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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也几乎都是保不住他们的。” 田虚夜耸肩,喝了杯盛鸣瑶这儿的桂花玉露茶,终究没再多说些什么。 大荒宫那位玄宁真人,田虚夜是顶顶不喜欢他的。无论是修道、为人、做事,玄宁的风格皆与田虚夜相悖,而两人又同时化神期的修士,还经历过四百年前的祸乱。 这样的两个人彼此两看生厌,再是正常不过了。 然而即便如此,在田虚夜有心打探下,大致了解了玄宁与盛鸣瑶的恩怨后,也唯有一声叹息。 倘若这二人不是师徒,也许还好些。 …… 在田虚夜走后,盛鸣瑶靠在自己房中的软塌上,思虑却不自觉地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猛然间,再次想起当年入魔一事,盛鸣瑶没有了怨愤,到能心平气和地回忆了。 关于从众人眼皮子底下保住她这个入魔的弟子,到底有多艰难,玄宁从未与盛鸣瑶提起过一个字。 盛鸣瑶知道这一定很不容易,可听完了田虚夜的话,她才明白自己想得还是太过浅薄。 连一派掌门都保不住,玄宁当年又究竟是做了什么,或者答应了什么,才保下她了呢? 这个问题,盛鸣瑶从没有仔细思考过。 也许在最后那段日子,虽然口中从未提起过半个字,可玄宁到底也曾真心实意地将自己当成过他的弟子,也曾试图维护过她。 可惜这样的维护就好比在战场上,给一个濒死的士兵面前竖立一块盾牌——并无太大用处,更何况又来得太晚。 盛鸣瑶睁开眼,墨色的眼眸中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往事不可追,唯有当下。 …… 星辰战如约而至。 这一日的天气还算不错,天朗气清,云朵也不算很多,湛蓝的天空整个都透着一股洁净的气息。 不知为何,以往总是略显冷清的星辰战,这一次竟像是和云间斗换了个场子,说是人满为患也不为过。 “婉清师姐才无需担心呢!” “是啊,朝师叔这么厉害,无论对手是谁,打败她简直轻而易举!” “没错,‘婉清仙子’这个名头可做不了假!” 会说这些话的,大都是新入门的弟子,也有几个根基尚浅的人,专门喜欢对着所谓的“门派红人”阿谀奉承。 在一堆奉承拍马中,也有几声微弱的质疑。 “可我听说那人天赋极其之高,不过二十年就已筑基,想来也是实力不俗……” 不等这位小弟子将话说完,就已经被人打断:“天资再高,能有我们朝师叔高吗?” “就是就是,何况我听说大荒宫的那个才不过是筑基修为,根本不足为惧。” …… 朝婉清面上带笑,等到围在她身边的同门将对手大肆贬低了一番,才柔柔开口:“我知诸位说出这话是出于对同门的信任,绝无对他人贬低之意。” “只是这话若让旁人听见,难免有心思狭隘之人故意传播,反倒让无心之人觉得是我们般若仙府仗势欺人。所以这些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轻轻松松几句话便颠倒黑白,更将之前吹捧她的人抬到了“对于同门的信任”这一地步,话术到是进步了许多。 只是这一次,朝婉清心中到底如何想的,她的那些同门都未猜准。 朝婉清是真的害怕。 从她拿到战帖,看到了上面用墨色笔调肆意挥洒出的“阿鸣”二字时,原本因为对手修为不如自己而笃定雀跃的心就重重坠落在了地底。 阿鸣。 这两个字,很难不让朝婉清想起很早之前的一个人。 ——盛鸣瑶。 这个名字的主人几乎成为了朝婉清终生的心魔。 原本她是般若仙府最受宠的小弟子,可朝婉清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跌落了声深渊,居然就有人代替自己,成为了“小师妹”。 怎么可以?! 凭什么有人抢走自己的地位! 朝婉清原本的愤愤不平,在她发现这个师妹,资质平平,性情耿直易怒时,忽然消失了。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衬托啊。 于是,朝婉清下定决心要扮演一个惹人怜爱的“师姐”的角色。在盛鸣瑶没有威胁她的地位时,朝婉清确实不介意这么做。 可是后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先是盛鸣瑶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一个哑巴亏,承认了妖兽事件中的不足,后又是与游真真比武,又是入魔,又是…… 又是跌落了灵戈山巅。 从那之后,原本温润宽和的大师兄沈漓安像是变了一个人,偶尔望向朝婉清的眼神,令她心惊胆战。没过多久,沈漓安便离开了师门,独自外出游历。 至于她的师父玄宁,也越发捉摸不透了。 他偶尔会孤自一人去灵戈山巅,也不知在干什么。有些时候,朝婉清有事去他洞府寻他,他也只是神色淡漠地应下,半点也不在意。次数多了,玄宁眉宇间还有几分不加以掩饰的厌烦。 到了最后,朝婉清甚至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变成了“盛鸣瑶”。 不是后来那个果敢洒脱的盛鸣瑶,而是更早的时候,那个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人在身后偷偷嘲笑编排的盛鸣瑶。 无论何时何地,朝婉清总觉得那些路过的弟子带着有色眼镜打量着她,背地里嘲笑她“看啊,那就是朝婉清,不过如此嘛”。 朝婉清觉得自己已经快被逼疯了,所以她迫切的需要一场胜利来肯定‘朝婉清’的存在。 这也是朝婉清放下身段,愿意来参加星辰战的初衷。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光是对手的名字,都这般让她心惊胆战。 不,不会的。 盛鸣瑶已经死了!她…… “啧,锦沅?还真是凑巧啊。” 就在朝婉清神思不属之时,身边的韩怡月已然开口,挽住了她的胳膊,声音不屑:“让这些人来和我们婉清站在同一个擂台上,真实委屈我们婉清了。” 末了,韩怡月还不忘‘小声’嘀咕了一句:“大荒宫还真是什么脏的丑的都要。”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 盛鸣瑶看得好笑,只觉得韩怡月这样急匆匆的争做马前卒,像极了曾经的游真真。 等到韩怡月后一句话落下,不止秋萱等人皱眉,就来刚刚赶来凑热闹的长孙景山都面色不虞。 反倒是锦沅坦然,她像是没听见那些话一样,兀自转身,递给了盛鸣瑶一个小小的护身符:“这东西估计也没什么大用处,不过是讨个好彩头。阿鸣,我们只能陪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言罢,锦沅眨了眨眼:“至于我这边,剩下的也只能靠我自己了。” 尽管一生命运多舛,可锦沅再也不像从前那些自怨自艾,怨天尤人了。 所有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