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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秦秾华告别周嫔后,乘凤轿回到梧桐宫。 刚进殿门, 一个身手矫健的少年就从梧桐树跳下。他肩背挺阔, 身姿颀长, 不知不觉已比她高过一头不止。身上穿着一袭暗玉紫瑞鹿团花圆领袍, 一头发尾带卷的长发高高束起,发带是她一针一线绣出。 他大步流星走到秦秾华面前,严肃而认真的目光先在她周身扫了一遍,好像在观察她有没有少胳膊少腿。 秦秾华被他紧张的态度逗笑,心里原本的不快也散了。 她不自觉软了心肠,伸手取下少年肩上的一片绿叶, 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笑道:“等多久了?” 他目光专注, 沉声道:“……不久。” 两人并肩走回寝殿, 结绿已备好热茶等候。 秦秾华屏退其余宫人,只留结绿在殿外侍立。 “说罢。你和魏弼钦是怎么回事?” 她前脚在罗汉床上落座, 后脚, 罗汉床上就又多出一小狼, 一小猫。 秦曜渊长手长脚, 将她隔离在床角, 专心驱赶想要靠近秦秾华的小秾华,对她的问题仿佛没有听见。 “喵!” 被驱赶数次后, 小秾华露出尖牙发出抗议, 下一刻, 它就被无情的秦曜渊一脚扫下了床。 “渊儿?”秦秾华说:“阿姊说话, 你听见了么?” 小秾华被黑恶势力打败,可怜巴巴地蹲在床下。 “……听见了。” 黑恶势力靠了过来,心满意足将她独占。 秦秾华刚要说话,结绿在外禀报醴泉送宫外密信来了,她收下醴泉送来的十几个小盒子,再也无精力去追问秦曜渊和魏弼钦之间的冲突。 十三个首饰盒大小的木盒,里面的密信有的来自华学,有的来自极天商会,有的来自既明堂,有的来自控兽处,偶尔,田庄和义庄处也会发生需要她定夺裁决的事情,尽管她将许多细微末节和可大可小的事情交给了手底下的人,陆雍和的加入也极大地减轻了她的压力,但是留给她的事情依然那么多。 政商两行,情报都有时效性。 慢一分,快一刻,都可能扭转原来的局势。 醴泉送来宫外密信,秦秾华一分都不敢耽搁,争分夺秒地在小折子上批红,或驳回,或批准,时而提笔写下一行小字。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结绿中途走入寝殿,点亮了殿中所有灯盏。 秦秾华看完极天商会的年中汇报,正想批复几句,忽然发觉笔尖的墨水干涩了。 砚台就在手边,她刚要拿起墨条,一直趴在长案上观看的少年忽然抢过墨条,模仿着她之前的模样,在砚台里轻轻打着转。 “不无聊吗?”秦秾华问。 “……不无聊。” “不无聊做什么?” 他抬起眼眸,乌黑的瞳孔深处透着一抹剔透的紫。 “看你。” 秦秾华忍不住笑了。 “我们渊儿,以后不知会伤透多少小姑娘的心……” “为什么?”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问道。 “因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有情。”他坚定道。 这回轮到秦秾华一愣。 “你是花,我是水。”他坚定道:“你我都有情。” 秦秾华哑然失笑。 别的少年到这个年纪大多情窦初开了,他怎么还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 墨已经磨好了,她蘸了墨,提笔写下批复,再抬眼,他又趴在了长案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秦秾华不知该怎么说他,不由自主又开始笑。 “……你笑着好看。”他定定地凝视着她,忽然说。 秦秾华逗他,故意为难道:“阿姊平时也笑,难道平时不好看?” “……假笑不好看。” 少年伸手,手掌贴上她的脸颊,他的体温通过肌肤相触,源源不断输送过来。 他轻声道: “现在,好看。” 秦秾华忍俊不禁,伸手去挠他的下巴,不成想是自投罗网,转眼就被少年握在手中。 他将她的手按到胸口,目光恳切地看着她:“你答应过我……要一直在我身边。” 电光石火间,秦秾华猜到魏弼钦和他说了什么。 他一定是说了“早夭之象”那番话,不然秦曜渊不会如此反常。 “傻渊儿……”秦秾华笑着戳开他的额头,轻声说:“阿姊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阿姊的那一天……” 秦曜渊忽然沉下脸色,斩钉截铁道:“没有那一天。” “……是,没有那一天。”她笑着附和。 中途,秦秾华休息了一会,秦曜渊像影子似的跟着她转,她喝茶,秦曜渊给她吹凉,她喝药,秦曜渊眉头皱得比她还紧,她去寒酥池沐浴更衣,秦曜渊先一步洗完,穿着白色中衣蹲在在门口,百无聊赖地逗猫。 她踏出热气缭绕的寒酥池,在微风下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不得了,少年的脸色都要青了。 秦秾华洗去倦意后,重新回到长案前工作,不知不觉,窗外传来子时的更声。 她眨了眨疲惫的双眼,抬眼一看,少年已经趴在长案上睡着了。她向一旁的结绿轻声吩咐:“把没批完的小折子收一收,明天一早再继续。已经批完的,今夜就送出宫。” 结绿也轻言细语道:“知道了。” “渊儿?渊儿?”秦秾华轻轻拍拍少年,他毫无回应。 “九皇子今日在广威将军府练了枪,回宫后又打了神棍练手,一定是累着了。”结绿捂嘴笑道。 秦秾华也笑,她走到妆凳前坐下,一边拆下头上固定发髻的素玉发钗,一边说:“让乌宝进来吧。” 没一会,乌宝恭敬地弯着腰趋步而入。 秦秾华说:“乌宝,送殿下回去歇息。” “喏。” 乌宝行礼领命,走到罗汉床边,轻声呼唤:“九殿下?九殿下?殿下?快醒醒,该回屋歇息了……” 秦曜渊不动如山。 乌宝心生疑惑,伸手朝秦曜渊肩头摸去:“殿……”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 秦秾华正在拆头上发髻,闻声立即回头,乌宝跌坐地上,双眼大瞪,一脸懵腾。 “乌宝,你怎么了?”秦秾华关心道。 乌宝的眼神往一动不动的九皇子身上瞟,人家双眼紧闭,一声不吭,他能说什么…… “奴……奴婢腿脚不便,磕在这脚踏上了……”他干笑道。 “小心些。”秦秾华笑道。 结绿奇怪地看了眼罗汉床上的秦曜渊,说:“九皇子睡得真沉,这样都不醒。” “罢了。”秦秾华笑道:“去拿床毛毯来。” 秦秾华对着镜子完全拆散自己的发髻时,结绿正好拿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