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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不安,只需再加一点压力,他恐怕就要认了。 “如此,可见柳妃当夜之事你不可能一点察觉也没有。却诓骗旁人自己什么都不知,你说,若你没有害人,又为何要撒谎?!”他说到后来,语气严厉。 其实阎渡川从未想过眼前这个人会杀害柳妃,毕竟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动机可言。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佯诈一下顾三。 顾三否认:“不是,我……我并没有害娘娘,我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这世上害人理由千千万,本官没兴趣探究你的动机,本官唯一知道的是,你撒了谎,便有最大的嫌疑。” “大人,我……” 阎渡川站起身,又朝他俯身,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性的姿势:“若你还不说实话,刑部的那些刑罚,也不是摆着看的。况且你只当你一人受罪吗,恐怕你的家人也会受你牵连,在雍都难有安身之日。” 顾三面色一变:“我并非想要说谎,只是担心别人把我当作嫌犯。那日我确实未在甲板上。还请大人明察。” “那日分明是你值夜,你又为何不在甲板上?” 顾三皱了皱眉,心里头觉得把唐樾说出来实在是一件不仗义的事情,阎渡川捕捉到他的神情,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问:“那夜在甲板上的究竟是谁?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包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并非包庇,”顾三也有些急了:“他亦是无辜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情,谁都害怕这嫌疑落到自己头上。” “你口中的‘谁’,是何人?” 顾三咬着牙不松口。阎渡川将语调放得柔和了一些:“所有谎言都有攻破的那一天,顾三,你是明事理的人。既然你说那人也是无辜的,那便没什么好怕的。我阎渡川不是什么冤枉别人的人,你尽早说出实情,对你和那人只会有好处。” 顾三思考着他的话,阎渡川也不急他,顾三想了许久,似乎终于想通了,轻声开口道:“中郎将大人。”又连声解释:“可他那夜是见我乏累、替我值夜,没成想碰上这样的事情。我们互相不愿意拖累,怕引起事端,才没有将此事说出来。可中郎将大人是无辜的,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 中郎将……阎渡川脑海中浮现出唐樾的样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眉目紧锁,他一边安抚顾三道:“你这样老实得人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 一边在心中暗想:可这个中郎将是由景阳做担保的,按照他所言,他那夜在景阳房中一直到事发都未曾离开。 他看了眼顾三,觉得眼前这人应该并未说谎。心中道:景阳,但愿此事同你无关。 唐樾被叫出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当他瞧见顾三回去后不敢同他说话不敢正眼瞧他的时候心里就大概明白了。 阎渡川还是上次那般,坐着等着他,他被狱卒领过去坐在了阎渡川对面。两人皆是瞳孔极深之人,不说话不笑的时候皆是眉目阴测,互相望过去,都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善茬。 阎渡川开门见山:“那夜是你守得夜?” “不是,”唐樾道:“并非是我。” “可顾三……” “没错,”唐樾直接打断:“我说要替他守夜,却又没保证我一定会做。” 阎渡川也欣然接受了他的说法:“那你是在哪里?景阳公主房中?陪她下棋、聊天、品茶?” 唐樾紧紧抿着嘴,这时候他倒是有些后悔叫景阳帮自己脱身,把她牵扯了进来。 阎渡川道:“你和她所言,是真的,还是她同你一起掩人耳目用的?” 唐樾沉默着不说话,两人对视间像是一场角逐,阎渡川神态自若很平静,唐樾眼神凌厉带着攻击与慎重的防备。 而后,唐樾突然笑了起来:“我第一次见阎大人的时候,是在国子监的学堂。阎大人做出要罚公主的模样,实则不过是逗她玩。” 阎渡川面色一凛。 “第二次见阎大人,是在皇宫外。阎大人似乎是带着公主玩了一圈,公主回来的时候,手中抱了一堆礼物。开心得模样是阿樾之前从未见到过的。” “第三次见阎大人,是在公主的及笄礼上。公主受人陷害,毫无防备,遭受非议,甚至可怜。当时是阎大人站出来将公主护在身后的。” 阎渡川冷声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唐樾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缓缓道:“公主是什么样的品行,大人该比我清楚。若公主知道大人怀疑她,她该有多伤心啊。” ☆、用刑 阎渡川的神情在那么一瞬有着些微的动摇, 他看向唐樾, 却又似乎不是在看他。 唐樾的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起来, 脸上蒙着一层笑意。阎渡川从他这表情中看出了些得意的色彩、或者还有些挑衅。 仵作突然敲了门,走进来慌忙道:“大人,从柳妃娘娘尸体上发现了不属于她的东西, 看着像是什么布料上的丝线, 被她扯了下来兴许是无意之中勾在了盘扣上。” 他声音极响, 唐樾自然也听得见, 因而他面色下意识一变, 想到了自己丢给柳妃的襁褓——小皇子的襁褓乃是宫中之物,所用布料皆为贡品,一针一线都万分稀缺, 若要查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许多年头, 还没有想出个对策,突然听得阎渡川朗声笑了起来:“中郎将,你露馅了。” 唐樾瞬间惊醒, 看向阎渡川。 阎渡川却恍若未见:“下意识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眼睛。不过是听闻柳妃身上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已,你眼中便瞬间带了杀气。若要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还真是不可能。”他眼皮一抬,同仵作对望一眼,又含着笑意对唐樾道:“若我告诉你柳妃尸身上什么也没有,这不过是我事先同仵作排演好的把戏,你岂不是更盛怒。” “中郎将, 十六岁的少年郎,还是嫩了些。” 唐樾抿嘴不语,沉默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阎渡川劝道:“你还在负隅顽抗什么?你同此事必有关联,我劝你还是好好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唐樾深色眼眸抬起,透过细密修长的睫羽看向他,整个人显得如此阴郁。他淡淡道:“何时一个神情便能断真伪了?神情这东西……可做公堂证供吗?阎大人要审我,需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阎渡川道:“现在是没有,可惜,很快便要有了。” 他把笔纸往唐樾面前一推:“中郎将不是说那夜都在公主房中么?还请将那夜做了什么原原本本地写下来。不要用什么聊聊天喝喝茶下下棋这样笼统的话还敷衍我。若是聊天,聊了什么?若是喝茶,喝得什么茶