什么。 ——盼头? 没有的。长远的愿望并不存在,他只希望能够挨过每个被苦难所造访的时日,将就着过活。然而这世上大多数人不也这样吗?就算有个愿景也无甚大用,终其一生无法实现的东西,何必还惦记着呢。 眼见着儿子的沉默,高立群也闷声不语了,良久才问道。 “交女朋友了没?” 高桐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没呢。” “为啥?” “……没有喜欢的。” “……”高立群端详着儿子一会儿,说道:“你该运动一下,把自己晒黑点。像爹这样健康的小麦肤色就很好。” 高桐瞟了一眼他爸,不动声色道:“……我争取。” 两人一路聊天回到了高层病房,在电梯里高桐听着父亲再三重申盼头这两字,终于忍不住说了句,他想有钱。 男人似乎被憋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电梯门却倏地开了。高桐低笑一声正要推着父亲出去,然而抬头的一瞬间便直直僵住。 他的脸色蓦然变了,在医院冰冷的白炽灯光下显得愈发苍白。 他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呦,高桐,正打算找你呢。”对方手里提着一堆年货,脸上露出大方自然的笑容,先给他爸打了个招呼,随后又抬头望着他,慢声道:“好久不见啊,老同学。” 是陈鹏。 老同学这三个字,隔着悠长的时光,带着几万重山的雷,在一瞬间击中了他。 高桐咽了好几口唾沫,他一时间双手失力,往前推那轮椅,但是轱辘好像卡在了电梯中间的缝里,怎么推都推不上去。 他嘴唇哆嗦着,颇有些神经质地使了更大的力,一个狠劲儿,差点把他爹晃悠出去。陈鹏一脚支住了电梯以防门突然关上,笑道:“你慢慢来,用不用帮忙?” 高桐低着头,终于把人给弄出去了。他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像个木偶一样挺直腰板推着人往前走,走路的姿势格外滑稽。 陈鹏跟上了他们,稍微低下头跟他爸说:“伯父你好,我是高桐的高中同学,是当时的生活委员,叫陈鹏。这还是第一次跟你们见面呢吧。” “哦哦哦,你好啊。” “伯父的病怎么样了啊?我们同学这不买了点年货还有点海参鲍鱼、人参燕窝啥的东西,给您补补。” 高桐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转头看着陈鹏,神情冷淡地说:“我父亲的心脏刚恢复过来,吃不了这种腥味太重的东西,不好意思。” 反倒是高立群笑了一笑,摆手道:“哎呀,桐桐,你不能这么拂了同学的好意,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哈……” 陈鹏说,“还是伯父您好,我这儿倒也确实没想那么多,就寻思啥东西好就给您送来了,那到时候我们再换清淡点的,哈哈。” 高桐咬住牙,忍了忍没发作。 他把父亲送到病房里,发现屋子里也是摆满了年货,母亲一脸喜气洋洋地挑挑拣拣,见他和父亲进来了,忙道:“哎桐桐,你同学来啦!” 高桐回了一句,我知道。 他环视了一圈,心里怒气愈发压抑不住,只低声一句:“妈我出去一趟,稍后回来。”他出门的那一霎那又转过回头来,看着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满足的母亲,苦涩地说:“那些年货,您先别动……” 妇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听了儿子的话,乖乖地收回了手。 高桐出了门,便看见等在外面的陈鹏。 “陈鹏。”他直视着对方,深深呼出一口气:“你来做什么?” “今天同学聚会,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高桐握了握拳,又松开。他尽量稳声回道:“我之前,不是就说过不去的吗。” “当时你不说看情况嘛。”陈鹏上下打量着他:“而且我们听说伯父生病了,特地一起买了些补品过来,你要是觉得这些不合适,到时候可以换点别的东西。现在我看伯父身体恢复的不错,就来跟我们吃顿饭呗。” “不了,今天要和家里人吃年夜饭,我父母也都要照顾,我不方便出去。”高桐一口回绝,冷冷道:“而且这些年货我们也用不上,你拿走吧,谢谢你了。” “……”陈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皱眉道:“高桐,你有点毛病吧,就这玩意儿都送了人你让我拿回去?” “不然呢。你是从哪里得知我父亲生病的消息?”高桐平静地说。 陈鹏一时语塞,还没说什么便又被高桐怼了回去,“不止是这次同学聚会,还有以后的每一次聚会、群体活动,都不必叫我了。我和你们不熟。” 高桐说完,倒是微微笑了一下。他蓦然觉得很放松,从方才开始整个揪起来的心脏终于落下来了。他说:“用不用我送你离开?” 他看见陈鹏似乎是狠狠地咬了咬牙,脸上现出暴戾的神情,但却并没发作。 “高桐,你真不来?”他眯着眼睛观察着高桐的神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柏哥可是会来参加这次聚会的。你不会是忘了当年你对他……” 一股呕吐感直涌而上。 高桐几乎忘了要说什么,他甚至感觉耳朵里进了一大捧盐水,咕噜咕噜,这水顺着耳朵直冲而下,在胃里反反复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