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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他那位小妾在贵妇之间素来活跃,谁家后院那点儿事都瞒不过她。 妇人家,想不到那些层深的东西去,还是当玩笑话与他说的。 结果他一听完,吓得险些从床上滚了下去! 狠狠扇了小妾一个巴掌,怪她没有早点把事情告诉他,紧接着,便匆忙穿了衣服赶了过来。 每年的烟火大会,他也是要与江家打交道的。 平素只觉得江敬武为人老实敦厚,做生意实在,最重要的是极有钱,还大方。 哪里会想到,他的后台竟然如此吓人?! 知府大人是真的怕了,恨不得求这位江四姑娘赶紧离开,她在这儿多待一刻,他这心里就不安生一刻。 “您、您倒是说句话啊。”知府都哆嗦了,“还是您不喜欢坐马车?那我让人换成轿子。” 阿柔让他逗笑了,嘴角扬了扬。 昏暗阴冷的牢房里,她这一笑,可谓艳若桃李,眼前几人眼睛都看直了。 “劳您费心。”阿柔说道,“这儿挺好的,还有茶水可以喝。” 知府大人:“!!!” 看着他愈发惊恐的表情,阿柔说道:“事情尚未查明,我断然是不会走的。” “查明了,查明了!”知府大人连忙说道,“真的都是误会啊!” 可不是误会吗? 太傅的东西、人家亲外公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这刚认回来的外孙女儿,疼都来不及,就算是瞒着他老人家拿的,也断然没有给孩子送进大牢的说法! 江四姑娘这一招,不是在作茧自缚,分明是想让他这个做知府的死! “误会?”阿柔不笑了。 她本就是清冷秀丽的长相,又做了许多年的生意,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这样板着脸、拧着眉,发出疑问的时候,那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知府当即就噎住了。 “这、这……”他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看左右。 那些狱卒也连忙低下头,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位和牢房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到底想要做什么。 阿柔见他们一脸茫然,便说道:“东西是有人暂存在我那里的,这也是误会?” 知府大人懵了,怔怔地眨眨眼睛,嘴巴张了又合,合了有张,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要怎么说? ——哦,好的,我知道了,是有人陷害你。 那么,是谁陷害的呢? 还用说吗?显然又是一个他惹不起的角色! 知府大人只觉得有冷风从自己脚底吹过,带起一阵寒意,从脚心一路漫上头皮。 夭寿啦! 就不能让他好好地当一个闲官吗? 这么难处理的情况,为什么偏偏就让他给遇到了? “既然不是误会,请知府大人按规矩办事。”阿柔素手拈起粗陶茶杯,抿了一口,“真相大白之前,我一定极力配合。” 知府大人:“……”他想回家种地。 “这、这,四姑娘啊,不如,您先回家去?查案子嘛,有捕快在就行了。”知府大人的语气已经软的不能再软了。 阿柔却一把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望着他。 知府大人瞬间就明白了。 “好好好,我走。”知府大人怎么来的,怎么滚了回去。 走之前,还骂了狱卒一顿:“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江四姑娘怎么能用那样粗糙的用具?赶紧,跟我回府,把我那套紫砂壶茶具拿过来。” 刚经历过疯狂打扫的狱卒们:“……” - 夜色渐深。 狱卒不仅从知府家搬来了紫砂壶茶具,还另外抱来了四床被子,铺三床盖一床,说是知府大人担心床板硌着江四姑娘。 床铺焕然一新,阿柔虽然嫌弃那床单和被面上的大红牡丹,觉得艳俗,但好歹也香香软软,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虽然没有水可以洗漱、沐浴,但毕竟是牢房,将就一下,度过一个平凡的晚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她才刚睡下没多久,外面就又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与方才知府大人过来探监的动静如出一辙。 阿柔困了,便没有起来,翻了个身,背对着门板、捂着耳朵装睡。 外面响起不耐烦的催促声,阿柔权当没有听见。 谁知,门板一打开,一把浑厚低沉的苍老生意就发出了来自心底的呼喊:“我可怜的孩子啊,这种地方,怎么睡得着?定是累狠了!” 声音里带着丝丝缕缕的哽咽。 阿柔顿时精神了,转过身,果然看见白天在他家正厅老泪纵横的太傅。 此时,老人家眉须俱颤,虎目因为惊讶和心疼,瞪得溜圆,眼圈还有点泛红,一看见阿柔,就颤颤巍巍地走过去。 那场面,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随行的知府大人已经很想哭了,却不是感动的,而是吓的。 “外公?”阿柔生怕他又哭成早上那样,连忙引开他的注意,“这么晚了,您不好好休息,过来干嘛?” “你这个傻孩子,”外公握住她的手,“你都这样了,我哪里还睡得着?” 阿柔小声说:“原本也没打算住多久,是看天色晚了,想要明天再告诉您的。” 外公嗔她一眼,也压低声音:“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有外公在,没得还要那样费尽心思——你啊,以后想怎样就怎样。这破地方,咱不住。” 说着,就要她赶紧收拾收拾,外公带她回家。 “真走啊?”阿柔还有点儿不放心,望着外公,“我刚跟知府说了要等他查明真相再离开。这、话都说了,总不好自打嘴巴。” 外公看着她,突然笑了出来。 “好好好,查!现在就查。”老人家往床边一坐,大刀阔斧的,大有不动如山的气势。 阿柔闻言,也连忙坐起来,祖孙俩齐齐望着旁边的知府大人。 知府:“???” “李智,你是庆云历四十二年的进士?那便是,宰辅大人的门生了。”太傅说道,“宰辅大人一向刚正不阿,我看你,也颇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