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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直接趴在柜子上小憩。 练什么练,当然是睡觉! 可是趴了好一会, 明明身子好累,可就是会不了周公,难道是这半个月养成不睡的习惯了? 顾软软笑盈盈的托腮看着怀月翻来覆去,额发早乱,东翘一根西趴一撮,最后生无可恋的抬起了头。 顾软软:‘起来练练吧?反正也睡不着。’ “不要。”顾怀月拒绝的十分干脆,“好不容易陆扒皮今天不再了,我才不要浪费我的美好午后!” ‘可你现在也睡不着呀?’ 顾怀月:“……” ‘既然睡不着又不想练武。’顾软软坐直身子,认真的看着她,‘那你去问问周姨吧?’ “周姨怎么了?”顾怀月见她说的认真,也跟着撑起身子。 周姨是顾怀月请的绣娘之一,也是唯一一个芙蓉城当地人,她不住后院,每天自行归家,三十出头的年纪,因为不能生养和前夫和离了,她也没有再嫁,就和父母过活,周姨不是绣活最好的那一个,话也少,但她很勤快,每月出工最多的就是她。 顾软软斟酌用词,‘她应该是出了点什么事,我已经见过两次她偷偷抹泪了。’ 顾软软时常在这边帮忙,不忙的时候就去后院‘偷师’,顾软软衣裳做的还行,就是刺绣不怎么样,这个也不多讲究天赋,就靠勤勉,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去后院帮忙,就连锻炼自己的女红了。 所以,才发现了周姨的不对劲。 但是顾软软没问,她口不能言,周姨又不识字,只能转告顾怀月。 顾怀月起身,“我去后面瞧瞧她去。”顾软软也跟着她一起去了后院。 * 这宅子不大就一进,后院也仅东西四间厢房,两人向东厢房走去,房门大敞,周月梅果然没有午睡,而是在做活。 但她显然心不在焉,两人并未掩饰的足音她一直未曾发觉,顾怀月坐到她的对面,仔细看了看,发现她果然清减了许多,隐隐可见颧骨,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周姨?” 周月梅回神,缓了一会才回神,忙不迭起身行礼。 “东家。” “夫人。” “坐下说话。”顾怀月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周月梅顺从的坐下,只是眉眼难掩忐忑,极其紧张不安的模样。 见状,顾怀月微微颦眉,周月梅性子和顺也有点胆小,初见时似乎把卑微刻进了骨子里,后来熟悉了,也能如常的和顾怀月说两句话了。 现在怎么又回到初见的状态了? “周姨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我―――” 顾怀月本来想说我可以尽量帮一帮你,谁知不等自己的话说完,周月梅就神色大变,直接起身,噗通一声跪下,声色哀戚,“东家,我最近是有些心不在焉,毁了几块料子,我会赔的,您从我月例里扣吧,千万不要撵我走!” 顾怀月抿唇,默默看向顾软软。 姐,她还毁料子啦? 顾软软摇头。 不知道哇。 这铺子里卖的小衣裳分好赖,这料子自然也分了不同层次,顾怀月认真想了想,这个月周姨好像负责的是次等的那一批,拍了拍小胸脯,还好,那个便宜! “不用你赔。”顾怀月将人拉了起来,关切道:“只是想问你遇到了什么难事,万一我能帮帮你呢?” “不不不。”周月梅摆手,“怎么能麻烦东家你呢。” 顾怀月毫不意外她的拒绝,这周姨是个很‘怕事’的人?她不喜欢别人麻烦她,她自己也不会去麻烦别人。 顾怀月沉吟了下,“周姨,你也知道,这料子在你们手中都是轮流的。” 这月西厢云锦东厢细棉,那月就轮换。 “这个月你手里是细棉,细棉便宜,毁一些也无妨,可若是你的问题还没解决,下个月换成云锦―――” 余下的话顾怀月没有细说,周月梅却听的明明白白。 云锦是上好的料子,便是寻常贵人拿来做衣裳都有些舍不得,更遑论给猫儿狗儿做小衣裳了,但买的人也不少,虽是云锦,但因用料少,价格也亲民了许多,但再亲民也不是周月梅的月例可以承受的。 如果赔不起卷铺盖走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东家!”周月梅果然听明白了顾怀月的言下之意,她并不觉得被威胁了,虽然自己胆子小,但和东家处事了一年多,这位年纪虽小,但很有手腕亦赏罚分明,不是磋磨人的性子,她今天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自己说出口。 周月梅抹着泪将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周月梅是家里的独女,又因不能生养和离回家,好在家中虽无良田万顷父母亦愿给足温饱,也不劝她再嫁人,只让她多攒些钱,以后老了让亲戚子侄帮忙照料后事,周月梅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努力做工,争取多攒些银子。 毕竟自己没有子嗣以后无人送老,还要奉养爹娘。 可坏就坏在,周家的小摊被砸了,不仅被砸了还被抢走了配方,还被告诫以后不许出来摆摊,见一次打一次。 “抢走方子?”顾怀月疑惑,“我记得你们家是在夜市摆摊卖馄饨是吧?都卖了十多年了?怎么突然间被人打砸?” 周月梅的家中情况顾怀月自然知晓,老两口一直卖着馄饨,多年经营下来生意也算不错,周月梅也曾带过馄饨过来,顾怀月吃过,味道还可以。 奇就奇在,十多年了,怎么突然被人打砸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周月梅哭的不能自己,“本来府衙通知说夜市要整改,两月后换新地方,爹娘也就没有出摊了,就在家里呆着,谁知那天就莫名其妙来了一群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谁。” “没有报官吗?”顾怀月神色凝重,这般枉顾律法,肆意抢夺。 “ 报了。”周月梅眼眶发红,“衙役倒是来了几次,可是,可是衙役来一次,我爹,我爹就被人打一次,现在还躺在医馆呢,呜呜。” “什么都没查到!” 想到还在医馆的阿爹,周月梅再也克制不住,捂脸呜咽。 哪里是什么都没查到,这分明是有内应呢,不然谁敢这般张狂? 顾怀月心下明白,却没想给周月梅分说明白,平头老百姓被强权欺压,若无解决之法,说出来只会让他们更绝望罢了。 * 给周姨‘预支’了半年的月例,又安抚了她一番,姐妹两走出屋子在廊下站定,已入七月,骄阳似火,蝉鸣声声,顾软软抬头看了一会天,侧头看向顾怀月。 ‘……所以。’顿了顿,神色笃定,‘这是有人要抢他们家的铺子了。’ 顾怀月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 这得从芙蓉城的夜市说起,芙蓉城原本的夜市在西市,也没有规定,是百姓自发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