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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看见了眼前的郎君,一身淡绯红色的圆领袍,眉目俊朗,眼中清澈,波光粼粼,正含笑着坐到了对面,就在阿颜方才的位置上。 他屈指敲了敲桐木棋盘,击声清越,笑着道:“阿沅这是什么玩法,我似是不曾得见?” “五子连珠,棋局玩法诸多,郎君不知晓也是正常。”王沅接过了茶盏,举止优雅,然后只沾了沾唇。 “我少时在洛京城……” 苏六郎正要说说自己年少纨绔的经历,突然反应过来,还是需得给阿沅留个好印象,就连忙打住,换了说法。 “棋局的大部分玩法我都曾见,这种着实不曾听闻,还望阿沅教我。” 盯着王沅的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不似一般人的桃花眼,雾眼朦胧含情脉脉,苏六郎的眸子更加明彻清透一些。 既然打定了与他多相处相处,再看看情况的主意,王沅也不排斥与苏六郎接触。便也不藏私,细细地为他分说:“玩法倒也容易,不过是谁先使得五子连珠,便可……” 可对面的这位郎君,其实是有些跑神的,他凝视着眼前的小娘子,乌发如云,只简单地簪了朵宫花,垂着眼眸,正温温柔柔地为他讲解玩法。 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了那日回府,跟九娘说了自己与阿沅之事时,九娘那一脸震惊的表情。 郎君想起来,心里就满是得意,重复着已经想了无数次的念头:这个小娘子日后定会成为自己的新妇。 简单了说了说玩法,王沅抬眼就看出了眼前的郎君似乎是出了神,轻声唤道:“苏郎君?” 苏六郎这才回过了身,掩饰性地轻咳了声,笑着道:“阿沅簪的这朵花很是衬你。” 头上的花?王沅忍不住摸了摸头上这浅粉色月季的堆纱宫花,苏六郎真的分得清花种么。 她一时心生促狭,略挑了眉:“苏郎君可是识得,这是何花?” 这花…… 苏六郎当真不认得,只是觉得似曾相识,他想了想,试探问道:“这可是牡丹么?” 这月季长得很像牡丹么?苏六郎明显就是不认得的。 算了算了,他这模样也不像是个喜欢莳花弄草的,不识得也是正常,王沅就浅浅颔首道:“郎君好眼力。” 就引得对面的郎君喜笑颜开,也让一旁听见谈话的低着头的几位,今早服侍王沅梳妆的婢女都抿唇忍笑。 比起屡试屡败的阿颜,苏六郎明显技高一筹,和王沅有来有往,基本上是三胜两败,两败的是王沅。 一开始还不觉得,玩着玩着,王沅就发现不对了,似乎这输赢有些过于规律,苏六郎必定是连胜两局就输一局。 她拈着棋子,注视着棋盘,余光瞥了瞥对面一直微笑的郎君,他看上去并不担心会笑得脸僵的样子。 指尖的一抹翠绿,冰冰凉凉,把玩得久了,也会有几分温热。 于是王沅就刻意地放过了棋盘右上方,随意地落了子。 那处苏六郎已经连成了四颗,只差一颗就赢了她了,而前两局恰恰都是她输了。 然后就果不其然地看见苏六郎随意落了一处废子。 蓝盈盈的棋子,如她曾见过的海水般澄澈,落在浅色清漆的棋盘上,让她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阿沅?” 见她久久不曾落子,苏六郎有些疑惑,轻声地唤她,还试图去收回自己方才的落子。 刚刚好,就这么撞上了王沅急急落子的手。 一者温凉柔软,一者暖热有力,匆匆一瞬,浅绯红的袖角擦过藕荷色的,让两人都愣了一下,又急急收回各自的手。 “阿沅……” 苏六郎单唇轻启,唤着她,嗓音压得醇厚,却未说出下文。 他的双手随意地伸开,搭在坐席上,袖袍微皱,指尖微微蜷曲,捏紧又松了开,都被垂眸的王沅收入眼中。 可惜王沅并未抬头,也就未曾得见,对面的郎君在怔怔地看着她的发顶,耳根还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红。 一旁的阿颜看得好笑,索性出声给两人解了围:“郡主,婢子去取些果品来可好?” 她又转向了苏六郎:“不知郎君有何偏好?” 苏六郎被她一打断,也很快恢复了常态,他笑了笑,柔和温暖,如三月春光,温声道:“我都可,紧着阿沅喜好即可。” 惹得阿颜捂了嘴笑着答是,临走前还对着王沅挤眉弄眼地道:“婢子去了。” 自以为善解人意的阿颜,走时还带了屋内的婢女离去,一时之间,屋里就剩了王沅与苏六郎二人。 突然被与苏六郎独处的王沅仿佛紧了紧弦,她努力回想曾经看过的电视剧,此时应该说点什么好,看上去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可是想了半天,自己好似也不曾看过很多,此时也回想不起来。 便是来此之后看的话本什么的,也不曾描写的如此细致。 不想多费心思考的王沅表示,看苏六郎怎么说,见招拆招好了,所以她只把目光落在棋盘上,甚至还匀出心神思考,怎么破局合适。 对面的苏六郎也是头一次与小娘子独处,当然,这是除了自家小妹之外。 他端起了杯盏饮了一口,登时就差点吐出来,这茶汤着实有些烫…… 好在他硬是咽了下去,总算不曾在阿沅面前失仪。看阿沅处处举止优雅端正的模样,想来是不会喜欢自己失了仪态的。 不过,这么一转移注意力,他可算是想出来了个可谈的话由。 “不知阿沅可会骑马?” 看阿沅这娇弱的模样,似乎是不太好会,自己刚好可以教她。 这神转折一样的话题转换,王沅有点想笑,事实上她也微微勾起了唇角:“儿确实会的。” 虽然失了策,苏六郎眨眼间就想到了别的法子:“那来年开春,阿沅与我同游城南可好?” “我有三年不曾回洛京,也不知上巳节时,城南踏青游人是否还如旧时一般多。” 这个邀约很容易做到,王沅也就颔首应下了。 接着就看见,对面的郎君上半身微微前倾,手肘撑在了几案上,绯红的衣袖也抚上了棋盘,扰乱了棋子所在。 他用认真凝视的目光看着王沅,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玉白的喉结微微一动,他的嗓音听起来也有点发紧。 “我曾听得柳娘子与卢娘子都唤你阿沅,也曾听过老夫人和王元娘唤你阿芷。” 少年郎君的耳垂又红了,几可滴血,但他坚持着不曾移开目光,语气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 “我私下时,唤你卿卿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苏六郎其实是在一点点地暖化阿沅啊~ 不过这可不是救赎什么的,阿沅自己也能过得很舒服(日常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