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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人对自己这般陌生人的不客气,段鸮倒也不多说什么就打算识趣些转身告辞,可札克善这傻大个见他要走,倒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突然拍脑门来了句道, “诶!对了,我的机会用完了,可这位先生刚好进来了,也听到你的这题了,总还有个回答问题的机会吧?” “我?” 段鸮反问道。 “对对对,劳烦先生了,就随便选一个,万一给蒙对了呢!”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倒是令人有些意想不到。 楼下的段鸮本不想掺和这事,却被这捕快硬拉着也插了进来,也是听到这话,上头那个一直没露面的怪人才一拂手推开了小楼的门。 哒,哒。 有脚步声响起。 “嘿!富察尔济,你怎么下来了!” 札克善也一下子跳了起来。 段鸮问朝上看去,却见那抱手从上方出现的皂衣男子身形极高,挺拔如松。 他面孔硬朗,眉峰带着放肆桀骜,薄唇抿着,低头用手拿着类似物证的时候又显得有几分玩世不恭,是个令人一见难忘的潇洒狂傲之人。 隔着小楼并不敞亮的光。 他的那双常年处于黑暗中的眼睛就如之前他和札克善所说,一阴一阳,所以白天不便出门。 那只眼珠泛着灰,不知患了什么病症的左边眸子,因终日不见光,极浑浊也极古怪,有着与这张面孔极为相符的睿智通透和深不可测。 他和段鸮看着像两种人。 一个似泰山,一个似江河,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又有着某种奇妙共通之处的强势,孤傲和内里让人摸不透的汹涌。 “你选什么?” “选丙?” 这一开口,两人倒是异口同声。 随后,这二人又不作声了。 这一面,一别多年,那时早已不同于此刻的两人再一块回忆起,倒真是一场带来和改变太多玄妙的初见了。 只是眼下,他们似乎都对彼此这样的人有些敬而远之。 “错了,你们俩的机会都用光了。” 许久,楼上那盯着段鸮脸上的疤痕不知为何看了几眼,又一脸无所谓地收回视线的富察尔济这才再次赶人道, “札克善,我这不欢迎偷听的人,还是这种阴嗖嗖,长得不好看还喜欢偷听的人。” “送客。” 第一回(下) 因这一出乌龙,初来乍到的段鸮和这捕快大人就被一道请了出来。 一离开那地方,外头的天色都亮了不少。 街上,来往贩夫走卒一如方才那般,里面的那一幕幕却也如同场幻境了。 走之前,段鸮最后撇了眼那张丢在底下桌子上的‘四问’秘卷,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什么也没说。 那‘鬼屋’主人也没下楼送客。 一如这怪里怪气的地方一般,给人的感觉就生人勿近的很。 段鸮从头到尾没和他正经打上照面,除了那隔着楼上楼下一撇,两个人也就没细看对方到底长什么样。 不过那位札克善作为个官差,在做人方面,倒是没沾染上他那位‘朋友’的不同寻常。 不仅出来时,很是惭愧地替方才那出无妄之灾给他赔了个不是。 见门口还蹲着个豆丁大的段元宝,又听说他们原是要去松阳衙门有差事的,就表示自己不妨先请他们吃个饭,再一道领两个人去。 “嗯?这怎么好,我和捕快大人也素不相识,不如我来请?” 听到这话,明明身上没银子,但眯着眼睛的段鸮嘴上客气了一下。 “不用客气哈哈,称呼一句札克善就行,况且我也麻烦您了,一碗阳春面我还是请得起的,相逢即是缘分,既然已经到了松阳县了,就当做给先生接风洗尘了!” 说着,双手叉腰手扶刀鞘,不似官府而像是江湖人士的札克善也大笑了一下。 就是这句话,段鸮和札克善两人也算初结识了。 出门在外结交他人,本就讲究个你来我往,他们如今才初次来到松阳,能有个本地捕快引荐是好事一件。 碰巧离这旧棺材铺不远有个小巷。 几步绕出去后刚好有个小食摊。 摊前架着一张大皂布,门前几把破桌椅,另有一位梳着髻的老妇在街边架着锅卖阳春面。 他们一道来时,邻桌有两个穿着缎马褂,桌上摆着只罩着布鸟笼的本地人也正坐着吃面。 见捕快三人在一旁坐下,便打了招呼,但一瞧见段鸮那脸,这俩人又像是避讳般不来了,只招手唤札克善过去看那新得的鸟。 一边的段鸮远远看其中一人在用细签子撩开布帘子逗弄着里面的鸟。 笼里那烛黄色鸟喙的蜡嘴鸟提溜着双眼珠子‘踏踏’的蹦来蹦去。 那蜡嘴鸟一只眼珠子也是灰的。 瞧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活生生扎瞎了一般,就想起了方才那一双在暗处盯着他,说不出古怪的眼睛。 也是一番寒暄,这二人终于走了。 摸摸脑袋上汗的札克善才松了口气,又连忙跑回来招呼这边正在坐着吃茶的段鸮。 “对,对不住啊,段先生,那是本县的两个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平常总爱有些瞎讲究。你可别见怪。” “无妨。” 这话,倒了杯茶的段鸮说的一脸平常。 这么多年漂泊在外,他早见惯了方才那事,自己这张脸着实丑的吓人,旁人看着怕他也很清楚。 也是说着,身边还带着箱子和儿子的段鸮就和这札克善行至此一起坐下了,三人又这么在这热闹的街边一边吃面一边聊上了。 期间,主要是札克善在给自报家门。 段元宝这小家伙只顾着低头吃面,对他爹假客气故意骗人一顿饭,还在这儿套话这事不予评价。 那傻大个般的捕快也说的尽兴,被段鸮这人三言两语地就把自己的一切生平给说了。 诸如他是松阳县带刀捕快一名。 年方二十有六,家住城西,父母均已亡故,至今尚未娶妻,广爱结交友人这些有的没的,段鸮也都表现得很有耐性地听着。 可既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