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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城知道,他的女人有多倔强,有多无畏,她总是平平淡淡置身事外。 只是,如今她说她害怕,眸中含着依旧倔强不肯落下的泪,她说:“害怕一不小心就忘了什么,也许是你,也许是我自己。” “害怕有一天我不会喊你的名字,你喊我时,我亦不会应你一句。” “害怕我会忘了,有个叫做左城的男人爱我如生命。” 她微微仰起头,就那样静静看着左城,微暖的灯下,她眸间是一汪微凉的水。 她啊,是真的害怕了。 左城心头骤然破了个洞,很疼。 他缓缓,凑在她耳边:“我的夏初,你总是有我的,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总会记得,记得江夏初,记得左城,记得江夏初一辈子也要待在左城身边。” 其实,他不敢告诉她,他也怕,只是他不怕她忘了自己,却怕她将他给忘了。 左城想,果然,自私的人还是他。 江夏初静静地任他抱着,似乎沉吟思考了许久才摇摇头说:“不够。” “你说什么都好。”左城宠溺地亲亲她。 想了想,江夏初很认真地说:“左城,要是我再忘记了什么,你一定要记得告诉我,还有答应我,永远都不要骗我,不要再像五年前那样了好不好?”顿了顿,她补了一句,“就算是为了我好,也不要骗我。” 江夏初扬起小脸,水晶灯下的眸子亮晶晶的,认真纯粹。 久久,左城只是沉默,视线相接。 “你答应我。”她环抱着那人,孩子般的执拗倔强。 迟疑了片刻,他终究是不忍拂了她的意,点头:“我答应你。” “我知道你若要骗我,有一万种天衣无缝不被拆穿的办法,比如五年前,你甚至可以抹了无的记忆。”顿了顿,她迎上左城黑漆的眸子,一字一字执拗认真,“所以,若真有一天你无路可退必须要骗我,那就骗我一辈子,永远不要让我知道。” 没有犹豫,左城回她:“好。” 她笑了,孩子气般地蹭着他的脖子。只是未看到左城抿紧的唇,眸中毫无半点喜色。 我的夏初啊,若是真有那一天,与其让你疼,我宁愿骗你,若可以,就骗一辈子。 如此,他们约定,要么不欺骗,要么永不坦诚,江夏初希望前者,左城选了后者。 这连着几日,上海风风雨雨,只是左家的天晴空万里。 近来商界有传:左氏易主,前任总裁失意商场,杳无音迹。 只是这被传得轰轰烈烈的某人在家做了个十足的‘三陪’,那‘三陪’嘛? 江夏初吃饭,左城陪着吃饭。江夏初睡觉,左城陪着睡觉。江夏初百无聊赖闲着发呆,左城百无聊赖抱着她发呆。 这商场失意还有待考究,只是这情场倒是得意得很。 这不,左城正勾着唇角,捧着一本书,享受美人在怀。 只是,偏生有些不识趣的人。 “少爷少夫人,关艾小姐来了。” “不见。” 里面左家主子丢过来一句冷冰冰的话,进叔刚迈进书房的脚生生顿住了,抹了一把汗,回头一看,流汗了。 门口,关艾一把挥开进叔,探出个脑袋来:“江夏初,你家男人也太小气了吧。”说着大大方方就进去了。 这人,真自觉啊! 那边,江夏初一听熟悉的声音便起身,左城怀里一空,脸色微变,一眼厉光睃向门口。 进叔一抹汗,常年严肃的脸垮了:“少爷,我拦不住。” 那人说得对,他家少爷对少夫人就是个小气的主。 “大白天的,江夏初你好闲情啊。”关艾那厮大咧咧地躺在那张超柔软的大沙发里,伸了个懒腰,无比惬意。 左城的脸更黑了:“有事?” 关艾唇角一咧,露出一个小小虎牙:“没事不能串串门吗?女人家的天天窝在家里,也不怕憋出病来,难怪这女人不懂与人交际了。”转眸,深意地看了看江夏初,然后重重叹气,“诶!” 这表情,感情是在抹同情泪。 习惯了关艾那厮说话不着边际,江夏初到没什么反应,转身对左城说:“我们说说话,你先出去。” 这感情好,朋友不是瞎混的。关艾嘴角一咧,笑得万分灿烂。 左城面色微沉,冷冷睃了一眼关艾,那厮回了个迷人的微笑,接上话:“女人家的话题。” 女人家的话题通常围绕的都是男人,而且偏生还得避着男人。 左城凝着江夏初,似乎思忖,片刻,才说:“不要太久。” “嗯。” 江夏初听话地点头,左城满意地俯身亲了亲她的脸才出去。 江夏初浅笑,娟秀的小脸稍稍绯色,关艾则是一怔,眼珠子一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江夏初,几天不见,改头换面啊。我说现在你也太听话了吧,一点主权都没有。” 江夏初小脸褪去绯色,面无表情,却不予置否。 关艾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完了,快没救了。 吞了吞口水,关艾咋舌摇头:“要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被她吃得死死的,连渣都不剩。”这家伙越说越来劲了,唾沫横飞,“有句话说得好,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你就应该晾凉他,给点脸色,这样才能当家做主。” 句句在理,头头是道,字字珠玑,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关艾说得口干,才刚喘气,那边江夏初不冷不热、面无不清地回了一句:“他若是听到了,左家的门,下次你就进不了了。” 关艾不以为意,躺在沙发上,手脚大张:“这不是还有你吗?” 江夏初依旧无关痛痒:“我没有当家做主。” 关艾脑子一个短路,刚才谁说过什么当家做主来着。 反射弧接上,关艾大囧,居然被将了一军,顿时春光灿烂的小脸乌云密布了,一副委屈模样:“江夏初,你胳膊肘往外拐。” 江夏初但笑不语。 关艾又是一愣,这还是江夏初吗?细细看了一眼,觉得这人脸色红润春光得意得很,撇着嘴憋屈道:“真不够意思。” 对此江夏初不予置词,换了个话题:“你来是为了关盺的事吧。” 关艾没骨头似的蜷在沙发里,懒懒道:“不然你真以为我来教你怎么管教男人,怎么当家做主啊?” 江夏初嘴角微微一抽。 “那次你没受伤吧?”那人从沙发里坐直来,直勾勾地盯着江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