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床丫鬟
爬床丫鬟
国公府里人口简单,老夫人久盼媳妇孙儿不至,这些年潜心礼佛,无心打理府中内务,如今有了一个出身高门的儿媳妇,稍作指点后更是将府上掌管中馈之权都交给了魏蓥。 魏蓥一面要应付秦二爷床事上无休止的需索,一面又要掌权管事,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缓了下来。这日看着府上花名册,发现各屋里伺候的丫头年纪都不小了,这两年间陆陆续续都该配人或者出府去,留在府里的也不适合继续做原来屋里伺候的活计。可依照正常的情况,早些年府中便该采买小丫头教养起来了,现在再买进来,时间有些吃紧了。 一番思量后,魏蓥便去老夫人院子里将她的打算说了。老夫人听了,自然什么都依她,还夸她有心了。可关系到府中人事变动,魏蓥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晚饭后特意留了国公爷一同商量。 秦敬修沉吟了一番,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做吧,只是府里下人不多,都是些老人了,有的恐怕不愿意走,这些人莫要强求,尤其是老夫人身边的,都伺候惯了,也有了感情,能留就留。其他愿意走的,多给备些嫁妆钱便是。” 魏蓥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男人平日里看似对谁都冷着脸,实则颇有人情味,便点了点头应下。 秦敬修又说,“如今你们院子里热闹起来了,趁这个机会也多添几个使唤的人,都从公账里出,不必省银子。”魏蓥过门时带了四个打小伺候的陪嫁丫鬟,倒是不觉得缺人,不过能听大哥这么说,还是觉得心头熨帖,回到屋里便和已经躺在榻上的秦敬泽夸起了大哥。 秦敬泽一听,不满意地哼哼:“外头的事还不够他cao心么,连我院子里的人都要管。以后这种事同我商量就行,我也是府里的主子。” 魏蓥听了走过去要打他,“你说什么呢,大哥也是好心。况且你算什么主子,府里的进项除了庄田收取的地租和皇上时不时赏赐下来的,可都是大哥在用俸银贴公账,你一个国子监挂名监生,半个子儿可都没赚进来,还天天不念书在外头大手大脚花钱。我要是大哥,都不用劳累动手打你,直接先把你的月例断了。” 秦敬泽顺势将她搂进怀里,一边亲亲摸摸一边笑嘻嘻感慨:“果然最毒妇人心呐,被你一说我哥还真是宽厚仁慈了。” 魏蓥学他哼了一声,见拍不开他不老实的手,便也随他去了,又开始跟他商量院子里是否要添什么人。 “大哥既然发话了叫我们添,那就甭跟他客气。我身边进进出出有福生够用了,添来的丫头都给你,不过我觉得小厨房里还得请个厨娘来给你好好补补,瞧瞧,这些天都累瘦了,瞧着都没往日圆润精神了。” 魏蓥气他不正经,骂了两声又转为吟哦。 但见一室亮堂里,一个貌美少妇敞着怀露出两团浑圆大奶,闭着眼娇吟着抱紧了正压在身上啧啧吃乳的风流俊少,一条腿儿颤巍巍架在他腰上,脚尖上的绣鞋晃悠了两下啪嗒打在了地上……烛火摇晃,一夜未熄。 及春院里人暖情浓,院外却不太平。本该是预备过年热闹的时候,一则小道消息在后罩房里渐传渐真,闹得人心惶惶,各自打算不一。 这天,说是老夫人一早念经时一阵心悸,唤了大夫前来把脉。秦敬泽还没出门,便差人和魏蓥说了声,先行去探望母亲。 行至半途,碰到了闻讯前来领路的大丫鬟秋雯。秦敬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先问了一番老夫人的情况,得知没什么大碍,略略宽了心。这才注意到这位平日跟在老夫人身边一贯衣着素淡的丫头今日穿着一身桃红褙子,鬓间簪了一朵海棠,倒是格外娇美亮眼,便多瞧了两眼。哪知竟瞥见她低垂的脸上一片绯红,偷偷瞥来的目光也是含羞带怯,看得秦二爷心底咯噔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被魏蓥拎着耳朵娇斥的模样,不由轻笑了一声。 秋雯一听更是心慌意乱,似是没注意到脚下石子,忽地一崴便摔进了他怀里。 “啊——二爷……” 秦敬泽一时不察没避开,见她忽然欲语还休似有无限委屈,倒是起了好奇心,放任她倚着自己,想看看她打算玩什么把戏。 “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二少爷还记得?”秋雯面带惊喜,脱口而出少时的称谓,倒是让秦敬泽有些恍惚。 见勾起了他的回忆,秋雯开始一桩桩讲少爷们在老夫人身边的往事,情到深处还带了泣音,随即重重跪了下去。 “秋雯自小服侍照顾老夫人,知晓老夫人宽善,也会永远记得她对下人们的好,如今、如今……秋雯实在是舍不得老夫人舍不得大爷二爷,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夫人少爷……二爷您开开恩,让二奶奶将我们留下吧……”情真意切地说完,又重重磕了两个头。 秦敬泽皱了皱眉,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们不想走,但二奶奶逼着你们走?” “奴婢不敢,二奶奶自是为了我们考量,只是,只是……”秋雯迟疑着,只拿一双泪眼儿瞅着他,欲言又止。 “你说就是,吞吞吐吐做什么?” “二爷恐是忘了,奴婢与秋月几人乃是老夫人早年挑出来给二位少爷晓事通房用的……出去了怕是难堪,可腆着脸留下来又怕碍着主子的眼……”讲到为难纠结之际,秋雯又抬袖拭了拭泪。 秦敬泽皱眉,“我与大哥既没收用你们,自是与寻常丫鬟一般,二奶奶不是爱计较的人,又怎会另眼相待你们。” “二爷误会了,奴婢岂敢置喙主子……若是传出去可不真得要了奴婢的命……” 秦敬泽不冷不热笑了一声,“看来你们二奶奶这家当得是极好,才短短一个月便叫你们怕成这样。” “二爷明鉴,二奶奶自然没有苛责下人,都是奴婢胆小,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不是,与二奶奶全无干系……” 秦敬修点点头,不欲再多说什么。 “行了,探望老夫人要紧,有什么要说的,你们几个傍晚一起过来及春院便是。” 秦敬泽只是被她隐隐约约一口一个二奶奶的不是纠缠得没了耐心急于摆脱,说这话时没想太多,看完老夫人回到院子里后才想起来,这几天魏蓥来了月事,不顾他的纠缠挽留硬是搬到了侧屋里睡,若是这些丫头来了直接找上她或者自己都不合适。 不过一直到了熄灯都没见什么动静,便将此事丢在了一边。 然而睡到一半时,他硬生生被人摸醒了。 察觉到女人柔弱无骨的手在腰腹间游移撩拨,秦敬泽的嘴角忍不住在暗地里勾了勾,这小sao妇,傍晚还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自己的同床相邀,晚上又耐不住寂寞摸了过来,他倒要看看她会做到什么地步…… 却说魏蓥这晚身上没那么难受了,照例打发走哀怨的秦二爷,点着灯多看了两刻钟的书,正欲睡下,今晚守夜的绿莲却叩门说有要事要禀,然而进来了却又只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魏蓥直觉不好,当即沉下了脸:“出什么事了?说。” “二奶奶,说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秋雯方才爬了二爷的床,您快起来过去看看罢!” 魏蓥吃了一惊,正要爬起来,想到什么又缓缓躺了回去,忽略掉心底那莫名的情绪,像是对她也对自己说:“二爷夜里要宠幸谁,哪里是你我能置喙插手的?” “二奶奶教训的是,只是,只是奴婢替奶奶心里头不值,这才过了没两个月……” 魏蓥忽然想起来,之前青菡曾经有提过一嘴,说是秋雯几人在府里身份特殊些……压下心中怪异的酸涩,魏蓥开口问道:“你又是从何处听到的消息?” “奴婢方才解手路过那边,听到有两个值守的小厮在低声说着这件事,怕是瞒不了多久便会传开了。” “既是如此,他要收便收,我何必去讨没趣儿。倒是这两个碎嘴的小厮,你出去后务必找出来,叫他们好生管住嘴。好了,下去罢。” 绿莲应了一声,瞥了眼端正躺在床中央依然淡然冷静的少妇人,紧了紧拳头,有些酸涩又有些同情。 待丫头出去,魏蓥继续闭上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