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木骨泥胎亦有心 (H,koujiao,脐橙,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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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说不清那是什么情绪,在他犹豫的时候,礼萨一把扣住他肩膀,推搡着,将人按在床上,三下五除二脱去了他的衣服,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延净倒在床上,人还是懵的,礼萨俯下身,趴在他腿间,直接将他的东西含入口中。 “等等……!” 延净惊得一叫,手下意识往那处一摸,却摸到了一头丰密的卷发,铁锈色,光泽如丝缎。他不自觉抓住了那滑凉的发丝。 湿热柔软的舌头绕着柱身舔舐,礼萨嘬着,啧啧有声,时而用唇瓣磨蹭头部,时而又吞到喉咙口,仿佛要吸出什么似的用力吸吮。涎水顺着合不拢的嘴唇淌下,濡湿耻毛,将那处弄得湿漉漉,黏腻不堪。延净揪紧了礼萨的头发,仰着脖子喘息,浑身抖着,控制不住地挺腰往人口中送去,恨不得要进到最深处。 礼萨被他顶得干呕,一手撑着身体,另一手抓住下方的囊袋,揉搓着撸动起来。延净喘得越来越急促,再也顾不了别的,挺动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射在礼萨口中。 礼萨抬起头,直起了身,一丝白浊从他嘴角缓缓流下,滑过下颏,黏黏地滴落下来。延净看着,脑子轰一声炸响,连眼神都忘了移开。 礼萨没说话,慢慢凑到了延净面前,在他下巴颏上轻轻舔了一口。延净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那是他射在礼萨口中的白浊的味道,当他意识到这点,骤然紧闭上眼,身体颤抖,手也死命揪着身下的床单,仿佛要将那皱巴巴的床单揪出个洞。 “你这人……” 礼萨笑了,嗓音很轻,又有些冷淡,像他总是冰冷的眉眼:“还真有意思……” 延净不明白他的有意思是个什么意思,忍不住睁眼,就要开口,冷不防看见礼萨坐到他胯上,分开光裸的双腿,将那私密之处正正对着他。 延净脑子又炸响了,这回炸了个惊天动地,全身都忘了反应,只呆愣愣地看着礼萨,看他将手指含在口中,舔弄得湿黏,接着便用那手指,探入了自己下身。 那个隐秘的入口在手指的抽动下开开合合,露出嫣红的内里。延净眼睛发直,下身又直挺挺立起。此刻,什么教导,什么经文,通通抛到了脑后,他是俗人,亦是个男人。 自觉开拓得差不多之后,礼萨调整了下姿势,扶着延净的阳物,一点点地吃了进去。 礼萨整根吞入,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不再等待,小幅度地扭着腰,开始摇动起来。 是如那个雨夜一般的湿热紧致,回忆随着身体的记忆漫上来,悔愧和情欲在内心翻涌角力,热汗一滴滴淌下,延净发出绝望的喘息。 礼萨根本不管他,自己动着。层层软rou缠着,绞着,吸附着,不住收缩,随着一抽一插抚弄着阳根。快感一阵一阵,像春雷滚过,又像闪电劈下,从结合处一路蹿入四肢百骸,所过之地皆是麻痒酸软,礼萨爽得脚趾都蜷起来,腰也承受不住地软了。 “你、嗯……动一动……!” 礼萨大腿内侧颤抖着,腰腹肌rou紧绷,一副吃不消的模样,伸手在延净腰上掐了一把,催促道。 延净脑子昏昏,听话地一挺腰,就听礼萨一声叹息似的呻吟,他抬了头去看他,这个异域男人此刻白皙的皮肤被情欲蒸得泛红,惯常冷厉的神情也变得yin靡缱绻,绿眼睛湿漉漉的,像春天的湖水,铁锈色的头发被汗浸湿,散乱着,黏搭在脸颊、颈项和锁骨上,愈发显得颓靡冶艳。 延净在这一刻明白了,礼萨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他闭上眼,伸手抚上礼萨汗津津的腰,用力箍紧了。 