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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天,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昏昏沉沉,大半时间都睡着,手,一直抱着肚子,紧紧护着。恍恍惚惚间,好像有人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话:“夏初,夏初。” 她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皮子睁开了丁点,左城瘦得厉害。 左城亲吻她的眉眼,唇角:“与我说说话。” 她怎么发得出声,左城抱得很紧,她只觉得呼吸越发空了。 “到底你要我怎么办?” 她闭上眼,再也没睁开了。 不知道浑浑噩噩了多久,她睁眼的时候,窗外阳光正盛,她挡住眸子。 “你终于醒了。”是左城的声音。 江夏初转过头去,左城正握着她的手,一双手。冰冷冰冷的,床边,左鱼与左右都在,手腕上,冰冷的液体蹿进皮肤里。 抬头,江夏初看着药瓶里的点滴,扯扯嘴,想笑却笑不出来,手,下意识地拂着腹部。 左城上前抱她,满足地蹭着她的发:“我的夏初。” 她张张嘴,声音很哑:“我求你。”眸子半开半闭,无神又空洞,“我若死了,不要来找我。” 左城说过,黄泉碧落,他亦不放手,她有点怕了,手便更紧地抱着肚子。耳边是左城同样嘶哑的声音:“即便我死,也不会让你死的。” 她张张嘴,没有力气,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了。 恍然若梦,好像左城一直抱着他,日升日落,她不知道过了多少日,隐隐约约感觉手腕刺疼,然后麻木了。 第六天,江夏初缓缓醒了,左城不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似乎恢复了力气,她能抬起手,够得到床前的点滴吊瓶,伸出手,够了许久,还是收回来了,抱着肚子无声冷笑,睡梦中,一张孩子的脸一直挥之不散,像极了左城的模样。 之后,江夏初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了,可以下床了,也可以吃饭了,竟没有吐出来,左城却越来越少地出现了,只有每天深夜,他才会过来守着她,她那个时候便醒着,却一直闭着眼睡着。 这天夜里,左城回来的晚,江夏初喝了很多酒,谁也拦不住,或者说,不敢拦。 左城进门的时候,便看见抱着酒瓶子的女人,垂眸坐在楼梯上。 左城上前,将她抱起来,她动了一下,挣扎,左城哄着她:“地上凉,乖,起来。” 她侧头,骤然浅笑:“你来了。” 鼻尖全是酒香,江夏初一双眸子水光潋滟,含了雾气,分外柔和,嘴角笑容洋溢,像江南水乡里的水墨画。 她醉了,是别样风情,不想往日冷漠。 滴酒未占的左城醉了,醺了:“喝了酒吗?” 左城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酒味香浓,想是喝了不少。 江夏初嘻嘻笑着,像个孩子般,伸手小手指:“一点点。” 左城垂眸,看见一地的酒瓶子,她是喝了多少,一向千杯不醉的人醉成这般模样,无奈至极,左城抱着她往楼上走。 他怀里,人儿一直不安分,还抱着酒瓶子,痴痴笑着,说:“还是你教会我喝酒的呢,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还以为我忘了呢。” 左城吻她的唇,哄她:“夏初,乖,别说话。” 她摇摇头,没有再笑了,眸子忽然氤氲了,咕哝问了一句:“左城,你爱我吗?” 这女人一定是醉得狠了,这样的话,清醒是她是绝不会问出口的。 左城却极喜欢她迷蒙混沌的样子,柔软听话。 左城点头,十分笃定地毁了一个字:“爱。” 她眸子更加氤氲了,分不清是酒醉还是悲伤:“为什么爱我呢?” “因为你是江夏初。” 她摇头,眼泪都落下来,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咬着唇嘟囔:“你骗我,我是江深夏的时候,你也爱我,你就知道骗我。” 酒这个东西果然是个好东西,能叫人痴迷,叫人糊涂,叫人清醒,叫人神魂颠倒,偏生,没醉的人也跟着七晕八素。 清醒的左城手足无措了,伸手给她擦眼泪,擦着擦着,又吻了吻,声音软得一塌糊涂:“不哭了,不哭了,我再也不骗你了,我什么都依你。” 醉眼朦胧的眸子似乎一瞬间散去了迷蒙水汽,忽然清泠得好似明镜,看着左城,她说:“那你可不可以不要爱我?” 左城揽着她的手僵了,脚步蹲在楼梯上,离楼上还有两个阶梯。 低头,左城看江夏初的眸子,酒香依旧浓烈,她哭着,笑着,似醉非醉。 一双柔若无骨的收手抓着左城心口的衣服,她声音哽塞得不像话:“若是你不爱我,谦成不会死的,以琛也不会死的。”模糊视线,全是泪眼,划过脸颊,落在了左城手背,她抽了抽鼻子,“左城,可不可以不要爱我,我这里,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一只手,揪着自己的心口,使了劲地拍打,左城擮住她的手,声音骤冷,灼灼如铁:“不可以。” “我知道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她冷笑,笑着笑着,眼泪流得一塌糊涂,醉眼混沌,“本来我想就这么死了的,可是——”眸光涣散开来,“他怎么办?” 这是醉了,还是未醉?兴许,她从未清醒,左城抱紧她,走在最后一台阶梯之上。 江夏初低头,抱住自己的肚子,哭哭笑笑,“宝宝,你怎么办?” 左城脚步一顿,眸子惊乱成无数灼亮的碎片:“夏初,你在说什么?” 江夏初却不说话,傻傻笑着,盯着自己的肚子,又哭了。 左城额上渗出密密的汗,他紧紧擒着她的肩:“什么宝宝,你给我说话,说话!” 左城的声音很大,江夏初仿若梦醒,怔怔抬头,眸子骤然一紧,猛地后退:“别碰我,别碰我。” 她发疯了一般,双眼通红,一双小手,大力推向左城。 左城猝不及防后退,手上一滑。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孩子,我怕她不要 左城猝不及防后退,手上一滑。 一个须臾,一个错手,他丢了她,还有他的理智与生命。 静,很静,只有一个沉闷的声音,一下,一下,接着一下,响在那高高的大理石台阶上。 “少夫人!”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死寂里划破了一道口子。 沉寂了一秒,漫长到让人窒息的一秒,然后这个世界醒过来,然后呼天抢地地声音一波一波地翻涌。 “少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