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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着手重写治水方略,你是知道的。” “……你那不是为了躲开我吗?” 疏长喻纵是没有看景牧,也听出了他声音中nongnong的委屈,带了点微不可闻的哽咽。疏长喻心下一酸,加快了脚步。 “不是。”他低声道。 待出了几重宫门,各文官的马车便候在那儿。距马车一箭距离远,疏长喻便被景牧重重地扯住了。 疏长喻回身,便见景牧紧紧拽着自己,神情里透着委屈和迷茫,眼眶有些红。 “……”景牧张了张口,低声道。“……你答应我留下的。” 疏长喻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同他说。 这件事,他只想默默做下了,将风波平息,不想让景牧知道。景牧若是知道,自然不会答应的。 片刻后,疏长喻垂下眼,道:“那支箭,你定要好好茶探一番。我观三皇子嫌疑很大,你定要好好防着他,待他露出了蛛丝马迹,定要将他除掉。” “少傅……”景牧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三皇子前世做事便狠辣至极,甚至不择手段。我此去不知多久,你保护好自己。”疏长喻接着道。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隔着他的衣袖,景牧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是你母亲逼迫你,还是其他什么隐情?你告诉我,我……” 疏长喻使劲将自己的手往外抽,却没抽动。他生怕叫周围人看出什么端倪,皱眉低声吼道。“景牧,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景牧吼了回来。 一时间,沉默顿时充斥在他二人周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景牧的手机械性地轻轻松开,让疏长喻的手滑了出去。 片刻后,疏长喻转身要走。 “原本不该是这样的。”景牧站在原地,低声道。 疏长喻脚步顿住。 “……没什么应不应该。”他顿了顿,低声道。 “之前在直隶,是我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这几日,我才清醒回来,知道是时候迷途知返了。我现在在朝中什么都不是,你也如此,便不配说什么应不应该。” 他转过头,笑着对景牧说。 “你若觉得不应该,便去逼皇上收回成命。你如果现在没这个能力,便不要同我说什么应不应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十二点还有一更!啵唧!! —— 诶嘿,他们两只需要一点时间成长咯!景牧牧也不能再奶下去了!不会太久,分别的时间我会略写的!放心! 第63章 那工部侍郎死得突然, 治河一事各项事宜都还没进入轨道,掌事的人一死, 便都手忙脚乱的。故而疏长喻这边也并未细细整理,草草收拾了两日行装,便要上路了。 “敬臣此番南下, 是要住湖州府的。”临走前一夜,暮花天李氏打点着他要带的物什, 和他长嫂顾兰容念叨着。“湖州府冬天虽不冷,但潮湿得紧, 敬臣最受不住这个。还是多替他带两副护膝并斗篷,莫落下病根了。” “都带齐了。”顾兰容道。“这几套, 定够敬臣用到过年的了。待敬臣过年回来, 便再带下一年的去。” 说完话,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疏长喻一眼。 疏长喻就这般坐在一侧的软榻上喝茶,一句话都未同她二人说。只垂着眼, 像屋中没有其他人似的。而李氏竟然也不以为奇,便就这般自顾自地说着,分毫没将疏长喻反常的态度放在眼里。 顾兰容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逡巡了一番, 便也没敢多问。 “这些物件, 想是足够了。”李氏拿着单子, 对道。“敬臣平日在家里, 可是什么杂事都不管的。到时候路上缺了衣物用品,也是麻烦。” 疏长喻坐在一边,并未应声。 顾兰容连忙圆场道:“敬臣这是还未出门, 便开始想家了吧?” 她那话话音落下片刻,疏长喻才后知后觉抬头,面上的笑意是懒得掩饰的勉强,就这般点了点头。 李氏顿了顿。 “行了,他明日要走,你便别在这儿打扰他了。”李氏笑着将手里单子递给顾兰容。“这上头的物件都未缺少,你再看着他们点一点,看看有没有缺什么。” 顾兰容闻言,接了单子应下,便退了出去。 接着,这屋中便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二殿下昨日来过几次。”李氏道。“皆被拦下了。为娘最后一次是派空青去拦的,让他说这是你的意思,今日他便没再来。” 疏长喻并未做声,只垂眼喝了口茶。 他知道,按着景牧原本的脾气,这般雕虫小技是拦不住他的。他纵是不能从正门进来,也会寻着机会翻墙溜进来,不见到他誓不罢休的。 但是,他昨日的话说得太重了,来得那般莫名其妙,怕是脾气好如景牧,也受不住的。 疏长喻心道,这般便挺好的了。他被迫离开,多说也无益,不如便这样,给景牧留下个负心汉的印象,也好过他为了自己,胡乱再去做傻事。 李氏看着他这副模样,也在这儿待不下去了。她原本已经下定了决心,长痛不如短痛,要给疏长喻给足教训,要死了他的心。 可如今看着他这般万般绝望又隐忍不发的模样,李氏又着实不忍心。 一瞬间,她甚至就想这般算了,让他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犯过傻吃了亏,就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该做的了。 但是她不敢。身在这样的位置,吃的亏不一定只是教训,那严重程度,是谁都无法估量,也负担不起的。 “……你好好歇息罢。”李氏放下这么句话,转身便走了。 —— 疏长喻第二日上午辞别了皇帝,便从京城里出发了。 乾宁帝似乎是了了心上一处大患,终于高枕无忧了,故而容光焕发,精神好得不得了,同疏长喻也多说了几句话。疏长喻心不在焉地听着,末了也同他说了两句诸如“福寿万年”之类的吉祥话。 “借疏三郎吉言。”乾宁帝大笑着应道,接着说。“说来,朕近日真遇着个好事。” 不等疏长喻回话,乾宁帝便笑眯眯地接着说了起来。 “朕身边的人在终南山寻了个半仙人,据说是再有数年便可羽化登仙的大师。那仙人说朕是将元阳分与国祚,散与四海八方,故而体弱多病。他是有方法替朕强身健体,重返康健的。想来待疏三郎治河凯旋归来后,朕能出城百里,策马相迎。”说到这儿,他美滋滋地大笑了几声。 疏长喻皱了皱眉,隐约觉得这“半仙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一来他懒得管乾宁帝死活,二来他自己便重生而来,世间万物都解释不清,想来或许真有这样颠倒乾坤的“仙人”,也是说不定的。 故而,他并未多作质疑,祝贺了几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