这场情事终于正式开始。延净直起了身,将礼萨搂紧了,抱在怀中,一下一下卯着劲儿往上捣,捣弄得怀中人攀紧他的肩,甩着脑袋呻吟不止,身体痉挛一般地抖。像是春潮涨起又退下,又像是颠三倒四的极乐梦境,这一间小小的僧房将所有的情欲都困住,将所有yin乱的rou体拍击声和yin液的味道都锁住,他们是离恨天中的痴男怨女,只知今朝,没有明天。 结束的时候,礼萨闭着眼倒在床上喘息,延净躺在他身边。身下的床单湿滑黏腻一片狼藉,但两人都不想去理会。 良久,礼萨平复了呼吸,转头看向一旁的延净:“我要离开了。” 延净骤然一愣。他转过脸,和礼萨面对着面,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交融。 “你要去哪?”延净问道,声音里有不自知的急切。 礼萨没回答,绿眼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盯着延净,却又像是在回忆过往。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去处,”过了好一会儿,礼萨说道,接着,语气一转,“难道你就一直待在这儿吗?” 延净又愣住了。 他会一直待在这儿吗?如果不,他又将去哪儿,他是否还能再回到少林? 他心神不定,又想起了师父。 十四岁那年,师父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病击倒了。延净每日坐在床边,为师父喂食喂药,村里没有好大夫,师父的病一天天加重。 他永远记得那个五月的下午,娑罗树开始开花,一簇簇四瓣白花聚在一块儿,透着淡淡的紫,形状像佛塔一样,重重叠叠连成软而绒密的淡紫色云雾,象征着佛法无边。这样一派吉祥如意的景象中,师父形销骨立,干瘦的手臂颤抖着,已无法自行起身。 “师父,我带你回去吧,我可以背着你,我们回少林,让寺里的僧医为你医治。”延净急切地说道。 永渡听罢,缓缓转动那干枯的脖颈,将脸对着他,眼睛却疲惫地闭着:“你要回哪去?” 还是这一句。 可心急如焚的延净已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回少林!我们回少室山去!” 师父终于睁开眼,可他只是静静看着延净,看了很久,接着,很轻很慢地闭上了眼:“看着你的心,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疾病如藤蔓,紧紧缠住了永渡日益衰败的身体。到了十月,师父终是圆寂了。 延净坐起身,看向窗外的阳光。如今快到三月,天光明媚,风中都带着一丝花香,他转头看向礼萨,礼萨依然懒洋洋躺着,看向他,仿佛在等待他回答那一个问题。 “我如果不留在这儿,或许会回到少林寺……”延净还想说或许也并不会回去,但没等他说完,礼萨便噌的一声坐起了身。 “回去?少林寺?”礼萨敏锐地抓住关键,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曾经的凌厉凶狠,紧盯着延净,咄咄逼人。 延净没想到礼萨会有这么大反应,不明就里,诚实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延净眼前一黑,直接滚下了床,接着,一柄寒光冽冽的弯刀,再次架在了他脖子上。 夜色静谧,大殿中的烛台静静燃烧,火光微微晃动,映着佛像破旧的脸。 礼萨左手握着那柄孤独的弯刀,坐在供桌上,歪着脑袋看佛。 佛像的外漆都剥落了七七八八,虽然延净时不时会去修补,但庙里材料短缺,终究还是补救不及。 不过是具木骨泥胎。礼萨嘲讽地想着,想起大光明寺里碎得四分五裂的明尊像。这些神像连自己都保不住,又该如何去保佑别人? 礼萨握紧了手中的刀,他的右臂又开始隐隐作痛。这尊破败的佛像脆弱不堪,只需要一刀劈下,便能支离破碎。 残破的佛像低眉敛目,外漆剥落的脸庞噙着笑意,一如经年的安静和温柔。 