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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穿小鞋,私下给他活少,挤兑他,还说自己是设计,凭什么比校对审核的夏天晴拿的钱少,这不应该。 尚欣直接反过来问他:“那是因为你水平不行,水平不行你还想拿大头?” 陈祥辩解,说夏天晴业务也不咋地,她那年考试一注,出题比较简单,所以就过了。 尚欣就笑着反问:“既然题简单,那你怎么没过?” 陈祥继续为自己辩解,说他的图拿出去报审,九栋楼加上一个地库,才错了四十五个地方,平均下来一个单体也就错五处。 陈祥对这个数字十分得意。 尚欣却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他:“夏天晴做一年的项目,所有都加起来,意见都不超过三十条。” 这事别说尚欣,就是其他结构听了都觉得丢人,私下里还说,这么简单的东西就错五处,不如自己溺死在马桶里吧。 外审负责人还跟建筑那边的李胜轩抱怨,真很少见到这种结构错误,怎么能让这种人上手? 关键是,那错的四十五处还是另外一个结构和夏天晴,追着给他擦了一个月的屁股的结果。 到了后半场,尚欣直接开始跟他磕专业,毕竟大家都是结构出身,虽然做事务所以后,尚欣主做管理,但是遇到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也要下场。 尚欣:“你把五十年一遇的风压十年一遇的风压取错了。” 陈祥:“哦,这是小事,我改一改就好了。” 尚欣:“你抗震等级也算错了。” 这些可都是致命错误,建筑坍塌不是小事。 陈祥就把手里的专业书翻开,边翻边念叨:“没错啊,框架结构就是这个等级。” 尚欣淡淡的提醒他:“你翻的这章是混凝土章节,你这个是钢结构。” 就这样,陈祥被尚欣用专业一件一件怼完。 这番过往,夏天晴也是后来听尚欣的秘书崔源转述的。 崔源说,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尚欣这么狂怼职员了。 其实要开除陈祥,根本不需要说这么多,尚欣是老板和创始合伙人,她想开谁就开谁。 但那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激发了尚欣的战斗力,大概是太久没撕专业,技痒了,又或者是被甲方爸爸当面告状,心里窝火,就在陈翔滚蛋之前把他从头到脚贬损一顿。 而且还有理有据,无论是做人做事做专业,都怼的滴水不漏。 崔源还说,其实早在几个月前,人事部就给了几套人员配置优化方案,其中一套就是招聘新人,同时将团队里最弱的陈祥换掉。 但那时候招人有难度,所里人手本就不够,暂时还不能裁员,只要不是重大错误都是能忍则忍。 谁曾想陈祥偏往枪口上撞,犯错太多,还经常趁着尚欣不在所里的时候,跑去和建筑大吵。 这回得罪了甲方爸爸,平日又不结善缘,惹了众怒,当天下午就被人事部在公司公开通报,将他开除。 …… 听小群里的人说,那个陈祥和后来开除的齐健,这对丧家之犬后来又勾搭上了,一起编排夏天晴如何阴损,把他们挤回了小设计院。 这样的事,若是换做以前,夏天晴多半要在心里搁几天。 人们往往会更容易看到批评的话,哪怕知道自己足够优秀,也会为此介意。 但是现在,夏天晴看了只觉得好笑,转头就忘了。 夏天晴最近的日子是过的分外充实,根本无闲心去搭理这些跳梁小丑,她相信自己会越走越高,越走越稳,会站在视野更宽阔的地方,看到更长远的未来,自然也就不会有时间向后看。 而像是陈祥和齐健这样的小人,大概只会一辈子留在井底哇哇叫,触目所及都是淤泥和污垢,眼里是屎,看到的就都是屎。 夏天晴甚至想到,以后“Sunlight”筛选人才,第一标准就是专业,起码要有七十分,但凡是这种专业不行嘴还碎的,就算人手再缺也不能收。 …… 这一整天,夏天晴待在家里,一边给别的结构审核校对看图,时不时想着公司的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尚欣和陈祥那段撕逼。 她当时听说后,只觉得尚欣很帅,不愧是她一直崇拜的学姐。 如今回想起来,明明时间没过多久,却觉得尚欣变化极大,她简直不能想象现在的尚欣会下场和一个职员撕专业。 转眼就到了下午。 四点刚过,夏天晴觉得也有些疲倦了,正准备回卧室里睡一会儿,等到晚饭前再起来。 这时,江堰就从微信里蹦了出来。 “干嘛呢?” 就三个字。 江堰这几天就像是透明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自己压缩成空气,除了上下班和夏天晴一起,其它时间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哪怕就是上下班,他嘴上也不再撩闲,老老实实的当司机。 夏天晴开始以为他是太累了,懒得说话。 丰晓晖问起时,夏天晴把自己的感觉说了。 丰晓晖只道:“合同都签了,你这条鱼还能跑出养殖场么,现在是愿者上钩了。” 思及此,夏天晴抿了抿嘴唇,回了几个字:“正准备休息,怎么?” 江堰说:“我发烧了。” 夏天晴一愣,刚要在微信上问他,温度多高,测没测体温,吃药了没。 但这些话到了嘴边,最终只变成一声叹息。 夏天晴也没犹豫,先从医药箱里翻出一些居家必备的感冒退烧药,中西都有,拿着药就出了门。 她走得急,身后的防盗门刚关上,她脚下一顿,这才后知后觉没带手机出来,而且连家门钥匙都锁在里面。 这下可好…… 夏天晴懊恼的叹了口气,来到江堰家门口。 敲了两下门,没人应。 这人八成病的下不来床了。 她就按照上次江堰告诉他的密码输入到电子锁里。 门开了,屋里一室阳光,宁静祥和。 客厅里没有人。 夏天晴一路来到卧室门前,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半扇,声音放的很轻。 “江堰,在么?” 卧室里传来一声嘟囔,闷闷的。 进门拐过一个弯,只见宽大的双人床上鼓着一个鼓包。 江堰窝在被子里,似乎很难受,只有一点头发露在外面。 夏天晴把药放在床头柜上,单膝架在床边,伸手去够他。 “我看看,烧了多少度。” 江堰还和以前一样,一生病就把自己埋起来,躲着不见人,而且死不吃药,什么都要死扛。 鼓包躲着夏天晴的手,僵持了一会儿,好像终于累了,被夏天晴用力扯开被子一角,露出一张泛红的脸。 江堰眼睛半睁,眼神迷蒙且慵懒,身体好像被拆掉骨头似的,无力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