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养她

    陈欢连月子都没坐满就又启程，陈晨不愧是陈欢的孩子，连母乳都不喝也不吵不闹地和母亲分别了。顾毅觉得这样不着调的过日子的方式挺酷的，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就是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但奇怪的是他不觉得带陈晨是个负担。

    顾毅的生活开始围着陈晨转。一下课就冲回家看这个奶呼呼的小meimei，给她冲奶粉、兑米糊，看着她慢慢会爬，会走，会拿勺子，会莫名其妙给他来一巴掌然后大笑。

    “小毅！晨晨的围兜拿过来一下！”陈震和李晓并没有当过父母几次的游刃有余，加上工作繁忙，经常大喊顾毅帮把手。

    “yiyi”

    是陈晨会发的第一个音。顾毅有些沾沾自喜地把它听作自己的名字。

    幼儿园时外公外婆常常因为工作没办法接送陈晨，陈立和陈钰在外地上学，陈欢不知道漂到了哪里，于是这个活落在了刚上高中的顾毅头上。

    陈晨很习惯抓着顾毅的几根手指晃悠着坐上回家的巴士。一路上让顾毅给她买这吃买那个玩，顾毅总是苦口婆心地和这个小屁孩解释外面的食物有多不干不净，但偶尔会买玩具给她。

    “谢谢小毅！”收到玩具后陈晨总是会饱满真诚地咧嘴大笑。

    上了小学，其实陈晨可以自己上学，但还是坚持让顾毅和自己一路。陈晨以为，这样牵手一起走的日子不会有尽头。

    陈晨一年级下学期是顾毅的高三下学期，学校经常补课留堂，顾毅和她解释后她气鼓鼓地回了句“哦”但晚上在被子里默默大哭。她不知道的是，高三之后，她的小毅，会飞得更远。

    顾毅高考正常发挥，他有想过要不要留在A市，但和陈震讨论过后还是把志愿填在了教育资源更好的B市。顾毅唯一的顾虑就是陈晨，这个被他带着长大的小孩，虽然有外公外婆照料，但又怎么能好好地长大。他觉得自己很自私，其实自己寄人篱下这几年，虽然早就被陈家当成家人，但总归还是不自在，想远走的想法深根固柢了很多年。

    暑假顾毅几次想开口提自己即将去外地上大学的事，但都没能开口。也没敢很常带陈晨出去玩，担心积累了太多有他的回忆可能会让陈晨更难接受他的离开。

    说再见不是易事，开学前的饯行宴，陈晨意识到了氛围和菜色的不对劲，听到陈震宣布顾毅明天要走的消息后没有什么反应。这么几年，她学着他的处世，变得情绪不那么外露，变成了有些成熟的小大人。顾毅有一点意外陈晨稳定的情绪，松了一口气但也提起了心。

    饭后他去敲了她房间的门。

    她靠着床坐在地毯上玩着公仔，他在她身侧坐下。

    “晨晨，这个你拿着，有什么事就用这个联系哥哥。担心你视力所以没给你买手机，长大了给你换。”虽然成年了，但还是不想要小孩叫自己舅舅。

    “什么时候回来？”陈晨看着递向她的电话手表，眼泪没忍住得往下掉。

    “国庆吧，过年怎么都会回来的。”看到陈晨哭了，顾毅悬着的心反而放下了，他不希望小孩和他一样什么情绪都自己憋着。

    “嗯。我等你。”陈晨没有说出后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