他看向它的眼,突然想,自己回不去明教了,就像延净回不去少林,他们的命轨将永远交缠在这里。而它洞悉一切,静默不语。 礼萨仰头看着,看了很久很久,久得月色无言,虫鸣都渐渐沉寂,最终,放下了刀。 他转身离开了大殿。 延净的方丈室比僧房要更通透些,月光洒入,屋内朦朦胧胧,像处在恍惚梦境。 延净躺在床上,听到开门的声响。像是等待已久,他睁开眼,看向门边的那道身影。 礼萨走进来,关上了门。 他来到床边坐下,微微一侧身,看向了延净。 他们都没有说话。 延净仰头去看他,看他的绿眼睛慢慢从出神到回神,从茫然聚焦到自己身上,接着,礼萨伸出手,轻轻抚摸延净脖颈处的伤。 新伤叠着旧伤,是一道还未愈合的疤痕。 “……疼吗?”礼萨开口问。 “疼。”延净没动,眼睛凝着光,看着他,一眨也不眨。 礼萨没有想到延净会这么诚实地回答,静了一会儿,无声地笑起来。 那笑似乎带着丝温柔,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那双绿眼睛软了下来,在月光里,软成观音玉净瓶里的柳枝。 礼萨在黑暗中抚摸他,以手作眼睛。从脸颊,到颈项,再到锁骨和胸膛。手一路向下,一路解开了延净的僧衣,随后,伸进了裤子。 延净握住了礼萨作乱的手,他坐起身,与礼萨对视。 沉默像月光,漂浮在他们之间,礼萨红棕色的发披散着,在沉寂夜色中,红得颓靡而灰败,像火焰燃烧后的余烬。 延净想起四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沉寂的夜晚,他抱着师父的舍利盒,背着包袱,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就要永远离去,再也不回来。 可在一只脚踏出庙门后,他鬼使神差地回了头。 院中那棵娑罗树在风中微微晃动枝叶,月光沉默,照着老和尚孤独的坟茔,像一个小小的山丘。娑罗树连接着山丘与月亮,是一条衰老崎岖的石路。 延净最终回到了庙里,再也没有离开。 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此时此刻,他看着月光下的礼萨,内心一片通透安宁。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说,他凑上前,笨拙地亲吻他。 礼萨愣了一会儿,很快反客为主,轻咬延净下唇,伸出舌尖,沿着他的唇缝黏糊糊地舔,要将他的唇舔开。 延净哪是礼萨的对手,很快便下意识张开了嘴。于是,那湿漉漉的舌尖探了进去,在他口腔中胡搅蛮缠,搅得彼此呼吸急促,搅得晶亮的涎水顺着二人嘴角一丝丝淌下。 rou体燃起了情欲。礼萨抓着延净肩膀,将他推倒在床上,可一倒下,延净搂紧了他,一翻身,压在了他上面。 “你会?”礼萨眉梢一挑,颇感兴味地仰头看身上的男人。 延净心里涌上不服气的情绪,他的衣服早被礼萨脱掉了,而此时礼萨还身着他的僧袍,他低下头,开始伸手去脱。 礼萨舒张身体,任由他摆弄。延净像只笨拙的羔羊,探寻,求索,在月光下徘徊停留,游走流连。 进去的时候,礼萨手一伸,攀住了他脖子,双腿张开,勾住他的腰。又粗又硬的阳根挺进深处,礼萨仰着脖子,毫不掩饰地呻吟。他的胸膛向前送,嫣红的两粒颤颤巍巍硬着,延净伸手轻轻抚弄,便看得身下人颤抖起来。 情潮一波一波涌上来,二人紧紧缠在一起,身下的被褥被折腾得乱七八糟,黏腻的yin液从交合之处淌下,淋得腿根被褥到处都是,咕啾咕啾的水声响动,彼此身体具是汗津津的,被月光照得发亮。 礼萨被颠动得呻吟都支离破碎,手绵软地抓着身上的男人,双腿被按着打开,被撞进身体深处,留下一股一股的白浊。射到最后,他呼吸颤抖,身体抽搐着,嘴唇无力地开合,却发不出声音。他再也反抗不了,只能任人予取予求,浑身泛着粉,像一朵荒唐的莲花。 “礼萨。” 延净抱紧他,叫出他的名字。 在这一刻,他终于获得了什么,坚定而确切的。礼萨轻笑了一下,身与心归于安宁,沉沉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