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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一段落,准备带放暑假的余鱼飞到瑞士的那个小屋,办一场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但在出发的之前,严震寰的心腹助理突然找到了周瀚海。 “严老想请周先生去一趟。” 周瀚海当然不会理会:“我跟他没关系,” 但那助手又追上了他,有些哀求的口吻:“严老快不行了,他希望把您母亲的遗物亲自交给你。” 周瀚海诧异地回过头,眼中的光芒晦涩不定。 周瀚海没有想到一个人会老的这样的快,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那么的精神矍铄,可如今,却是这样一副衰败的模样。 严震寰看见周瀚海进来了,眼中突然发出着一股犀利的光芒,但那光芒转瞬即逝,最后,他只是淡淡道: “祝贺你,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周瀚海沉默半晌,突然道:“你为什么突然收手?” 这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良久,他当然不会觉得斗不过对方,可那一场父子对战中,他居然以想象不到的轻松赢了对方。 严震寰笑了:“因为只有你才能打败我。” 严震寰艰难地坐了起来,他嫌弃鼻子上的氧气管碍事,直接拔了,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叠照片,在那一堆照片中,周瀚海看见了他跟余鱼的身影,第三视角下,原来自己居然会笑得这么傻,简直不可思议。 严震寰摸着照片,轻轻说:“你终于可以不必像我一样活着了。” 语气中居然有一丝淡淡的羡慕,他婆娑半晌,突然抬头,眼中有些发红, “小海……我很想你母亲。” 周瀚海冷笑一声,鳄鱼的眼泪是最虚伪的。 可严震寰却好像因为这句话陷入了一场深深的沉思,他嘴里像是自言自语, “当年有一个人,我也以为可以永久这样下去,可惜啊,她就那样死在我面前,我一点儿也没办法啊……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啊……” 他的神色有些癫狂,“后来我想,我要站到很高很高的地方,直到不能再高,直到所有人都不能妨碍我。” 周瀚海咬着牙齿,所以他的母亲就这样被作为了垫脚石。 他不想再看到他这幅假惺惺的样子,直接打断了他:“我母亲的遗物呢?” 严震寰笑了笑,没有一点儿恼怒。 “没有,我骗了你,我只是想让你过来一趟。” “你——” 周瀚海吞下了心头的怒火,他黑沉着脸,直接开门走了。 见鬼了才会来这里! 那个助理突然急匆匆地追了上来:“周先生!周先生!” 他气喘吁吁地在周瀚海面前停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严老说骗了你,但其实真的有你母亲的遗物……对不起,可能这是我一辈子唯一做的一件违抗严老命令的事情了——但我觉得我是对的。” 这是他母亲给他的遗书。 他的手有些发抖,那些他所不知道的埋没在时光里的真相慢慢抖落灰尘,渐渐清晰起来。 他才明白为何她mama会那样悄无声息的逃离,因为她无法面对被自己害死了爱人的丈夫,也无法面对用极端手段帮助自己赢得丈夫的父亲。 姥爷是那样疼爱母亲,当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深深爱上一个没落门第的私生子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派人做了大量的调查,他发现,情窦初开的女儿竟然不知道对方已经有了爱人。 如果天上的星星能够采摘下来,姥爷那样的人一定会亲手采下来给她母亲的,更何况拆散情人这样简单的事。所以姥爷做了一件他当时毫不犹豫的,但后来却让他后悔一生的事情——他找到了那个私生子的爱人,花了各种手段强逼着对方离开,羞辱威胁引诱恫吓——但没想到的是,那女人刚烈如斯,在一个雨夜跟那个心爱的男人告别之后,转身就投了河,当那个男人赶到的时候,爱人已经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毫不知情的母亲不久后兴高采烈跟那个私生子结了婚,当然,她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她渐渐踏入了一场由父亲锻造的悲剧当中。 周瀚海烦躁地想一把将手上这张发黄的信纸给撕碎掉,但最后他只是慢慢蹲下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余鱼接到周瀚海手机的时候,他只听见周瀚海焦急的声音跟他说:“小鱼,你在哪里?我想立刻见到你。” 余鱼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正常,他没说什么,问清了地址,立刻赶到了周瀚海身边。 刚刚到,周瀚海便紧紧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余鱼问。 可周瀚海没有回答他,只是抱得更紧了。 后来,余鱼也看到了那份遗书,同样的,他也沉默了,他们两个像是一座依偎在一起的雕塑一样,静静地坐在修养院的草坪上很久很久。 直到夕阳下山,余鱼像是突然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他紧紧握住周瀚海的手:“走!” 当二人再次出现在那个老人面前时,对方已经很不好了,他艰难地带着呼吸机,意识涣散,嘴里一直念叨着:“阿沅……阿沅……” 助理在旁边悄悄落泪,医生们束手无策。 这个叱咤半生的男人,快要死的时候,身边居然这样的寂寞。 余鱼只是把周瀚海拉近了一点, 老人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他看着眼前紧紧挨在一起的人,慢慢地,他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来。 这个风云人物最后一刻,终于有了一分世间普通老人的味道。 在那一瞬间,病床边的仪器屏幕上变成了一条直线。 余鱼感到手被周瀚海快捏得淤青了,疼得厉害,但他没有出声,只紧紧地握着周瀚海的。 和解吧,余鱼望着他,小海,跟他,自己和解吧。 病房内,突然传出了压抑的哭声。 所有的医生跟那个助理渐渐地退了出去,余鱼像哄小孩一样将他脑袋抱在怀里:“小海,乖,你可以哭,没事的,我会一直在,我永远都在。” 我会像你护着我一样,永远护你。 ****** 六月份的瑞士,气候有着一种恰到刚好的温度。 院子里的郁金香全部开了,余鱼没想到自己随便种的花居然开得这样好这样艳,好像它们一直在原地等着,直到主人来临便约好了一起开放似的。 他们二人各自穿着白西装,在花园里举行着一场简单到朴素的婚礼。 牧师就是镇上的牧师,听着两位新人宣誓完,他合上了圣经:“你们可以接吻了。” 余鱼一笑,他捧住周瀚海那张英俊的脸,主动地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周瀚海温情脉脉,反手一扣,更是加深了这个吻。 牧师会心一笑,悄悄地离开了,将主场还给了他们。 余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